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396)

作者:栗银


韩榆披衣而起,打开门恰好看到南阳伯被禁军毫不客气地推倒在地,捂着腰哀嚎出声。

住在隔壁的韩松也出来了,正凝重地看着这一幕。

禁军粗暴地把南阳伯从地上拖拽起来,推搡着走远了。

宗室以及百官闻声而出,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韩榆走向韩松,“莫非和祭天台有关?”

韩松颔首:“没错。”

韩榆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蹙:“南阳伯素来清正,怎么会......”

话未说完,就有官员嗤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隔着层肚皮,谁知道底下那颗心是不是黑的。”

韩榆看过去,是个不认识的。

“别多想,南阳伯要是被冤枉的,陛下会还他一个清白。”

韩榆眸光微动,和韩松对视一眼,其中深意只有彼此知晓。

韩榆掩嘴打了个哈欠,语气含糊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二哥你也早点睡。”

韩松嗯了一声,在韩榆回房间后也离开了。

夜色深沉,南阳伯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大家见没什么热闹可以看,纷纷作鸟兽散。

......

很久之前,早在韩榆和平昌伯多次交锋的时候,他就查过南阳伯此人。

钟赫出身八大世家,却是世家子弟中少见的一股清流。

虽然有着事事以家族荣誉为先的根深蒂固的思想,但他拒绝和世家同流合污,为官多年从未越雷池半步。

可以说除了钟氏这个污点,南阳伯身上没什么可指摘的。

韩榆认为,这样的人绝不会贪赃枉法,在祭天台的修缮上偷工减料。

栽赃。

韩榆脑海中浮现这两个字。

是谁栽赃?

又意欲何为?

胆敢在祭天大典上动手,显然所图甚大。

能在禁军和皇家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足以见得此人势力不凡。

桌上不知何时溅上几滴水,圆润清澈。

韩榆指尖轻蘸,在桌面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水痕。

“咚——”

修长的手指猛一下敲击,定格在清透的水液中,发出钝响。

韩榆想到一个人。

那只在他和越含玉两重情报网的搜捕下仍然下落不明的阴沟老鼠。

“祭天大典......祭天台塌陷......民心!”

韩榆腾地起身,漆黑眼眸中酝酿着深沉和危险。

以他对那只阴沟老鼠的了解,又有梁嫔和细作的前车之鉴,

下一步必然是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南阳伯!”

韩榆瞳孔剧烈收缩,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避开人闪身出门。

一路探听过去,南阳伯被关押在祭宫西北角的院子里。

院子外面有禁军把守,前后左右围得密不透风。

永庆帝的地盘,韩榆不敢太过放肆。

所以他选择走上路。

韩榆躲进暗处,放出小白。

这个点小白正在睡觉,出来后蔫了吧唧地贴着他的手指,哼哼唧唧地蹭来蹭去。

韩榆哄了两句:“小白,帮我个忙。”

小白瞬间支棱起来。

......

夜间,禁军忍着困倦守在外面,眼皮子千斤重也不敢闭上。

其中一人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半空有黑影极速闪过。

“什么东西?”

这一声成功吓退所有禁军的困意,跟着疑神疑鬼地看天看地左顾右盼。

“你看到什么了?”

“黑影。”

“不会真有什么脏东西吧?”

“祭宫一年到头也没个人气,说不定真有那么几个。”

寒风吹来,禁军冷汗涔涔。

另一边,韩榆已经顺利混进去。

院子里只两个房间,韩榆屏息聆听,一个闪身进入左边那个。

当然,这次还是不走寻常路。

韩榆撬开后面的窗子,单手撑着窗沿,身形利落地翻窗而入。

大猫似的轻巧落地,但还是发出细微的声响。

南阳伯坐在床边,背对着韩榆,背影凄凉萧瑟。

韩榆松了口气。

万幸他来得及时,人还活着。

南阳伯听到动静回头,

发现韩榆站在窗前,当场吓了一跳。

“你......”南阳伯将到了嘴边的惊呼咽下去,略微侧过身,压低声音用气音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韩榆无声无息地上前,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来看看你。”

南阳伯怔怔看着韩榆,有最多话想问。

外面那么多禁军,你是怎么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进来的?

为什么冒着风险过来见我?

......

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吗?

“你不该来。”他说。

韩榆面无表情:“是你做的吗?”

南阳伯摇头:“不是。”

“那不就得了。”韩榆心下一松,“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南阳伯迟疑了下,不知该说什么。

韩榆提点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那些材料除了你还有谁接触过?”

电光火石间,南阳伯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是他!”

韩榆呼吸一滞,迈步上前:“是谁?”

可他从南阳伯口中得到的不是某个人名,而是喷涌而出的液体。

黏稠湿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南阳伯身体脱力,重重砸到床板上,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涌出。

几息之间,他开始七窍流血,疼得浑身痉挛。

韩榆疾步上前,将他狰狞可怖的面孔看得一清二楚。

同时,还有摆放在床头的饭食。

——之前南阳伯坐在床头,刚好挡住了这一菜一汤。

“该死!”

他进来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

韩榆的心脏被一只无形

的大手狠狠攥住,嗓音低而压抑:“你吃了?”

南阳伯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声,艰难点头。

“是......嗬......”

他想说什么,可惜已经说不出来了。

说不出,就改用写的。

南阳伯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手指颤抖着在被面上比划。

撇。

捺。

韩榆俯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不错过任何一个笔画。

第三笔......

染血的手指猛然抽搐,再没了动静。

韩榆急促地呼了口气,机械地抬起头。

南阳伯眼睛睁得很大,定定看着他。

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愤。

死不瞑目。

心上的那只手用力,韩榆的心脏彻底炸开。

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人和物都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韩榆阖了阖眼。

神色漠然,唯有颤动的睫毛昭示着他此时内心的极不平静。

鼻息间满是血的味道,不知是南阳伯身上的,还是他喉咙里的。

韩榆咽下嗓子里的腥甜,再睁开眼,眼里的戾气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什么声音?”

伴随着开门声,有人走进院子里。

“小白。”

黑影一闪而过,房间里再无韩榆的踪影。

禁军走进来,仿佛闻不到刺鼻的气味,径直朝着床边走去。

韩榆伏在房梁上,黝黑的眸子清醒冷静。

禁军低头去探南阳伯的呼吸,又摸向他的颈侧。

确认死亡,又察看四周的痕迹。

禁军发现了南阳伯用血写出的两道笔画,伸手抹除痕迹。

看不出丝毫异样

,禁军啧了一声,无比嫌弃地把染血的手指在南阳伯衣服上蹭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不紧不慢往外走。

在踏过门槛的一瞬间,禁军慌里慌张地踉跄着冲出去。

因跑得太急,过程中狠狠摔了一跤。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恐慌。

“不好了!南阳伯畏罪自杀了!”

第146章

关押南阳伯的院子乱了起来。

“马羽你说什么?”

“方才不是大家伙儿都听到里头有动静传出来,孙哥您让属下去看怎么回事。”马羽语无伦次地说着,“属下进去后发现南阳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满脸都是血,吓得我赶紧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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