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7)

作者:栗银


韩兰芸瘪着嘴,四处寻找关大夫的身影,最终锁定在一处,气势汹汹:“你不是说榆哥儿没什么大碍吗,他咋坏了脑袋?你赔我榆哥儿!赔我榆哥儿呜呜!”

被三姐妹撞到犄角旮旯不得动弹,又被六岁女娃娃强行拽回来的关大夫:“......”

所以说孩子是这世上最讨厌的生物。

没有之一!

关大夫气哼哼甩袖子:“老夫什么时候说他摔伤脑袋了?”

苗翠云看了眼二房一家子,生怕他们惹恼了轴脾气的关大夫,撂挑子不干就完球了,只得站出来打圆场:“他们也是一时心急,关大夫您别放在心上。”

韩宏昊跳出来拆台:“可榆哥儿好像不认得老二家的了。”

苗翠云:“......”个糟心东西,蠢死他算了!

韩宏昊平白被瞪了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到底没再插嘴。

关大夫气不忿儿,指着韩榆:“榆哥儿分明是大病初醒,短时间内脑子没转过来,你们一个二个吵吵嚷嚷,可不得把人吓住了!”

老爷子一发话,众人霎时噤声。

数道视线落在身上,看得韩榆心慌慌,绷紧了淡色的唇角。

韩宏晔弓起熊一样的腰背,低下头咧嘴笑:“榆哥儿,我是你爹,认得爹不?”

韩榆:“......”

其他人:“......”

都说韩家老二是个憨子,还真是话不虚

传。

在黑脸汉子殷切的注目下,韩榆按下杂乱的心绪,沙哑的嗓音软绵绵轻唤:“......爹。”

嗅着眼前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几乎可以断定,早前于呼呼风声中给予他第一个拥抱的,正是此人。

所以,温暖并不是幻觉。

之前发生的所有,也都不是幻境。

一时间,韩榆心如鼓擂。

心惊的同时,更多出几分贪念。

眸光转向萧水容,在对方柔和似春水的凝视下开口:“娘?”

“诶!”

“诶!”

接连两声,应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苗翠云看着二房两口子脸上的同款傻笑,忍住扶额的冲动:“榆哥儿没事就好,现在咱们也能放心了。”

韩宏晔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是是是,放心了放心了。”

比之一根筋的夫君,萧水容不忘被他们质问挤兑的关大夫:“实在对不住,关大夫您大人有大量,还望不要同我们计较。”

关大夫斜了眼张嘴眯眼傻乐的三个丫头,微不可察地撇了下嘴。

之前凶巴巴的,恨不得冲上来咬他一口,现在又是一个样。

娃娃的脸当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无妨,你们也是关心则乱。”关大夫说着,利索取下韩榆身上的银针,收进药箱里,“榆哥儿已无大碍,待会儿给他擦个身,好好休息即可。”

萧水容将手里的铜板递给关大夫,又推了把身边的男人:“外面夜深露重的,让榆哥儿他爹送您回去吧。”

关大夫没拒绝,跟韩宏晔借了双鞋,承诺明日归还,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得知榆哥儿的准确情况,苗翠云彻底放下心,也准备回屋。

转身前,她忽然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松哥儿从镇上带了酥饼回来,明儿早上我给你送来。”

萧水容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却被苗翠云一句话堵了嘴:“榆哥儿身体正虚着,那酥饼油水可足哩。”

其实原本她是不打算把酥饼拿出来的,只留给自家三个孩子吃。

然对上榆哥儿乌黑湿漉的眸,就禁不住心软了,当即拍板分一半给榆哥儿甜甜嘴儿。

酥饼常有,而乖乖侄儿不常有。

几块酥饼而已,倘若松哥儿知晓,也定是愿意跟榆哥儿分享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萧水容自不好再推拒,只默默记下大嫂的好意,送两口子到门口。

再转身,却见本该卧病在炕的榆哥儿弹坐而起,双眼溜圆,跟村长家绣芳养的那只狸猫似的。

“松、松哥儿?”

萧水容不知缘由,没接茬。

韩兰芸从身下抽出一根茅草,捏在手里折来叠去,奇怪地看向韩榆:“松哥儿就是大伯家的二哥呀,榆哥儿你不是没摔坏脑子?”

“轰——”

韩榆耳畔炸响,犹如五雷轰顶。

此刻,断头之痛盖过额头伤口的痛。

韩榆眼前一黑,在娘亲和姐姐们的惊呼中,直挺挺倒了回去。

所以......科举文对照组也是真的?

他真成了科举文男主的那

个干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的短命堂弟了?!

第5章

昏黄油灯下,韩榆任由新认识的妈妈用热水给自己擦身,从头到脚红成一只虾。

羞赧之余,思绪晕乎乎浮沉不定。

问:穿成一个阴险狡诈,只有二十来年可活的败类怎么办?

当然是痛改前非,避免惨死结局了!

眼下的境况确实不太妙,但也比身处末世,需时刻提防着不被丧尸撕碎,不被同类异能者开颅剖腹高强许多。

败类目前才三岁,离砍头还早,一切还来得及。

韩榆不想死。

他眷恋这初次体会到的父母之爱,不舍姐姐们的无私关怀。

原主身在福中不知福,辜负了家人的疼爱,自己犯欺君之罪被斩首不说,还连累家人死的死伤的伤。

而他韩榆不会。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创造出他,给予他生命,即使遭遇五年如一日的剥削利用,他也从未有过怨言。

既来之则安之,他会尽己所能,绝不重蹈覆辙,并给家人一个好的结局。

韩榆望着新娘秀美的面庞,暗暗发誓。

“好了,睡吧。”

轻柔的擦拭停下,萧水容给韩榆拢上衣襟,塞进被窝里,出门倒水去。

经方才那一番闹腾,白天干了不少活儿的三姐妹累得不行,早已睡得四仰八叉,还打起了小呼噜。

韩宏晔盘在炕上给榆哥儿的伤口上药,完事后鼓起腮帮子吹了两下,溅了韩榆一脸的唾沫星子。

然他对此毫无所觉,隔着被子轻拍韩榆的肚皮

:“不疼不疼,吹吹痛痛飞飞~”

韩榆:“......”

五大三粗的汉子说着腻歪的叠词,有点好笑,又充分展现了何为铁汉柔情。

虽说头一回感知到疼痛,韩榆却接受良好,习惯后倒也能忍受。

于是,在新爹怜爱的目光下,韩榆偏了下头,哼哼两声:“爹,疼。”

一边哼唧,一边暗觑韩宏晔的反应。

他是男孩子,新爹会不会嫌弃他太过矫情,然后不喜欢他了?

正忐忑时,就见韩宏晔慌了慌,又噗嗤吹气:“榆哥儿忍忍,睡一觉就好了。爹恨不得替你疼,可没办法,这只能你自己捱过来。”

又被吹一脸,却不妨碍韩榆心里开满五颜六色的小花,弯起漆如寒星的眼,把脸埋进新爹怀里。

伤口不慎撞到新爹粗糙的布料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不等韩榆退开,萧水容倒了水进门,刚好看到这一幕,登时色变:“韩宏晔你干啥呢?!”

音调不高,面上罕见的凶悍却吓了韩宏晔一跳,一骨碌在炕上翻了半个滚。

怀里的榆哥儿是没了,但差点压到身后的大闺女。

还是萧水容眼疾手快冲上来,一把拽住他,才免去韩兰铃遭受无妄之灾。

萧水容气得不轻,狠拍了他胳膊一下:“咋咋呼呼的,哪有半点当爹的样子!”

韩宏晔讪讪,转眼瞥见榆哥儿乌溜溜的眸子,又咧嘴笑,两颊的皲裂刻进笑纹里,慈祥而敦厚。

榆哥儿的病情稳定了,萧

水容始终提着的心也得以落下,没好气看了眼傻乐的父子俩,褪去衣衫上炕,紧挨着韩榆躺下。

油灯已灭,只窗外一弯寒月投下清冷月影。

......

韩榆左看韩宏晔,右看萧水容,被褥下的嘴角无限上扬。

仅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已考虑好有关未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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