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78)

作者:一轮满月


傅今的视线应声转来,只看见一道白色的残影,唰地扑进自己怀里,带着熟悉的栀子清香,只留下一个颜色浅淡的发顶,让傅今一颗心燃起来,又软得像是被炼化。

他伸手把安逸揉进怀里,握了握人的腰,喟叹着:“长了些肉。”

“回来就好。”

机场的旅客人来人往,两人抱了一会便分开,安逸接过那束依旧带着露水的花,行李已经全到了傅今手里。

他拨弄着花束里的蓝色小花,有点开心:“哥,这小蓝花叫什么啊?”

那是他曾经一时兴起送给傅今的,随手在路边揪下来的,所谓“幸运”小花,让傅今记了这么久。

“学名是阿拉伯婆婆纳。”

“很巧,花语是健康与青春。”傅今垂眸看向安逸:“若我不能在你身边,至少希望你平安喜乐。”

安逸有些怔忪,抱着花束笑起来,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主动去牵了傅今,低声道:“好。”

时间还早,清晨的风有些刺骨。

傅今今天早上专门把傅行畏抓了过来当司机,两人一出机场就坐进了温暖的车厢,直接把安逸的瞌睡给闷出来了。

本来他哥就是一颗巨大的安眠药,更别说安逸在飞机上激动得没咋睡,这会儿真见着人了倒是困意上涌,往傅今肩膀上一靠就是睡。

怀里抱的花差点滚下去。

傅今把人和花一块儿揽好,抬头嘱咐自己亲爹:“开稳点。”

从龙脊镇开到钰市机场得有一个半小时,傅行畏瘫着张脸,问傅今:“这次回来不会走了?”

傅今“嗯”了一声。

傅行畏从后视镜看一眼自家便宜儿子那温柔又专注,恨不得溺死人的眼睛,脸虽说木得可以,心底到底叹了口气。

这俩小孩,真是谁也离不开谁。

他倒是还没忘记安逸刚走那两天,傅今年轻力胜打架斗殴无敌手的小伙子,竟然直接在学校晕了。

班主任一个电话打到公司去的时候,差点把傅行畏隔夜饭都吓出来。

一块儿长大的竹马,感情竟然好至斯。

傅行畏摇了摇头,只希望这俩孩子以后好好的,省得他一个三十五岁的老头饱受惊吓。

到家的时候,阿黄给安逸的迎接仪式比傅今还热烈,可惜安逸睡着没看到一只上蹿下跳蛄蛹的狗狗,直被无情的傅今抱回了二楼,多余的眼神都没舍得分给阿黄。

阿黄自顾自趴在一楼底下嘤嘤,傅今抱着少年放到了自己床上,提着安逸的行李到隔壁帮人整理东西了。

安逸没从佛州带回些什么,装得最多的大抵是半个行李箱的中药,看得傅今有些难受。

他沉着眉目帮人整理衣服,冷不丁在一堆柔软的布料里摸到一个有棱有角的东西,刨出来一看,是一幅画。

画里的少年瘫在沙发里,浅色的眸子被窗外的晚霞映成粉色,懒懒的模样,又白净得不像话。

画画的人功底深厚,寥寥数笔,画面干净却写满了温柔。

是画家眼里的温柔,大概也是她希望能看到的安逸的模样。

傅今嘴角不免带上点笑,至少知道安逸在那边,有被人好好对待。

他拿起那幅画,准备挂上墙,却看见一幅画底下还藏了个相框。

那相框是扣着的,木质的背面上写了一串不咋能看的花体英文,只一眼就看得傅今脑壳痛,遂干脆翻了过来。

照片里是安逸和麦尼尔。

傅今记得麦尼尔,只是没想到麦尼尔和安逸的关系能在短短几个月里处得这么好?

这张照片里,安逸人还没睡醒,头发鸡窝似的,一边脸是红晕,另一边是压出来的条纹,趴在枕头上,脸和麦尼尔的脸就隔了几厘米的距离,那外国佬笑得阳光普照,安逸嘴角虽说只有浅浅换了个弧度,但也足够难得。

傅今刚起来一点的笑容“啪叽”,掉地板上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相框掉地上了。

他面无表情地捡起照片,皱着眉翻到背面研究那几个英文。

有些事就是能令傅今执着,某些人在地上把脚都快蹲麻了,特努力地认出来了那几个歪七扭八的花体英文:A marry heart goes all the way.

每个单词都认识,放一块就不太对劲了。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理解有误,在网上搜索了半天,一张脸越搜越臭。

一颗想结婚的心?会一直走下去?

什么东西。

傅今指尖捏着那相框都泛了白,心说安逸就跟这种登徒子一块儿住了两个多月?

他妈的。

远在美国的麦尼尔,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天气,狠狠打了个喷嚏。

拜那□□爬的英文所赐,有些华国人把“merry”看成了“marry”。

他当然不可能现在去把安逸晃醒,只能自己一边收拾,一边气得偶尔宕机两秒,要是傅今头发长一点,估计这会儿都能倒竖了。

当年向鹤开玩笑似的口出狂言都把傅今气得不轻,更别说这事儿了。

安逸醒的时候,钰市的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今天周日,傅今没去学校,正躺在自己旁边,一手把自己搂在怀里,一手枕在安逸脖子下,腕子举着手机在看,热气烘得安逸常年冰冷的手脚都温暖,很舒服。

他这一醒,身后的人立马放下手机,被压着的手一使力,就把侧躺的安逸翻了个面,正面自己还有点臭的脸。

安逸还懵着,乖巧喊了声:“哥。”

傅今胸口的郁结一滞,差点就被这句话喊散了。

他依旧看着安逸,看着少年那张睡得有些泛红的脸,凌乱的额发,洁白的脸与颈项。

还有迷蒙却温和的神色。

像在太阳下打盹的白猫。

傅今:“……”

没忍住,他抱紧了安逸,把脸埋进人的颈窝,下意识蹭了蹭。

寸头,就扎人。

安逸被挠得有些痒,伸手没啥力气地推了推傅今,语气又低又带笑:“哥?”

这谁受得了。

这谁还气的起来。

傅今在他颈窝里叹气,拿鼻尖又顶了顶人,声儿闷闷的:“你和麦尼尔……”

这么问,感觉自己怪小心眼的。

于是傅今又闭了嘴。

安逸没太弄明白,但是伸手抱住了他哥,回道:“我和麦尼尔吗?”

“可能……死党吧?”

“因为他,有点吵。”

其实安逸还什么都没干,但是傅今已经冷静下来了,都不用安逸真的开口哄两句,对于傅今而言,大部分情况下看着安逸那张脸都能原谅安逸的所有任性。

更别说这事儿还完全怪不了安逸。

纯粹是自己心眼子小的装不下芝麻。

他虽然这么想着,心里那道坎到底是迈不过去,就是膈应。

没辙,他搂着安逸躺了好一会儿,躺到安逸都回神了,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要推他了,还是没撒手。

“这么久没见。”

“多抱会儿。”

安逸讷讷:“哦……”

一双耳尖红得滴血。

他哥的温度,真的滚烫啊。

比汤婆子还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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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谣:都是36℃的人,谁比谁滚烫

关于麦尼尔的字,我发四,外国人的英文字体真的好抽象

(至少我见过的几个都很嗯抽象)

晚安呐

第61章 无常

两个人真的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傅今躺在床上搂着安逸,也不知道这孩子身上皮肉什么做的,软得不像话,一捏一个印子,全摸不出一点肌肉的轮廓,一条人捂被子里和液态猫没差别,让人舍不得放手。

要不是安逸的肚子不合时宜叫了一声,这一觉估计能猫到天昏地暗。

也是,从上飞机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上,没喊饿都是因为一直躺着。

傅今先爬起来下楼去给人做饭了,留一个面红耳赤的安逸在被子里拱了老半天。

他脑子热热的,莫名其妙一个念头叫做,他哥脸皮真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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