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212)

作者:栗银


韩榆位于东队第一,可以清楚地瞧见分列在丹陛内外,身着官袍的王公百官。

只一眼扫过,便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是个木头人。



多时,有专人鸣鞭,鼓乐齐鸣。

“陛下到——”

伴随着尖细的声音,永庆帝踏下龙撵。

待永庆帝升座,大学士从殿内黄案上捧出考题,交给礼部官员,放置在丹陛黄案上。【2】

百官及贡士向永庆帝行跪拜礼。

礼部分发题纸,贡士入殿,开始答题。

韩榆先在答卷上写明履历三代、姓名、籍贯、年龄等考生信息,紧接着浏览试题。

“问:帝王之政与帝王之心”【3】

且不论他对龙椅上那位有多少偏见,殿试的策问都得客观回答,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私心。

韩榆沉吟片刻,着手作答。

“臣对:臣闻帝王之临驭宇内也......臣末学新进,罔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臣谨对。”【4】

整篇一千五百字有余,加以润色修改后再将其誊写到答卷上,韩榆放下笔,惊觉夕阳西斜,已至傍晚时分。

再看上首,永庆帝早已不见踪影,只数位官员肃穆屹立。

韩榆将答卷交给受卷官,远远向诸位大人行了一礼,信步走出保和殿。

走在宽敞的宫道上,两旁是高高红墙,绕是韩榆凭借身高优势,也只能瞧见远处的碧瓦飞甍。

“这是.....韩会元?”

陌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韩榆转过头,来人着一身紫色官袍,生得风流倜傥,已过而立之年。

三品以上,与平昌侯有六七分相像。

韩榆作揖,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大人是

?”

“本官乃吏部侍郎阮景璋,亦是会试第四阮贡士的兄长。”

韩榆拱手:“见过阮大人。”

“韩会元少年英才,想来是有把握六元及第了?”阮景璋语气很轻,似乎只是单纯好奇。

韩榆微微眯起眼,不卑不亢道:“阮大人慎言,结果如何端看陛下决意,韩某不敢妄自猜测。”

“韩会元当真是......伶牙俐齿。”阮景璋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时辰不早了,本官去接景修出宫了,韩会元自便。”

韩榆目送阮景璋走远,眼底冷芒毕露。

笑面虎,掌控欲极强,擅长利用他人达成目的,为了权势可以牺牲、铲除一切阻碍。

难怪而立之年便可官至三品。

不过他有一点猜错了,韩榆并不稀罕那些个腌臜东西。

比起平昌侯府,韩榆更喜欢自己动手,创造一切。

......

韩榆走出皇宫,韩家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这是家里唯一一辆,是韩松的出行工具。

考虑到韩榆参加殿试更要紧,韩松不顾韩榆的反对,把马车留给了他,自己步行上值。

韩榆乘马车回到韩宅,谈绣芳牵着韩文观迎上来,壮壮亦步亦趋地跟上,喵呜叫唤着。

“饭菜都准备好了,吃完再歇息可好?”

韩榆自是无有不应。

这顿饭极其丰盛,据二嫂所说,是为了庆祝韩榆考完殿试。

不论结果如何,到这一步都不容易,先奖励一番。

韩榆听完哭笑不得,吃饱喝足后同二嫂

说一声,回房间去了。

推开房门,韩榆脚下微顿,眸中异色一闪而逝。

韩榆神色如常地跨过门槛,反手关上门。

转身间,利刃割裂空气,刺向韩榆的喉咙。

韩榆侧身闪避,反手祭出铁鸳鸯,射出锋利的刀片。

行动间带起一丝微风,几缕碎发贴着刀刃,被削成两截,湮没在黑暗中。

“砰。”

刀片被对方躲开了,扎进柜门,入木三分。

“小白。”韩榆低喝一声。

只韩榆一人能瞧见的绿色叶片弹射出去,打开书桌下的暗格,一挑一勾,将一柄匕首抛给韩榆。

匕首出鞘,韩榆手腕翻转,迎上那漆黑的一团。

随着一声巨响,博古架上的花瓶落地,砸成碎片。

韩榆一脚将人踹出去,好巧不巧落在那堆碎瓷片上。

青衣男子吃痛闷哼,正欲鲤鱼打挺,脖子抵上冰冷的匕首。

“阮......十七?”

韩榆的嗓音低而柔,宛若一缕轻烟,温润无害。

可只有阮十七知晓其中的厉害。

——韩榆一手压制着他,一手控住他的咽喉,面无表情地用脚碾碎了他的腿骨。

“我原本不打算杀你的。”

韩榆脚腕下压。

“可是你一点分寸都没有,忘了自己是条狗,忘了谁才是主子。”

“咔嚓。”

森白的腿骨刺破肌理,连皮带肉地探出头来。

“阮鸿畴把你给阮景修,你却私下里投靠了阮景璋,怂恿撺掇,一步步将他引入歧途,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和我作对。”



榆抬起脚,换另一条腿。

“你前头那位主子的下场还不够惨吗?竟然不知死活地送上门来。”

碾碎。

“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看不起我呢?”

阮十七痛到浑身抽搐,他已经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溢出嗬声。

韩榆俯下身,唇角勾起:“我没杀过人。”

刀刃翻转,划破阮十七的血管。

温热的液体喷溅,在韩榆脸上留下点点滴滴的痕迹。

“很荣幸,你是第一个。”

“笃笃笃——”

三声过后,韩松清冷的嗓音自门外响起。

“榆哥儿,睡了吗?”

韩榆手一抖,直接把阮十七捅个对穿。

韩榆:“!!!”

第87章

韩榆一拳头上去,堵住阮十七溢出的痛苦呻.吟,扭头往门口看去。

清瘦的身影烙在门上,那声音语调,可不正是韩松。

韩榆呼吸一滞,低头打量自己。

满身是血,脸上肯定也不少。

若是被二哥看到,怕是要炸天了。

透过粘稠的红色,阮十七看出韩榆的慌张,拼着最后一口气,抓住博古架的一条腿,猛地一拽。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博古架上不多的三五个瓷器壮烈牺牲。

“榆哥儿?”韩松的声音染上急切,“怎么了?你快把门打开!”

韩榆并未应答,冷冷与阮十七对视。

前者黝黑的眼瞳犹如猛兽蛰伏在暗中,后者阴鸷如毒蛇。

可惜猛兽终究是猛兽,轻易便可吞噬垂死挣扎的蛇类。

匕首在韩榆掌心划过优美的弧度,重回虎口紧握。

“嗤——”

韩榆补上最后一刀,割断阮十七的喉管。

在他断气前,韩榆凑到他耳畔:“还记得阮十八吗?”

阮十七渗血的眼珠微微转动。

韩榆扬起嘴角,显而易见的愉悦:“他现在是我的得力手下。”

阮十七眼睛睁大,几乎脱眶而出。

“嗬......”

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咽下最后一口气。

门外,韩松一直没停下敲门,深色的眼里一派风雨欲来的凝重。

就在他打算强闯的时候,门“咯吱”一声开了。

韩榆穿着单薄的里衣,袖口挽起一截,

面色微微发白:“二哥,怎么了?”

韩松冷着脸,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内心的极不平静:“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韩榆眸光闪躲,下意识抬手去撸袖子,却被韩松抢先一步,摁住抬起的右手。

“嘶!”

见韩榆吸气,韩松立马把手弹开,犀利的目光看向掩在衣料下的手臂,沉声唤了声“韩榆”。

韩榆不应,还把手往身后藏,低着头一声不吭。

可最后还是没拗过韩松,不得不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两寸多长、还在流血的伤口。

韩松瞳孔骤缩:“怎么回事?”

韩榆迅速看了眼韩松,又低下头,嗫嚅道:“吃完饭摸黑进门,不小心撞上博古架,被花瓶割伤了。”

韩松眼中的情绪难辨喜怒:“那方才的动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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