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202)
作者:栗银
只瞧着那笔直如松的背影,便能窥见几分隐忍的怒气。
这让阮景修一反常态地自我反思。
他做错了吗?
阮景修觉得他没有。
无论在沈绍钧还是在平昌侯面前,他和韩榆都是不死不休的竞争关系。
他想要拜沈绍钧为师,借此讨得父亲的欢心。
他想要胜过韩榆,借此向父亲证明,他并不比韩榆差。
可惜,事情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阮景修加快速度,总算追上韩榆。
“韩榆,你就这么走了,可想过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对你对我都会有不好的影响?”
韩榆背对着阮景修,看不清神色。
“韩榆,我跟你说话呢!”
“好玩吗?”韩榆的语气波澜不起。
阮景修怔了下,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韩榆转过身,面覆寒霜:“对外传出我是师公弟子的谣言,邀请我来诗会,试图通过里面那些人狠狠打击我,继而让我会试失利,甚至落榜。”
阮景修被韩榆的先发制人搞得
懵了下,讷讷无言。
韩榆冷嗤:“你是不是在想,我既然都已经猜到一切,为何应邀前来?”
阮景修恼羞成怒:“我没有!”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影响到我吧?”韩榆自顾自地说,扯唇冷笑,暗含轻视的意味,“真幼稚。”
阮景修炸了:“韩榆你说什么?”
一边质问,一边抬起手,作势要推韩榆,给他点教训。
然而手指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上,就被韩榆钳住。
韩榆没有控制力道,阮景修有种骨头都被捏碎了的错觉。
“啊!”
“啧,真弱。”
阮景修疼得脸色发白,后背弓起,却怎么都挣不脱,愤怒之余恐惧横生。
要是阮十七在,一定会护他周全。
哪知韩榆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直接点破阮景修心中所想:“这种时候还想要依靠别人脱困,这十六年当真是白活一场,你是还在吃奶的一岁娃娃吗?”
不知是不是阮景修的错觉,手腕上的力道减轻许多。
“阮公子,韩某知道你胜负欲极强,心心念念想要赢我。”
阮景修眼神微闪,挣扎的力气不觉放慢。
“你应该努力提升自我,堂堂正正地赢我,而非在背地里使阴谋手段。”
韩榆比阮景修高一些,二人面对面,颇有种前者在居高临下地俯视后者的感觉。
漆黑的瞳仁严肃专注,不见一丝笑痕。
“胜之不武,非大丈夫所为。”韩榆顿了顿,“旁人知道,也会看不起你。”
韩榆松开
阮景修,沉声道:“类似的事情韩某不想再遇到第二次,这次只是警告,韩某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阮景修低头揉手腕,闷声不吭。
韩榆也不在意,左右他今日来诗会的目的已经达成,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
“你若是想,韩某大可以与你光明正大地比试一场。”
韩榆说完,转身疾步离去。
阮景修怔怔站在原地,表情空白。
“二公子。”
直到阮十七的声音响起,阮景修才恍然回神。
“二公子,韩公子走了吗?”阮十七问。
谨慎有余,恭敬不足。
阮景修浑然不觉,张了张嘴:“我......”
他莫名想起韩榆的话。
还在吃奶的一岁娃娃......
一岁娃娃......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吃馒头争口气,这回他偏不跟阮十七说自个儿挨了韩榆的欺负。
转念想到韩榆的警告,阮景修有点踌躇。
关于那方道士的事情。
阮景修还在揉着刺痛的手腕,痛楚让他心生退意。
要不......还是算了吧?
正如韩榆所说,堂堂正正赢一把。
见阮景修明显在走神,阮十七眯了眯眼睛:“二公子,方才您同韩公子说了什么?”
这么丢人的事,一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阮景修:“本公子纡尊降贵请他回去,他竟口出狂言,说了许多得罪本公子的话,说完后拔腿就走,未免太不识抬举!”
阮十七不疑有他,跟随阮景修回到席上。
—
—从侯爷将他安排到阮景修身边,他就知道,这位二公子的头脑最简单不过,也最好掌控。
......
回到客栈,沈华灿和席乐安问及诗会的情况,韩榆如实相告。
沈华灿给韩榆倒杯水:“榆哥儿消消气,就拿沈家来说,眼高于顶的不在少数,一个二个的都是大脑空空的玩意儿,向来用脚趾头思考问题,你别放在心上。”
席乐安心疼地抱住韩榆,眼神犹如老母亲一般慈爱:“在我眼中,榆哥儿就是最好的,甭管什么家世背景,在我这儿都得往后排。”
韩榆被他腻歪得浑身一哆嗦,摸一把胳膊,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位席兄,您让让,您成功恶心到我了。”韩榆拧着眉头表示嫌弃。
席乐安哈哈大笑。
韩榆再三告诫自己翻白眼不雅,轻咳一声:“好了,不说这个,明日还要去拜访两位师叔,先准备准备,以免到时候出错。”
希望阮景修那蠢小子争气一点,别再被当枪使了。
否则他得气死,然后又气得活过来。
沈华灿回房间拿书:“榆哥儿说的是,万一咱们答不出来,那就尴尬了。”
席乐安是不必去的,不过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韩榆盛情邀请他一起看书。
席乐安:“......”
-
会试倒计时,还剩四天。
韩榆和沈华灿先去了沈绍钧的大弟子,当朝次辅蔡文家中拜访。
蔡文人如其名,生得文质彬彬,身上
有股十分浓重的书卷气息。
为人刚正肃穆,不苟言笑,即便是见了两位师侄,脸上也带不出一丝笑。
果然不出所料,蔡文上来就考校他二人的学问,过程之严苛,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
好在韩榆和沈华灿顺利通关,没被这位有点可怕的师叔拿捏住。
考校结束,蔡文问及老师的情况,沈华灿如实相告。
韩榆敏锐地发觉,蔡文在提到沈绍钧时,绷紧的面皮缓和两分。
看来大师叔对师公的感情很深,不过师公当得起。
问完沈家祖孙的详细情况,蔡文将目光投向韩榆。
韩榆正襟危坐,放轻呼吸,像极了等待老师提问的学生。
“有关你的谣言我一早就听说了。”蔡文双眼紧缩在韩榆的脸上,“但是我并没有替你澄清的打算。”
韩榆搭在腿上的手指一松,面带微笑:“韩榆以为,该澄清的都已经澄清过了,绝不会让师公和两位师叔名声有损。”
蔡文哼了声:“嘴硬,骨头更硬。”
韩榆话锋一转:“不过,如果师叔想要为弟子再澄清一二,也不是不行。”
蔡文皱眉:“我何时......”
韩榆起身作揖:“弟子谢过师叔。”
蔡文:“......”
沈华灿:“......”
“臭小子。”蔡文斥道,面色却柔和许多。
韩榆和沈华灿两相对视,眼里尽是笑意。
......
会试倒计时,还剩三天。
韩榆和沈华灿拜访齐冲。
和蔡文的严
肃不同,齐冲平易近人,字里行间尽是关切,几乎是把两位师侄当作自家小辈看待。
提起谣言一事,齐冲笑道:“这件事你处理得还算及时妥当,师公教导徒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是师弟还在,他定不会介怀。”
韩榆弯了弯眸子,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愉悦。
他算准了一切,包括阮景修和其他人的反应,也料定诗会上发生的事不会外传。
为了澄清谣言,韩榆便借着某位官家子弟的口,将他的所言所行传扬出去。
大多数人都觉得沈绍钧教导韩榆不成问题,其余少数人的看法不在韩榆考虑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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