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29)
作者:栗银
对上四姐揶揄的眼神,韩榆面上一热:“还不是因为穿得太多,练字时举得胳膊酸。”
只怪他上次不够谨慎,衣裳没藏好,轻易就叫人发现了。
但他还是乖乖听话,穿了一层又一层,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院子里,苗翠云和萧水容在准备年礼。
韩家早年是逃荒到桃花村的,经过几代人的繁衍,在韩发他爹那一代就成了桃花村第二大姓氏。
当年韩发他爹替人走镖,途中发了一笔横财,回来后张罗着盖了现在的韩家小院不说,还一口气购置了近三十亩田地。
他老人家离世后,韩发不是个能吃苦的,便将大部分田地租赁出去,只留十亩自家耕种。
每年的租金加上地里的产出,农闲时韩宏昊韩宏晔还会出去做工,笼统算下来,村里十之八.九的人家比不上韩家。
韩家吃喝不愁,韩发又极好面子,年礼上自然不能被其他人家比了去。
光是给两位老叔公的年礼,就有两斤腊肉,二十个鸡蛋,并白菜、萝卜等蔬菜若干。
韩榆穿好衣裳出来,就听齐大妮在正屋里远
程指挥,把他娘和大伯娘使唤得团团转。
作为晚辈,韩榆不好明目张胆地跟长辈对着干,只能跑前跑后地帮忙拿东西。
苗翠云把腊肉塞进竹篮里,笑眯眯地说:“哦呦,榆哥儿可真懂事。”
萧水容见韩榆跑得满头汗,难免心疼:“榆哥儿快歇歇,娘快弄好了,别累着。”
韩榆应好,去西南屋和韩松一块儿背书。
临吃饭前,韩榆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枚铜板:“二哥,呐——”
韩松看向铜板,不明所以。
韩榆解释说:“押岁钱,我给二哥的。”
韩松:“......韩榆。”
韩榆眼眸眨动:“嗯?”
韩松手指捏紧书页,沉声道:“你还未满四岁,如何能给我押岁钱?”
韩榆张嘴就来:“因为我喜欢二哥啊。”
韩松瞧着他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时哽住。
喜欢......
这话可以随便说的吗?
当真是天真烂漫,童言无忌。
韩榆又变出一枚,在他眼前晃了晃:“昨夜爹娘给了我两文钱押岁钱,如今我分给二哥一半,便是将爹娘的祝福也分给二哥啦。”
韩榆美滋滋地收起铜板,又道:“这样一来,二哥便可在县试榜上有名,一举夺魁!”
往后他们都要越来越好。
男主仕途高升,事事顺遂,他才好坦然面对原主做的那些恶事。
韩松心中五味杂陈,只觉得指尖抵着的铜板分外灼人。
少年人眼睫微颤,从袖中取出辛辛苦苦攒下的铜板,递给
韩榆:“你的。”
韩榆眸光一亮,接过数了数:“一、二、三......五个铜板?五文钱?!”
韩榆连连摇头,只取了一枚:“有来有往,我给二哥一枚,二哥还我一枚便好。”
他爹辛苦劳碌一整天,也才赚了十文钱。
韩榆可不是那等贪心之人。
韩松勾了勾手指,没再强求,收回了四文钱。
这时外面再度传来吃早饭的呼唤,他二人终止押岁钱有关的话题,一前一后出去了。
用完早饭,韩宏昊带着一家人前去祭拜韩家先祖。
祭祖结束,又带着年礼呼啦啦出了门,一道去拜年。
先去两位韩老叔公家。
韩宏昊作为长子,领着大大小小十六人齐齐跪下,口中说着吉祥话。
韩老叔公一把年纪,满嘴的牙都快掉光了,说话也漏风:“家和万事兴,你们热热闹闹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兄弟几个互相扶持,等我到了地下,也好去见你们爷。”
不管心里怎么想,诸人面上是一致的敬重,叠声地应好。
给两位老叔公拜完年,又去其他人家。
韩榆几个每到一户人家,都要磕头拜年。
等结束时,韩榆感觉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
幸好有小白,及时治愈了他膝头的酸痛。
整整一上午时间,都在走亲访友。
回去时,韩榆用衣裳兜着各家亲戚给的花生瓜子,吃得满嘴喷香。
眼见韩树韩松并肩走在他的右前方,韩榆慢吞吞上前:“二哥。”
韩松和韩树的
对话中止,他偏头垂眸:“何事?”
韩榆眼巴巴瞧着他:“我膝盖疼。”
韩松默了默:“我又能如何?”
跪了一路,他膝盖也颇有些不适,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思及此,韩松又补充一句:“若实在疼痛难忍,便去找关大夫。”
再如何机灵,终究还是个垂髫小儿。
却见韩榆摇了摇头,试探般的挨近,伸手攥住他的手指。
韩松一怔。
韩榆笑眼弯弯,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这样就好啦~”
“二哥牵着我走,我就不疼了。”
对上韩榆灿若星子的眼眸,韩松一时语塞。
良久,憋出一句:“油嘴滑舌。”
却不曾甩开韩榆的手。
......
午后,韩榆稍歇片刻,又去韩松那处学习。
他现在已“学会”上万个字,简单的阅读不成问题。
左右闲来无事,韩松便为他讲授文章。
他上辈子曾为帝师,教个孩子不成问题。
韩榆听得晕乎乎,全程不知所以然,但还是很感兴趣,耐心听完所有。
他在宣纸上做笔记,回去后抓耳挠腮地研读、揣摩。
等他回神,外面天已大黑。
屋里只他一人,油灯不知何时被谁点燃,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韩榆眸中染上暖意,陪小白说了会儿话,萧水容过来敲门。
“榆哥儿,吃饭了。”
韩榆笑着应了声,去堂屋用饭。
用完饭,各自洗漱。
韩榆学了半天,身体上因为小白的缘故感觉不到疲惫,精神上却觉得疲乏。
刚躺
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新年头一日,就这样过去了。
-
正月初二,各家媳妇带着男人孩子回娘家。
齐大妮吝啬,一文钱都不想给老大老二的媳妇带回娘家去。
可谁也没听她的,仗着她卧病在床,妯娌二人各带了半斤野猪肉、五个鸡蛋回去。
至于黄秀兰,除夕那天她被衙役踹了胸口,当天敷了药,事后觉得没什么,还跟大家伙儿一起守岁。
也不知是不是累着了,昨儿早起疼得下不了床,翻身都难。
原本说好的年初二回娘家,也只能暂且搁置。
听大房二房边走边笑地出门,黄秀兰狠狠锤了下炕。
真是倒霉透顶!
本来齐大妮被蛇咬的伤都快好了,眼看就能二次出手对付韩榆,临了又出了这么件糟心事。
贵人交代的事迟迟不能完成,黄秀兰唯恐贵人心生不满,收回了这差事。
那她可就亏大了!
黄秀兰恨恨盯着窗外屋檐下的冰凌,诅咒韩榆摔进田沟里,破个脑袋断条腿。
这样也算交差了不是?
......
摔跤是不可能摔跤的。
自从那日脚下不稳,一头扎进雪里,韩榆就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脚步。
除非刻意,是绝对不会再摔倒的。
因此,黄秀兰的诅咒注定要落空。
又要见亲人,韩榆很有些忐忑。
一路上听三个姐姐说外祖家如何如何,舅舅舅妈都是好脾气的,表姐表哥也都是老实人,这才放心几分。
六人走了半时辰,总算抵达梨
花村。
萧家就住在村口,人刚一进村,萧外公就大步出来,身后缀着一连串的人。
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弯腰抱起韩榆,将他置于小臂上:“榆哥儿可还认得我?”
韩榆攥着他胸前的衣料,正不知所措,就听韩兰芸急吼吼地喊:“大舅舅你怎么只抱榆哥儿,芸姐儿也要!”
原来是大舅舅。
韩榆暗自点头,那另一个稍显文弱的就是娘的双胞胎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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