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232)

作者:栗银


韩宅有四进,房间太多,韩家人初来乍到,难免走错房间,从而引起一些乌龙事件。

韩榆就想出这么个主意,在每个人的房门挂上小木牌。

xx的小屋。

并且配图,在旁边画上通俗易懂的简笔画。

自那以后,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韩榆总是这样,注意到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予以细致入微的体贴关怀。

无论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韩松收敛思绪,抬手敲门:“观哥儿。”

只敲了一下,房间内旋即传来闷声闷气的回应:“爹?”

韩松缓声问:“爹可以进来吗?”

伴随着哒哒脚步声,韩文观走过来开门。

房门大敞,小家伙仰起头看着老父亲,眼眶红红:“爹,您今日不上值吗?”

韩松牵起韩文观,信步走进房间:“要上值,但在这之前,爹想来看一看你。”

韩文观低头,撅了噘嘴,小声嘟囔道:“我有什么好看的,爹要是点卯迟了,会挨骂的。”

韩松轻描淡写道:“不会。”

不会迟到。

亦不会挨骂。

他如今虽只有正五品官衔,户部却无一人敢轻视他。

尚书大人齐冲暂且不提,因为韩榆的缘故,对韩松多有照拂。

光是左右两位侍郎,在韩松不动声色化解了几场针对他的阴谋诡计,而始作俑者下场极惨后,也都对他客客气气,从不颐指气使。

更遑论年中时皇庄上

的稻谷大丰收,亩产千斤,永庆帝得知后龙颜大悦,厚赏了他和发现良种的韩榆。

虽然后来在越京范围内推广试种的时候,永庆帝将功劳尽数揽到自个儿身上,可韩榆和韩松在良种这件事情上的贡献毋庸置疑,亦是满朝文武皆知的。

这便是韩松的底气所在。

韩文观爬上椅子,晃着两条短腿,鼓着腮帮子:“所以爹是来安慰我的吗?”

韩松正色道:“不是。”

韩文观:“???”

小家伙眼睛瞪得溜圆,软绵绵的声线直接破音:“什么?!”

韩松淡定落座,无视长子控诉幽怨的眼神:“今日这件事,起因在你。”

霎那间,韩文观又蔫了:“我知道。”

“你小叔算是受害者。”韩松继续道,“他是为你好,你不能怪他。”

韩文观挠了挠带着婴儿肥的脸蛋,这下都顾不上伤心难过了,头摇成拨浪鼓:“我没怪酥酥。”

——酥酥是小家伙对韩榆的爱称,听习惯了韩松觉得颇有一番趣味。

“这样很好。”韩松面露赞许之色,话锋一转,“观哥儿切记,无论何时,都要对你小叔好,不能仗着他疼你就欺负他。”

语重心长的训诫口吻,听呆了韩文观,连晃悠的双腿都不动了。

震惊过后,韩文观跳起来喊:“我才不会欺负酥酥呢,我最喜欢酥酥了!比喜欢爹还要喜欢!”

“我已经向酥酥道过歉,酥酥原谅了我。另一方面,我也知道自己做

错了事,接受你们的指责,但是这不代表我不会觉得委屈。”

“我不高兴是因为所有人都在说我的不是,才不是因为酥酥。”韩文观绷起小脸,“而且五百字检讨超多的好吗?”

他手都要写废了!

“酥酥说了,小孩子有任性的权利,我才四岁,上天入海都可以!”

韩松:“......”

看着精气神十足,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发表长篇大论的长子,韩松就知道他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这样很好,只要你乖乖的,以后爹不会训斥你。”韩松按下心中的微妙,递出握了一路的藕丝糖,“吃吧,吃完继续写。”

“当然要继续写,写完要交给酥酥的。”韩文观嗷呜叼住藕丝糖,“不过爹有句话说得很对。”

韩松一目十行地浏览检讨书内容,随口问:“什么?”

“酥酥是咱家最弱的一个,不仅我,所有人都不能仗着酥酥脾气好就欺负他。”韩文观拍着胸口道,“您放心,等我长大了就去习武,一定会保护好酥酥的!”

韩松:“......”

所以这才是韩文观在韩榆面前过分乖巧的真正原因吗?

韩榆:“???”

是谁给了你我很弱的错觉?

安抚好长子受伤的情绪,眼看要到上值时间,韩松便让韩文观在家乖乖的,去前边儿找韩榆。

韩榆还在饭厅里,面前倒扣着几个茶杯:“邈邈你又输了,还来吗?”

韩文邈被小叔叔耍得团团

转,却还是不甘心:“再来一次!”

韩榆瞥了眼门口的韩松,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杯底。

多个来回,指尖几乎飞出残影。

茶杯在韩榆的指间不断更替着位置,看得人眼花缭乱。

饶是韩文邈目不转睛地看,也不可避免地看花了眼。

“好了。”韩榆一拍桌子,“来猜,铜钱在哪个里面?”

韩文邈呆住,向齐大妮投去求助的目光。

齐大妮抱着手炉直摇头:“你奶眼睛不好,看不清喽。”

韩文邈咬了下嘴唇,眼一闭心一横,胡乱指了个。

“咦?还真被你猜对了!”

韩文邈睁开眼,揭开的茶杯底下,赫然放着一枚铜钱。

“邈邈真厉害,这铜钱就归你了。”韩榆起身,“在家好好读书,记得劳逸结合,我跟你二叔上值去了。”

韩文邈捏着铜钱,眼睛亮晶晶的:“好,二叔小叔慢走。”

亲眼目睹韩榆趁韩文邈不注意,手指一勾一挑,把旁边茶杯里的铜钱调换到韩文邈选中的茶杯里的韩松:“......”

韩榆轻整官袍,阔步往前走:“走吧二哥,再耽搁下去就赶不上点卯了。”

韩松嗯一声,抬脚跟上韩榆。

“对了二哥,观观那边......”韩榆踟蹰了一瞬,“他有没有哭?”

韩榆其实并不生气,只是为了帮助两个小子树立正确的三观。

勇于承认错误,以及做一件事情之前先考虑后果,盲目承担罪责不可取。

事后想起韩文观含着

两包泪的眼睛,又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严厉。

韩松淡声道:“哭倒是没哭,只是因为所有人都不帮他说话,心里难受,这会儿已经好了,正为检讨书头疼。”

韩榆忍俊不禁:“那就好。”

韩松沉吟片刻,还是放弃了将长子的“酥酥最弱”观点告诉韩榆。

或许等未来某一日,由长子亲自目睹真相,这样会更有趣一点?

韩大人难得促狭地想。

-

雪球事件过后,韩榆明显感觉到,韩文观更爱黏着自己了。

韩榆对此乐见其成,心情一好,就给两个小子多布置了几道试题。

韩文邈&韩文观:“???”

霜前冷雪后寒,大雪过后,气温明显降低,到了滴水成冰的程度。

这天早上,韩榆照常来到点卯处。

点卯处的主事认得韩榆,在他名字后边儿勾了个记号:“也是巧了,沈修编前脚刚走,韩修撰后脚就到了。”

韩榆笑道:“天气寒凉,禁不住在家中多磨蹭了会儿。”

主事感慨道:“每逢这时,年岁已高的老人家就遭罪喽。”

韩榆点头称是,心想着下值后去探望沈绍钧。

这些年沈绍钧的身子一直不太好,稍有不慎就要卧病在床,许久才能痊愈。

前阵子才得了几根百年野参,正好给师公送一对过去,防患未然。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韩榆刚坐下,就注意到沈华灿略显憔悴的脸色,不由侧目:“灿哥儿这是怎么了?”

沈华灿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声音沙哑:“祖父昨日受了寒,烧了大半夜,我离家时还没醒。”

“师公吉人自有天相,等会儿中午可以跟卢大人打声招呼,回去一趟。”韩榆也很担心,但还是拍了拍沈华灿的肩膀,安慰道,“实在放心不下,干脆告假几日,为祖父侍疾,想来学士大人不会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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