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痴迷和我贴贴(115)
作者:青枫月
迟茸想起梦里的雾。
庄园的雾。
当年画室的事情,他本以为已经过去,自己心里也能渐渐忘却,可一翻出来,他便清楚。
没有忘记,根本没有。
以前他能梦到江枝惑和自己在庄园的些许片段,但从江枝惑那里看见当年画室监控之后,他就只能梦见雾了,再看不清江枝惑的轮廓。
梦里都在遗忘江枝惑是谁似的。
寝室里,少年坐在床边,垂着浓黑的眼睫走神,淡色的唇抿着。
江枝惑在一侧,散漫倚着墙,注视少年出神,瞧着他出神。
茸茸这几天走神太多了,思虑太多伤心力,何况他本身就有阴影,心理状况也一般。
“崽崽。”
江枝惑心头微沉,上前,摸摸少年脑袋,温声安抚,“好了,不想了,我让人去查那药片的成分了,找人询问迟行堰的事也在进行,安心。”
迟茸蔫哒哒的,顶着男生手心。
他也想安心,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维。
迟茸瞧瞧江枝惑,想起梦里那一句一句的“是谁”,仍是头皮发麻,抿抿唇,稍微弯出个笑,把男生手掌拉下来,捏捏指骨。
“没事,不用管我,快期末考试了,你忙你的吧。”
已经一月中下旬,再没几天就是期末考了。
江枝惑瞧着少年,垂眸,眼底微暗,摸摸他后颈。
他想着放少年缓一缓,但崽崽每天,白天思虑,夜里便做梦,夜里做完梦,白天便愈发思虑,一整个恶性循环。
偏偏临近期末,各学院都忙着复习,这时候出去玩或者放松也不是什么好时机。
江枝惑只安抚着,想着先等少年把期末考试考完,寒假再说。
.
时间一点点过,期末考试终于来临。
美院最后一门考试比江枝惑晚,男生在寝室等着少年回来,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拔掉电源和水龙头,扔了垃圾,再把杯子里残余的水倒掉。
毕竟一个寒假不回来,还是要稍微整理一下。
考试在下午结束,迟茸回寝,放下东西,有气无力的歪回自己床上。
他理论课还行,但之前坚持要改的带着生命力的画风被老师批评,勾勒间有形无神,他一直在努力练习,可……
迟茸再叹气,只觉得累的厉害,闭上眼,衣服也懒得脱,直接在床上蜷缩起来,合着眼想直接睡去。
江枝惑没问考的如何,上前碰了下少年手腕,扣住腰腿,手臂轻轻用力,直接将人抱起来。
迟茸:“??!”
迟茸懵逼,顿时睁开眼,声音里带着惊讶,“江枝惑?”
“嗯。”男生低应一声,掉了个姿势单手抱起少年。
迟茸茫然,“你什么时候回寝的,我刚刚怎么没看见你?”
江枝惑:“……?”
江枝惑额角跳了跳,斯斯文文弯起唇,眼底黑黝黝一片,歪歪脑袋,“好茸茸,好男朋友,我一直在桌边站着。”
他整理桌子,小崽子走神走成这样?!
迟茸:“……”
迟茸:“??!”
啊。
迟茸摸摸鼻子,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啊,我没留意。”
他晃着腿试图往下蹦,江枝惑却将他箍紧,另一手拎了他画画的东西,抬腿准备走。
迟茸哎一声,惊讶睁大眼,扑腾一下,“去哪儿啊?你放我下来,这是干什么去?”
江枝惑稍稍侧目,瞧一眼怀里少年,想着考完试,之前的那种心理状态可不能再纵着,得慢慢调整回来,挑眉,理所当然的出声,不急不慢。
“放寒假了,回庄园啊。”
迟茸:“???”
迟茸一脸问号,表情整个儿呆愣愣的,“你回庄园,不拎自己的行李箱,拎着我干什么?”
江枝惑顿了顿,扭过头盯着他,眉头一蹙,“行李衣服庄园有,不用再拿,只带个你就行。”
迟茸:“??!”
啊?!
迟茸诧异,连连摇头,磕巴一下,“不、不是,你带我做什么啊,我不去。”
少年顿了顿,一双眸子显得澄澈无辜,“我找辅导员打过报告了,寒假住寝室。”
迟家他不打算去,以前和迟行堰住的房子在迟行堰入狱后被法拍了,出去租房太贵,还是学校宿舍方便。
江枝惑:“……”
打报告住寝室?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江枝惑扯扯嘴角,眼底黑漆漆的,意味不明,嗓音低缓悦耳,带着丝丝缕缕勾人的意味。
“住什么寝室,男朋友不跟我回家?”
“?!”
迟茸耳朵一热,眼睛张大了点,声音扬起来几分,“当然不。”
寒假两个月呢,他们才谈恋爱多久,怎么就住到江枝惑家里去了。
江枝惑被少年坚决且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有些不高兴。
“两个月时间,你想和我分居?”
男生眸子沉了沉,染上几分不虞,嗓音沙哑,毫无回旋余地的出声,“不行。”
迟茸:“……?”
“不行什么不行啊,我们也没同居,哪来的分居?!”迟茸耳根发麻,火烧火燎的。
他人还被江枝惑单手抱着,箍上来的手臂紧了紧,带着强横的控制力道和炙热温度,铁箍似的,将他困在怀里。
“不行。”
江枝惑又说一遍,声音低低的,抱紧少年,抬腿打算直接走,“都住一个寝室一学期了,就我们两个人,还天天躺一张床,夜夜身体紧挨着,这不就是同居。”
迟茸:“?!”
“……才不是。”迟茸脸上发烫,有点不知道怎么反驳,硬着头皮否认,“这叫同寝,不叫同居。”
迟茸浑身发热,不想和江枝惑瞎掰扯,趁对方准备说话的间隙,一溜烟从他怀里滑下来,蹭蹭蹭跑到寝室最里端,紧挨着窗户边,耳垂鲜红欲滴。
江枝惑脸上神色微凉,瞧着跑走的少年。
迟茸摸摸耳朵,讪笑一下,想了想道:“我就住寝室,也不跑,你有事找我就给我发消息,我出去找你,或者你来找我都行。”
“一个城市,很方便的。”
江枝惑脸色愈发沉了,“怎么,没事不能找我男朋友?”
迟茸磕巴:“……那、那倒也不是。”
“只是刚好我这段时间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分开我好理一理,你考完试也好好放松一下嘛,可以不用……”
少年轻咳,慢吞吞笑一下,道:“不用那——么频繁联系。”
他每天梦见“是谁”、“是谁”,看见江枝惑总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有点回避。
江枝惑轻呵一声,眼底乌沉一片。
怎么,这是要和他拉开距离?
还理一理,还放松,面如冠玉的男生扯开个笑,斯文从容,“没得商量,跟我走。”
自打重新遇见崽崽,他就没打算再把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放离,一天都不行,何况是长达两个月的寒假。
江枝惑迈开长腿,逼近窗边,直接逮人。
“江、江枝惑。”
迟茸惊了惊,使劲往窗户边缩,哼哼,“ 真不、不用了吧。”
江枝惑冷淡勾唇,“你——”
“迟茸!!!”
宿舍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动静,盖住江枝惑话语,迟茸倚在窗边,感觉那巨大的动静震得他靠着的玻璃都震了震,惊恐往下望去。
这一瞧,他冷不丁睁大眼。
宿舍楼下面挤了一堆看热闹的人,中间围着圈赤红色的玫瑰花,摆成个巨大的心形,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男生站在跟前,举着大喇叭往宿舍楼上望,大喊。
“迟茸——”
“我知道美院考完了,寒假来临,漫长的两个月分别,我辗转反侧,还是想鼓起勇气,向你表达我的心意——!”
迟茸:“……?!”
迟茸头皮发麻,一方面是为了那白羽绒服的言辞脚趾扣地,一方面……是他身后的江枝惑气势已经冷到骇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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