媳妇总是怕我怎么办(25)
直到碰到躲在阴凉处唱歌谣小孩,萧谭笑着说:“瞧他们玩的多高兴,民间童谣最是有趣,听听他们唱的是什么……这……”
这天底下谁人不知出凤凰的是韩家,大户人家抬举个妾侍不算个事儿,可这般兴师动众的就少见了。谁不知道韩大夫人在闺中时是个狠辣的主,成亲这么多年反倒被人当成病猫欺负了。
萧谭随即笑道:“韩大人这么做可就不对了,妾再怎么喜欢也终归是个妾,怎么能越过正经夫人去?难不成忘了那位宠妾灭妻,被父皇知晓而罢了官的御史大人?”
萧炎垂在宽大袖摆中的手紧攥成拳,强扯出一抹笑:“四哥这是巴不得往我外祖身上按罪名啊,这些孩童不知是受了何人的挑唆差些不着调的东西。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可叹连无知孩童都要利用,这心肠是何等歹毒。”
萧谭点点头:“即是如此,那更不能掉以轻心了,一定要将这些人给抓出来才好,五弟说是不是?”
苏和突然觉得和这些皇子出来真是无趣的很,以往怎么没发现,这会儿长了心眼倒是品出其中的味道了,无时不刻不因为权势之争夹枪带棒,这样的人即便当上皇帝又能如何?
眼睛不由地看向走在最后面的萧詹,那人一手负在身后,嘴角噙着笑,不时地四处看看,他的目光中带着打量,但是却不会让人生厌。
苏和第一次想皇上也不是万能的,毕竟在选储君这件事上看走了眼,即便有万千功绩,在对万民和江山社稷上终究还是有愧的。
萧詹没想到苏和会悄悄的看自己,他心里欢喜又紧张,但是面上还要故作镇定,只是他终究扛不住心里的渴望,状似不经意地回头,正对上那双耀眼的眸子,轻声道:“怎么了?”
苏和很想问他,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被亲生母亲责骂,不被父亲喜欢,所谓的兄弟对他只有嘲讽,看似出生高贵,只是皇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是不是会恨?会抱怨?从小到大最无助的那段时间是如何度过的?
苏和最后还是忍住,将这些话咽下去,不能这样,说好划清距离,各人有各命,自己没那个本事帮到他,也没资格对皇家人指手画脚。
“没事。”
萧詹也没有追问,而是说了句不着边的话:“只要静下心来,你能看到一切平日里所见不到的东西。”
灼热的光洒下来烘烤着世间,苏和娇惯长大,这会儿早在家中吃凉瓜摇扇子只为去掉暑气,而这条大街上的人只能顶着烈日讨好着来往的客人,在墙角有的孩子因为饥饿而嚎啕大哭,忙着应付挑选珠花的客人的妇人看了一眼,还得强撑着笑说好话,到最后那位客人只不过试戴了一番便走了,妇人这才跑过去抱着孩子抹眼泪。
而在很少有行人经过的地方,一个体弱的老者靠在墙边,睁着一双无助地眼看着往来的人,干的起皮的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和不忍,走过去蹲下来,刚要开口,却见那老人惊慌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求大老爷不要撵我走,我家中老伴病重吃药,实在交不起钱,您要是不嫌弃,这些菜您全拿走,是今儿早上才从地里摘来的,求求您。”
苏和不知为何喉咙里泛起一阵酸,话竟然卡住什么都说不出来。如果梦中的一切是真的,这般穷苦可怜的人,他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萧詹见苏和的表情有点不对劲,赶紧过来,笑道:“老伯误会了,是我们小公子看您的菜不错,想全买下来。这是怎么了?我们方才从前面过来,看到有不少位置,怎么不过去那里?”
老者狐疑地看了这些人两眼,见他们确实不像坏人,这才瘫坐下来,叹口气说:“得给那些人银子才能去,我这种只靠卖菜活命,一只脚已经伸进棺材里的人哪儿来的钱?躲到这里来也时不时会有人来撵,如今来买的也只有以前的几个熟识的人。日子难过,天要断人活路。”
苏和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自从从孤山寺回来之后,他虽然对梦中的一切将信将疑,但不可否认的是负罪感一直都在,声音略显沙哑道:“往后你将菜送到平安巷,和人说是来找青檀的,他们便不会为难你。这些钱,你先拿去抓药吧,看你腿脚不便,找大夫看看才好。”
几人走远了,萧谭才调侃道:“谨之什么时候也这般心善了?天下间他这般的人多的是,你能帮一个岂能帮得了千千万万个?命如何全看各自的造化,你又何必费这个心思呢?”
苏和轻笑一声:“四皇子可敢将这些话说与皇上听?圣上日日夜夜为万民福祉忧心,却不想被奸臣蒙蔽耳目,若是给圣上看到,只怕少不得有人要倒霉。四皇子得圣上疼爱,该多为君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