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60)

作者:一轮满月


“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只是刚巧我跑得快了些。”

莫行远还耷拉个脑袋,傅今耐心即将告罄,下力拍了把他的头:“别想了,睡!”

莫行远:“……”

“哦,好。”

多有意思,半夜把人踢起来,完了又嫌人烦让人睡。

用完就丢。

无情至斯。

没办法,他现在没空处理莫行远的情绪。

自己脑子里的安逸还没理清楚呢。

他养大的弟弟,义无反顾往山崖里冲;被吓到高烧晕厥;一块手背扯得青紫;把脸埋在自己冰冷的手心里。

似乎,有些东西,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妄念。

傅今坐在床上,清亮的眸子看着隔壁床的少年,心底无声询问。

你也一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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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这样周四周五会比平常更忙

我就在想周四周五休息一下下 嘿嘿

第46章 拉扯

国庆八天假期,基本上就被傅今躺过去了,安逸有事没事就守着他哥,有时卷子都拎到傅今床边去做,看他精神状态好点的时候还会随机提问,搞得傅今躺着也痛苦,恨不得早点回屋。

好在年轻人身体底子不错,才算是逮着假期的尾巴回家里歇上了。

傅今从医院大门踏出来的时候,第一次觉得钰市灰蒙蒙的天甚得人心。

傅行畏没空来接傅今,他忙着公司的事,还建了个法务组专门负责跟陈大妈一家扯皮,誓不私了。

因此来接傅今的依旧是熟悉的几个少年。

这几天傅家孩子英勇救人的事迹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傅今收获了自回龙脊镇来最多的目光和赞誉,路上甚至有不少阿婆大妈往傅今一行人手里塞东西,塞完就跑,压根还不回去。

于是本来空着手回屋的少年,到家了满手的牛奶鸡蛋,方武手里还拎了一只老母鸡,咕咕叫,满院子蹦跶,和阿黄打了一架,弄得一屋子少年哭笑不得。

“慰问英雄”的物品在小楼一楼堆了一座小山,傅今还也不是,用也不是,只能等傅行畏回来自行处理,他赶走了葫芦兄弟几个,上了二楼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在医院躺的几天都只能擦,整得他浑身难受。

安逸见傅今第一时间冲进了浴室,想着洗洗晦气也是好的,便也洗了个澡。

两人最后在客厅相见,又是两条干净的汉子。

傅今跑得急,换洗衣物都没拿齐,干脆围了件浴袍出来,半敞不敞的领口,一身都是刚结痂的伤,锈红色的疤痕,异常显眼。

安逸倒是长袖长裤穿的严实,看傅今战损的模样,垂着眼睫问了一句:“你背后……”

缝了十几针呢,不能沾水吧。

傅今走到安逸面前拎起了他的一条手臂,接茬道:“注意着的,没碰水。”

他握住了安逸的手腕,另一只手开始往上推安逸的袖子。

安逸一惊,下意识想抽手出来:“干嘛?”

“看看。”

傅今的力道不容置喙,面色也有些严肃,安逸便没再挣,有些无语地站着任他哥撸袖子。

白净得近乎透明的手臂,肘关节一片青紫擦伤,也是同一只手,手背上那块被吊针扯出来的乌黑痕迹尚未消散。

傅今撇着眉,安逸没吭声。

他捏着安逸的手臂看了一阵,又看了看另一只手臂,半晌又蹲下/身,去捞安逸的裤脚。

神情严肃得仿佛是在勘验什么千年文物。

安逸:“……”

他有点不自在地退了两步:“没事。”

“都没破皮。”

傅今就蹲着往前走了两步,先握住安逸的脚腕才道:“没事还怕我看?”

安逸晃了晃脚,垂死挣扎:“……不用看吧?”

他哥抬眸瞥他一眼,这把直接不搭腔了,上手就开始挽。

安逸:“……”

他的脚趾在居家拖鞋里快抠出别墅了。

家居服宽松,傅今一下就能把裤子给挽到膝盖上边,果不其然,一双匀称瓷白的腿,膝盖紫绿色交叠,比茄子的配色还正宗。

另一条腿估计是主要着力点,淤青中间甚至破了块皮,现在都能看到红肿的血丝。

傅今看完脸青得跟安逸手背上那块有的一比,蹲着半晌没起身。

真煎熬啊。

安逸不太想开口,但又觉得他哥这会儿估计挺生气的,权衡之下还是吱了一声:“哥。”

傅今垮着张帅脸,只剩下个凶字:“嗯。”

没辙,安逸伸手去拽他哥:“起来。”

拽不动,人跟石头一样。

罚蹲似的。

安逸:“……”

两人的姿势真的很诡异,傅今一只手还握着安逸的脚腕,他只能无语望天,耳尖烧得滚烫。

好在脑子还没坏,安逸斟酌着来了一句:“哥,腿站麻了。”

沉寂半天的石头才终于动了,跟在人身后坐到了沙发上。

傅今还臭着脸,却没说什么,心道到底是怪自己,只是问安逸:“医生开药膏了吗?”

“开了。”

安逸惶恐后退:“我自己能擦。”

傅今点头,瞥见安逸发丝散开漏出来的一点耳尖。

寂静半晌:“为什么追下来?”

安逸被问得一愣,反问他:“我不该追下来吗?”

虽然傅今照旧没吭声,但是从他哥很诚实的表情来看,大概在说“是不该”。

安逸便皱了眉,有些来气:“只许你关心我,不许我担心你吗?”

“何况那么危险的情况,我……”

“我没有良心的吗?”

安逸凤眸又瞪了起来,胸膛几下起伏着,盯着傅今。

傅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愣神,接受信息貌似很迟缓,说话也是一截一截的,看起来像摔傻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只是良心吗?”

安逸愤怒的情愫还没升上来,被这句话问得一愣,一双眼还睁得很大,脑子飞速运转,人却半个字没憋出来,下意识抿着唇,就只会冲他哥眨眼。

妄图用最纯粹的招数,“盯”回他哥的纵容。

傅今,当然会纵容安逸。

一如既往的,每次都这样。

人却笑得比以往每一次都真切,连一丝无奈的痕迹也没了。

他看着安逸些许躲闪的目光,和那点朝着脸颊蔓延的绯红,心下突然有了实感,难得飘然。

他想,或许大逆不道的,不止他一个人。

摔这一场,倒也算值,如果安逸没受伤的话。

那个晚上,心情颇好的傅今敲响了安逸的房门,不顾人的微末反抗和躲闪,替人上了药。

安逸好险红成一只虾子,脖子一直以惊人的毅力把脸埋在枕头里,可惜后颈也染了色,好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

傅今一张瘫了十来年的脸,第一次把眼都笑弯。

他大抵知道了安逸的心思,而安逸,何许聪明的少年,虽则感情上比较木讷,逻辑却还好着。

他哥问了那句话,他就觉察出了不对的意味。

于是安逸便也猜到,傅今知道了。

可是,不行啊。

不能给他哥希望的,他们两个,先不考虑世俗眼光,便是在一起了,自己又能陪傅今多久?

傅今走后,安逸一身药味趴在床上,实在笑不太出来了。

他死后,是作为哥哥的傅今会更难过,还是作为伴侣的傅今会更难受。

他脑子转得滞涩,已经理不太清,追根溯源还是一句话——能不能不死呢?

这一次,是不一样的吧?

会吗?

可是心仪发来的三中考试卷子,虽然安逸记不清楚每一次考试具体的题目,但总体印象深刻的几道题没有变,甚至连编号,答案,出现的时机,都与上一世一模一样。

真的会不同吗?

这一世,待在傅今身边,他生病的次数对比曾经,又确实少了许多。

分明能感觉出来这副躯壳甚至不如上一世。

会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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