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43)
作者:栗银
而这一瞥,恰好被沈华灿捕捉到他红红的眼眶。
沈华灿咦了一声:“安哥儿怎么眼睛红了?像是哭了。”
席乐安脸蹭一下红了,对上沈华灿含着关切的双眼,快把帕子拧出十八个弯,别扭地嗯了一声。
“有人欺负我,不过被榆哥儿吓走了。”
先前韩榆夸席乐安的衣着有精气神,沈华灿没羡慕。
现在听说韩榆
保护了席乐安,他是真羡慕了。
沈华灿眼睛睁得又圆又大,长长地哇了一声:“榆哥儿好勇敢。”
夸得韩榆脸上一红,责任感油然而生。
沈华灿又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韩榆征得当事人的同意,把整件事说给沈华灿听。
沈华灿双手托腮,一脸认真地说:“安哥儿,如果他们总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替他们隐瞒,直接告诉家里人便是。”
经过韩榆的一番开解,席乐安早就从悲伤中挣脱出来,重重点头:“我正有这个打算。”
说话间,余光瞥见欺负沈华灿最凶的冯宁耷拉着脑袋进来,也不同人说话,坐在他的专属位置上一声不吭。
席乐安脑中灵光一闪,又反问回去:“灿哥儿,你让我被欺负了告诉家里人,可你被人欺负了,为何不这么做?”
沈华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睫毛垂下,没有回答。
韩榆捕捉到一丝不可言说的意味,眼神暗示席乐安见好就收。
奈何席乐安全部的关注都在沈华灿身上,压根没留意。
韩榆:“......”
唉,头疼。
在席乐安长久的求知若渴的注视下,沈华灿看向两位刚结识一天的小伙伴:“我爹娘已经不在了,祖父年岁已高,我不愿他为我担心。”
空气倏地一静。
席乐安愣在当场,回神后慌乱地连连摆手,自责不已:“对不住灿哥儿,我不是有意要问的。”
沈华灿笑笑,摇头说没事。
席乐安却
依旧自责,连声道歉。
韩榆在一旁没有说话。
碰上这种事,还是双方当事人自己解决最好,也省得席乐安这个小傻子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
沈华灿其实并没有席乐安想得那么难过。
时隔数月,他已经接受了爹娘离开的事实。
正如祖父所说,斯人已逝,总要往前看的。
席乐安接连说了百八十遍“对不起”,嘴巴都说干了,这才沮丧着脸止住话头。
他原地忸怩片刻,小声说:“我不会像他们一样欺负你的,以后我和榆哥儿一起保护你。”
仔细一想,他遭遇的那些挫折算得了什么。
沈华灿才是真正的小可怜哇!
沈华灿心底的阴翳散去些,抿出浅淡的笑:“好。”
而实际上,丁班同窗的孤立和言语抨击从未对他造成伤害。
他曾经有过很多的爱,所以并不在意这些无关之人的冷待。
当然,此时此刻听席乐安说要保护他,和榆哥儿一起,他内心还是十分欢喜的。
手指蹭了蹭书本,沈华灿轻咳两声,咳得面上泛起淡淡的粉,缓着呼吸问:“对了榆哥儿,你同安哥儿说的那些话,是从哪听来的?”
韩榆一时没反应过来,轻唔一声面带疑惑。
沈华灿提醒:“就是安慰的话。”
韩榆恍然,沉吟片刻说:“是二哥教我的。”
话音刚落,就听席乐安轻呼:“韩二哥!”
韩榆似有所感,抬眼望去。
半开的窗户前,韩松默然静立,看韩榆的眼神甚是
微妙。
韩榆:“!!!”
韩榆也顾不上小伙伴,这一刻满心都是胡说八道被逮个正着的心虚,蜗牛一样龟速上前:“二、二哥,你怎么来了?”
韩松递给他手里的东西:“今天的午饭,忘了给你。”
韩榆双手接过油纸包,笑脸僵硬:“我知道了,谢谢二哥特意送来。”
“无妨。”韩松一贯寡言少语,淡声道。
韩榆暗觑他一眼:“二哥可还有事?”
没事就什么都别说,什么也别问。
许是看出韩榆的窘迫,又许是没兴趣探究自己说过些什么,韩松只让他好好练字,就回丙班了。
韩榆捧着油纸包坐回位置上,狠狠松了口气。
“韩二哥看起来就很博学。”沈华灿感叹完,又说,“趁先生还没来,不若咱们先将今日要学的读上一读?”
席乐安自是无有不应,答应后又去看韩榆。
韩榆乐得见到他的两个小伙伴亲近友爱,眼尾弯下:“当然没问题,灿哥儿过来,和我们一起坐。”
沈华灿走到前排,三人一同诵读文章。
讲桌旁边,冯宁发现小病秧子跟新来的两个玩得很好,不屑撇了撇嘴:“装模作样,难不成多读两遍书,就能在月度考核得个优秀?”
别说笑了,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冯宁来私塾将满一年,可没见丁班有几个人得过“优秀”荣誉。
哦,除了韩松那个丧心病狂的。
其他人,能得一次优秀,就是老天保佑,孔夫子显灵了。
.
.....
冯宁的腹诽,韩榆三人皆不得而知。
一如昨日那般,他们这般刚读完,罗先生就掐着点走进课室。
不知是不是韩榆的错觉,总觉得先生今天心情不错。
几次对视上,他的眼神总是温和的。
即便只温和了一点点。
韩榆笔下不停,一边听讲一边记笔记,一心三用地暗暗想道。
当你专心做一件事,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节课转瞬即逝,“铛铛”声让韩榆从专注中回神。
罗先生合上书本,布置了下节课的练习任务,另外又安排了当天的课业。
“明天一早来私塾,诸位记得将课业上交,待为师批阅一番,再发还给你们。”
“课业依旧放在......”罗先生指向讲桌旁那张桌子的手一顿,“差点忘了,冯宁现在坐在那儿了,就放在讲桌上,届时为师会让人过来取走。”
众人起身作揖:“是,先生。”
罗先生信步离去,达成只有冯宁一人受伤的成就。
接下来一个时辰,在练字中度过。
期间罗先生突然出现,从后门悄声进来,揪出几个趁自己不在,偷懒的学生。
韩榆因为练字认真,被罗先生夸了,还将他的作品贴在课室前面的墙上,以供他人观摩学习。
下课后,韩榆看着先生将宣纸糊在墙上,一旁有好几名同窗好奇打量,默默捂住脸,耳朵尖尖染上一层薄红。
若是可以,他想像鸵鸟那样,把自己埋进沙子里。
这比把答卷
贴在木板墙上更让他尴尬。
等人群散去,席乐安克服了害羞,拉沈华灿过去看。
回来后对韩榆竖起大拇指:“榆哥儿写得真好,我也要向你学习。”
沈华灿附和:“的确很棒。”
韩榆瞬间将赧然抛诸脑后,眸光微微亮:“当真?”
他二人齐齐点头。
韩榆嘿嘿笑,这下脖子也红得彻底:“这都是二哥教得好,你们若想学,我教你们呀。”
于是,三个四岁孩子头挨着头,潜心探讨起书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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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私塾的第五天,谈全的大儿子,即谈绣芳的父亲谈顺坐牛车到镇上。
谈顺应苗翠云萧水容的请求,用竹篓背来半筐新鲜蔬菜,以及一些饼子。
此外,他还带来了韩发的口信。
韩发问韩宏庆,双胞胎是否已经在私塾读书,要他们好好读书,将来为韩家争光。
又提及韩榆,若是他没通过,就让他赶紧回村。
谈顺天蒙蒙亮就来了,彼时韩榆刚起床,正蹲在墙角,用柳树枝刷牙。
听谈顺这样说,韩榆当时就不干了。
他无视韩宏庆发青的脸色,上前直言不讳道:“谈叔,我已经在私塾读了五天书,是三哥四哥没通过。”
谈顺下意识看向韩宏庆,又很快移开,搓了搓手,冲他干笑两声:“韩叔的意思是,没通过就先回去,韩老三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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