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244)

作者:栗银


“那天......是我不对。”

无论先生是否记得上辈子的事情,又处于何种艰难险境,他总能逆风翻盘,成为最最瞩目的那一个。

你或许不知道,我一直以你为荣,以你为傲。

奈何韩大人不善言辞,千言万语汇聚心头,最终只化作一句“

是我不对”。

韩榆怔了下,眼角眉梢俱是浓得化不开的笑意:“二哥这是在向我道歉吗?”

无论韩榆第多少次抛出直球,韩松的反应都是措手不及。

这一刻,韩松亦然。

随意搭在桌沿的手无意识地轻点桌面,指腹来回搓两下,韩松郑重其事地颔首:“是,我的错。”

韩榆笑了:“说实话,我从未怪过二哥,也知道二哥是为我好。”

“况且若不是二哥和师公交给我的东西,我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掌控徽州府。”

韩榆口吻真诚,眼眸明亮:“你我是兄弟,官场上尔虞我诈,人情淡薄,须得同心协力,方能走得长远。”

韩松心口一松,嘴角扬起些微的弧度:“是。”

-

灾后重建的工作彻底收尾,工部官员开始如火如荼地修筑河堤。

韩松作为钦差,身负监察之责,自然不得缺席,每天起早贪黑,跑得比工部的官员们都勤快。

韩榆深知二哥的工作狂属性,并不打算干预他的日常工作,只偶尔让人送饭过去,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毕竟那边的大锅饭并不算好吃,更没什么好的食材。

设宴款待了以田姓富商为首的一众向官府捐款的商贾,韩榆很快投入到新一轮的繁忙公务中。

身为知府,整个徽州府都在他的统筹管理之下,即便有数百名下属,仍然有数不清的事情需要他亲自过问,时常忙到深更半夜。

一来二去,韩榆恨不得把家搬到

府衙,顺便再整张床,吃喝都在厅堂里。

韩榆尚且这般拼命,韩松更是不遑多让。

为了方便工部官员和匠人们巡视、干活儿,韩榆特地让人在江边购置了一座宅院。

韩松懒得来回奔波,三天两头住在那里,只偶尔回来看一眼韩榆。

韩榆对此表示理解,有出城回城的时间,都能在床上多睡一两个时辰。

忙碌之余,以防工部官员不安分,私下里做什么小动作,间接影响到韩松,韩榆在匠人里安插了自己的人。

不过一旬,韩榆就收到韩八传来的消息——此行官员中除了韩松官位最高的两个,不仅偷工减料,还私自昧下了十万两白银。

韩榆看着手中的白纸黑字,怒极反笑。

偷工减料,也就意味着修筑的河堤并不牢固。

一旦江水暴涨,河堤根本拦截不住,届时受灾受难的只会是沿岸无辜的百姓。

轻则庄稼、房屋毁损,重则性命不保。

永庆帝拢共拨下白银三十万两,这两个狗东西胆大包天,胃口大到竟一口气吞了三分之一。

韩榆真想掐着他俩的脖子问一问,贪下的十万两是用来给自个儿准备墓地和棺椁的吗?

其实大可不必,他们的结局极有可能是抛尸乱葬岗。

韩榆眸光渐冷,打算先把手头的公文处理了,然后出城一趟,将这件事告诉韩松。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刚提笔蘸墨,敲门声响起。

韩榆眼也不抬:“进。”

“知府大人,工部的

杜大人派人来官府,说是河堤的修筑已经完成了一半,请您过去瞧瞧,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好让匠人及时修补。”

杜大人,也就是韩榆口中的那个狗东西。

另一只狗东西姓唐,两人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玩意儿。

所以,杜大人在这个时候请他过去,意欲何为?

绝不可能是发现了韩八的身份。

在韩榆所有的韩姓下属中,韩八伪装的能力最强。

记得有一次,韩八伪装成韩一的模样,就连韩榆都差点没能分辨出两人的区别。

而韩八之所以露馅,还是因为他时不时瞥向书桌上的点心。

嗯,没错,韩八生平就一个爱好——吃。

“大人?”

同知知事于春见韩榆许久未应,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韩榆回神,看向年轻有为,被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同知知事:“稍等,容本官写封信。”

说罢,韩榆笔墨翻飞,在纸上写下几行字,拿起来轻轻吹两下,叠起来塞进信封里,再交给一旁乔装改扮过的韩二。

于春好奇地看向韩二,踟蹰片刻开口道,带有几分试探的意味:“这位有些面生,瞧着不像是咱们府衙的。”

“他是我家中的管事,来府衙是家母从越京送来急信。”韩榆起身整理衣冠,“快些把信寄出去,我也该出发了,可别让杜大人等急了。”

他倒要看看,杜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春迟疑一瞬:“大人可要下官陪同

?”

韩榆脚下微顿,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于春憨笑着挠头,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大人您孤身一人出城,下官不放心。”

韩榆失笑:“就算真遇上什么危险,也不是你一个文弱书生能应付的。”

于春只一味地笑,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道:“那到时候,下官定要第一个护在大人身前。”

韩榆想到几个月前第一次见于春,他正被同僚欺负,生得人高马大,却怂唧唧地蜷缩在角落里抹眼泪。

韩榆事后又观察了于春几日,见他做事踏实,正巧还剩个同知知事的空缺,就把这个机会给他了。

韩榆眸光微闪,对于春的话不予置评:“你只需好好办差,别让本官失望。”

于春重重点头:“这是自然,下官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提拔之恩。”

韩榆深深看他一眼,那边早已有人备好马,阔步踏出府衙,翻身上马。

“走了。”

韩榆淡淡说了句,一甩马鞭,身.下骏马疾驰而去。

......

“知府大人百忙之中走这一趟,下官不胜荣幸,还请知府大人随下官来。”

韩榆居高临下地看着笑得一脸谄媚的杜大人,定在原地没有动身:“去哪?”

杜大人噎了下,这韩知府果真跟他堂兄一个模子拓出来的,不通人情,只认死理。

“下官想让大人到河堤上亲自体验一番,登高望远,也好将整个河堤看得更仔细。”

“杜大人此言差矣,就算登得再高,哪

能一眼望到头?”韩榆蹙起眉,严肃纠正杜大人的随口胡言,不过还是同意了,“走吧,说来本官已有数月不曾来此,上一回还是正月里,那时候河堤草木不生,很是没什么看头。”

杜大人嘴角抽搐,情不自禁地想起几个月前越京的那场巨变。

上百名出身世家的官员相继落马,午门外的行刑台被血染红,连续半个月,每每上值时从旁路过,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而这一切,起始于面前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人。

这位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还需慎之又慎。

“如今正值七月,河堤上草木繁盛,大人定能见到另一番不同以往的美景。”

韩榆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先众人一步向上走去。

杜大人和唐大人两相对视,将只有彼此能懂的信息通过眼神的交流传达给对方,然后带着人快步跟上。

于春不甘落后,小跑着追上韩榆的脚步。

韩榆一行人往上走,很快来到堤上。

杜大人向韩榆介绍了一路,其中不乏吹嘘吹捧。

“知府大人当心些,河堤很高,下边儿就是新安江,江水甚是湍急,去年下官过来,听说有家娃娃贪玩掉进江中,捞了许久都没捞上来。”

韩榆远眺前方的江景,闻言漫不经心应一声:“多谢杜大人提醒,本官腿脚无疾,想来也不会脚滑跌下去。”

杜大人干笑两声,引着韩榆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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