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茸:“……”

迟茸被江枝惑的不要脸惊到了，耳垂红似滴血，心跳乱了一拍，飞快撇清，“我才没有。”

少年站着，有光落在他身上，莹莹夺目，却只和他低声说着话，江枝惑低笑，眸色微暗，轻声回应——

“那我有。”他道。

“我想让茸茸只看见我。”

男生笑着注视过去。

微沉的话语落进耳朵，迟茸身上有点发热，心跳乱了节奏，胡乱蹦跶着。

虽然江枝惑疯批，但也不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吧。

就算是玩笑，也脸皮忒厚。

迟茸看见桌上的小蛋糕，打开用叉子盛起一块，吧唧送江枝惑嘴巴里，哼哼一声，“吃东西吧，堵住你的嘴。”

江枝惑瞧着少年炸毛，笑笑，漫不经心将那口甜奶油吞进肚子里，眸子仍紧紧注视少年。

小蛋糕奶油上抹着果酱，看着颇为诱人，迟茸也想吃，拿着手里江枝惑用过的叉子，犹豫一会儿，耳根子发热，还是另拿了个新的，叉一口送进嘴巴里。

江枝惑盯着他动作，目光扫过那个小叉，又缓缓落向少年唇角，视线意味深长。

迟茸自己吃一口，喂桌子后面的江枝惑一口，除了他没人看得见。

他感觉自己像偷偷养了个大老虎，虽然凶猛可靠，但要是不给足吃食甜头，就被死死盯着，随时可能被老虎生吞进肚。

“迟茸，你帮我看一下，这位置可以吗？”

不远处突然有人叫他，迟茸抬头，手上叉蛋糕的动作没停，盛起一块，下意识送到桌子旁边，眼睛看向前面的装饰品。

“稍往右一点，啊好了，可以！”

“谢了。”

迟茸笑着说了句没事，低头想继续吃小蛋糕，拿着叉子的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紧紧握住，细密的桎梏感传来。

他低头望去。

“话说，校草去哪了？”

“我也没看见，刚刚还在啊。”

“崽崽。”

有低沉声音慢慢响起。

迟茸视线下移，瞧见正被众人找寻的男生身形被桌子挡住，握着他手，乌黑的眸子直勾勾盯过来，舌尖勾走叉子上的最后一点奶油，声音很轻。

“你递错了，这是你的叉子。”

江枝惑轻轻笑起来，将叉子上的甜软蛋糕全数吞进肚。

迟茸:“！！”

一股热气倏地在胸腔里回荡开，迟茸呼吸有些急，黑白分明眼睛张大了点，浑身升温，不受控制轻轻吞咽一下。

他的，叉子？

江枝惑用他的叉子吃个蛋糕吃成这样，怎么好像……像在勾引他啊。

.

“校草呢？江会长？”

“迟茸，江会长去哪了？”

有人问迟茸，迟茸哆嗦一下，倏地抬眼，目光从江枝惑身上移开，耳根子发烫，支吾几声，“他去嗯……去卫——”

“在这呢。”

江枝惑平缓站起身。

这大厅里没有太多的遮蔽物，只有桌子，迟茸一直站在桌子后面，大家都以为他在一个人休息吃蛋糕，结果猝不及防又冒出个人来，纷纷愣住。

“这，啊，噫……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

“嘘嘘，看破不说破。”

“啊啊啊啊啊迟茸刚刚在给江枝惑偷偷喂蛋糕吗，啊啊啊我磕死了！又是发糖的一天！”

迟茸:“……”

迟茸耳根子发烫，移开视线。

.

美院这个活动搞得很大，其他院的人都来凑热闹，美院学生会的人想着，既然这样，干脆把校草和迟茸也拉来炸场子，想让他们也换个cos衣服，拍两张照片放出去。

迟茸不太习惯被很多人盯着，赵箐拉着他胳膊，腻腻歪歪的硬核撒娇。

“迟小茸，帮个忙嘛，你是我们美院大杀器，你不来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迟茸头大，试图冷漠无情的拒绝他，“人已经很多了，你们自己玩。”

“迟小茸~”赵箐妖娆的眨眨眼，娇羞晃他胳膊，“迟茸哥哥~”

迟茸:“……”

yue~

迟茸表情麻木，一边的江枝惑也啧了一声，把少年被抱着的胳膊抽回来，赵箐顶着校草的死亡视线依依不饶，嗯嗯哼哼的。

“不用画什么妆，你们就换个衣服带个假发就行。”

迟茸有点遭不住，他不禁磨，揉揉耳朵，撇了下嘴，“我只自己答应了，江枝惑我不管哦。”

赵箐笑得见牙不见眼，转向校草，“迟茸答应了，校草应该就不会拒绝吧。”

江枝惑从容点头，赵箐道了句“果然”，一幅了然于心的表情。

迟茸:“……”

迟茸红着耳朵，不知道该做个什么表情。

江枝惑朝少年勾唇，温文尔雅，十分蛊惑人心。

.

衣服有提前准备好的，假发也有，罗琪梧看了迟茸和江枝惑一圈，给他们一人一套衣服和假发。

江枝惑是一身和西装有些相似的燕尾礼服，一身漆黑，带了个红底的宽大斗篷，假发有些长，在颈后用一根红飘带松松收束。

灯光变换，男生一身诡异的黑红色，挺括清俊，配上那双格外幽深的眸子，活脱脱一个寿数不知几何的顶级吸血鬼。

迟茸的衣服不太好穿，罗琪梧给了他一个银白色长袍，宽腰封收紧，还给他弄了两个墨绿的美瞳，浅灰假发。

是个精灵。

两人站一起，光与暗的对比异常鲜明。

周边响起几声赞叹，“这都可以出道了。”

“迟茸长得比明星还明星。”

“说起来，感觉迟茸有点像虞渔哎。”

“呜呜呜这俩人配一脸啊，我怎么这么会磕，甜死了，生活都变美好了呜呜呜呜。”

专门负责摄像的人拿着摄像机，给他们分别拍照。

迟茸拍的时候就站在桌子后面，江枝惑暂时不出境，又坐回小凳子上，藏着桌子后。

迟茸参加这类活动不多，没什么经验，江枝惑还在一边直直盯着他，唇角弯着，笑意浅浅。

“崽崽。”他压着嗓音出声，眸子黑黝黝的。

他的崽崽这么好看，不想给其他人看。

少年耳朵有些热，下意识觉得他说不出好话，从桌子上拿了颗糖，吧唧塞男生嘴巴里。

“拍到了！”

“就这张！”

摄影师突然哦吼几声，拿着镜头傻乐，赵箐跑过去凑热闹，“给我看看。”

画面里，墨绿瞳色的精灵少年直直站着，耳朵微红的垂着眸，吸血鬼坐在低处，咬住少年指尖糖果，目光还紧盯着精灵，神情似笑非笑。

背景昏沉，银白与黑红的碰撞极其剧烈。

光与暗，净与恶。

吸血鬼好似精灵意外救下饲养的宠物，又仿佛觊觎精灵准备一口吞下的恶魔。

画面冲击力极强，触动人心。

赵箐呆了一下，咂咂嘴，卡壳好半天蹦出句牛批。

摄影师很快把照片导出来，发了迟茸江枝惑一份，迟茸看着手里照片，也愣了一下。

江枝惑看他的眼神一贯满是幽深占有，但……他看着画面中的自己，怔住几秒。

画面中的少年耳朵尖冒着绯色，抿紧唇，有些炸毛模样，眼底却是笑着的，没有半分生气，轻快活泼，毫无戒备，指尖被男生咬了个印都没发现。

迟茸呆了呆。

他看江枝惑的时候，是这种表情的吗？

他对江枝惑已经放松到这种地步了？

迟茸心脏噗通跳了两下，一瞬间失衡，脑袋空了几秒。

.

这个美院的圣诞联谊，搞得再花里胡哨本质也依然是联谊找对象，他们帮完忙，江枝惑拉着少年从大厅出来，没打算继续在里面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大雪，地上盖了一层，被踩得又实又硬，一脚下去就打滑。

迟茸还好，但一旁的江枝惑突然拦住少年肩膀，半个身子压上来。

“崽崽，我鞋滑。”

男生声音平静，一派真诚自然。

迟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