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437)
作者:栗银
火器二号。
所有人都看到了。
魏军倒吸一口凉气:“大人!”
关通天目眦欲裂:“韩大人快跑!”
魏
军起哄叫好,拍手欢呼:“大将军干得好!此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就该死在您的手上!”
魏江脸上闪过一抹快意的狞笑,眼中填满畅快和兴奋。
“去死吧!”
他低吼着,用力扣动机关。
“没人告诉你,这一批火器都是次品吗?”
面对蓄势待发的火器,韩榆不慌不忙地说完,而后一个翻滚下马,往侧旁躲避。
魏江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就要丢开火器二号。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火药尚未射出,火器便“砰”地炸开。
熊熊大火化身阎罗殿里爬出来的恶鬼,顷刻间吞噬了魏江。
生命的最后一刻,魏江看到韩榆唇畔好整以暇的笑容。
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一如他梦里的模样。
尽管韩榆躲避及时,还是被爆炸的余波震到。
韩榆整个人飞了出去,后脑勺先落地。
若非小白及时缠住他的腰,恐怕有多处骨骼断裂。
可饶是如此,韩榆头部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重击。
韩榆头晕目眩,脑袋里像是塞进了千万只蜜蜂,嗡嗡作响。
“怀清!”
恍惚间,他听到陆听寒的声音。
但他无暇顾及,全部的思绪都被脑海中逐帧闪现的画面占据。
韩榆看到——
成年模样的凌梧在濒死时刻穿到古代,和越鸢并肩作战,建立大越。
凌梧渐渐失控,为了不伤及无辜之人,毅然决然地离开。
凌梧在云远府隐居百年,受尽痛苦煎熬。
新帝登基,昏庸无道,任
由奸佞谋害忠臣,大魏在这时举兵进犯,凌梧出世,和首辅韩松力挽狂澜,挽救大越于危亡。
最后,凌梧葬于槐杨坡,于帝陵遥遥相对。
......
“怀清!怀清!”
韩榆只觉面颊一痛,从突然多出来的记忆中回过神。
“怀清你没事吧?”陆听寒一脸担忧,“刘军医你赶紧给怀清看看,可别留了什么暗伤。”
韩榆不顾形象地仰面躺在泥地里,任由刘军医战战兢兢给他诊脉。
耳畔是喊打喊杀的声音,越军和魏军正在交战。
刘军医按上韩榆后脑勺的大包,韩榆毫无反应,反而笑出了声。
黝黑的眸子盛着灿金色的阳光,充斥着真真切切的愉悦。
可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与以往细微的不同。
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犹如一坛百年佳酿,醇香且绵长。
陆听寒和刘军医对视,眼神诡异:“怀清你笑什么?”
韩榆躺在战场边缘,悠然自得道:“做了一场梦?”
陆听寒:“???”
韩榆又说:“一场美梦。”
陆听寒抓耳挠腮:“什么美梦?”
一个怪物与心悦之人驱逐外敌开疆辟土,一百多年后又与志同道合之人拯救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最终长眠地下的美梦。
第159章
继秋豹和卓千峰之后,魏江又折在韩榆手里。
主将一死,魏军失了主心骨,纵使有其他大魏将领迅速接管战局,还是逃不过军心大乱的结局。
除被杀者,剩余皆弃甲倒戈。
关通天领着众将士做善后工作,韩榆也因为他后脑勺鸡蛋大小的肿包被半强制性地送回营帐。
刘军医和陆听寒随行。
一路上,这两人眼神微妙,时不时看韩榆一眼,充满了探究意味。
要是放在平时,以韩榆的敏锐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异常,然而彼时他正在消化一百多年的记忆,压根没注意到左右两人的视线交流。
回到营帐,陆听寒不由分说把韩榆按到床上,让刘军医为他进一步检查。
着重检查大脑。
韩榆听了,表示有以下六点要说:“......”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摔坏脑子产生幻觉,韩榆再三申明:“我没事,梦是昨晚做的,除了肿包略有不适,其余都没什么问题。”
陆听寒半信半疑:“当真?”
“千真万确。”韩榆重重点头,“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陆听寒这才勉强相信,松了口气后提及正事:“对了,那魏江手里怎么会有火器?”
韩榆嘴角笑弧敛下,沉声道:“火药营出了叛徒,他把刚造出来的火器二号给了大魏人,只可惜他并不知道,二号目前存在很多缺点,其中之一就是容易炸膛。”
剧烈撞击,
甚至不触碰它都有可能爆炸。
陆听寒嘶声:“所以怀清你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按兵不动,只为引蛇上钩?”
“差不多是这样。”韩榆食指竖在唇间,轻声道,“这是我和陆兄的秘密,还请陆兄切勿声张。”
陆听寒哭笑不得,但还是板着脸说:“你以身试险,可曾想过会有意外发生?”
韩榆当然考虑过。
行动之前,他告诉自己,只这最后一次。
除掉心腹大患,他就还是风流倜傥,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
“主子,人带来了。”
韩三的声音在帘帐外响起,韩榆扬声道:“进来吧。”
一人说话,却是两个人进来。
除韩三以外,另一个是偷窃火器二号的火药军。
火药军面如死灰,被反钳住双臂,在韩三的压制下整个人抖如糠筛,额头上挂满了大颗饱满的汗珠。
两人来到跟前,韩三一脚踹上火药军的膝弯,后者腿一软,膝盖砸到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
毕竟是火药营内部问题,陆听寒自认为不宜久留:“我去关将军那边看看,怀清你记得上药。”
韩榆含笑应好,目送陆听寒离开,这才收回目光,落在面前的火药军身上。
“马顺,有什么想说的吗?”
韩榆的嗓音淡若清风,不夹杂丝毫的个人情绪。
可落入火药军马顺的耳朵里,自动转化为——马顺,你有什么遗言想说的吗?
马顺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
属下属下知道错了,属下罪该万死,求您饶属下一命!”
韩榆端坐在简陋的木架子床上,四旁除了吃饭看书两用的桌案再无其他。
韩榆面无表情,一度让马顺以为自己置身审讯室。
他被吊在刑架上,蘸了盐水的鞭子和烙红的铁片雨点般砸到他的身上。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属下是被逼的,他们抓了属下的妻儿老母,要是属下不答应,他们就会杀了属下的亲人。”
“属下实在没办法了,这才为大魏偷盗火器,大人您开开恩,饶属下一命!”
“属下上有老下有小,属下是逼不得已,并非自愿而为啊!”
马顺痛哭流涕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完全没给韩榆开口的机会。
韩榆右腿屈起,手肘抵在膝盖,单手抵着额头:“马顺,你可曾想过......”
马顺的哭求戛然而止。
“倘若这火器成功射出去,死的肯定不止本官一人。”
“关将军,王将军,刘将军,陆校尉......”韩榆如数家珍,将军中将领挨个儿念了一遍,“他们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马顺以头抢地,只敢看韩榆放在床前的皂靴。
“当然,有可能不止他们。”
“曾与你并肩作战的士卒同僚,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马顺。”韩榆敛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掩他眼底的真实情绪,“并非你一人上有老下有小。”
“诚然你并非自愿,但你是个男人,你身为人父,
该承担起属于你的责任,该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
半空中仿佛出现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猛力捶上马顺的脊柱。
马顺后背塌陷,整个人趴伏在了地上,宛若丧家之犬。
“带他下去吧,按军规处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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