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188)
作者:栗银
韩松眸光平和:“也是惊喜?”
“是。”韩榆用笃定的口吻回答,又反过来问韩松,“二哥以为如何?”
韩松轻轻颔首:“的确是很大的一场惊喜。”
还有那句“可是我想给二哥最好的”,令他心神震颤,很难不动容。
韩榆弯起眼睛:“那便再好不过了。”
一阵风吹来,吹得车帘掀起,冷气直
往马车里灌。
韩榆赶紧用手按住,语气低沉:“当年延安府闹旱灾,许多百姓死于饥饿,或者吃多了观音土,肚胀而亡,我就想着,将来若有耐旱高产的良种,百姓至少不必再饿肚子。”
他和小白私下里捣鼓许久,总算在今日交出这份成果。
看二哥的反应,应当是满意的。
韩榆正想着,头顶有什么轻轻压下。
掀起眼帘一瞧,是韩松的手掌。
“你很好,天下百姓都会感激你的。”韩松语气微顿,直视着韩榆乌黑的眼瞳,“我也是。”
韩榆习惯性地蹭了蹭韩松的手心,眸子明亮且雀跃:“能帮到二哥就好。”
韩松收回手:“下午我会让人准备一下,明日便呈给知府大人,由他向陛下阐明此事。”
韩榆点点头,只是有一点顾虑:“知府大人他......可信吗?”
吴承宇那厮残忍杀害谢不凡,安庆府知府丁点儿表示都没有,简直让人寒心。
韩松明白他的意有所指,隐晦道:“知府大人另有安排,你尽管放心好了。”
“好吧。”韩榆给自己倒杯茶,“那我就做个甩手掌柜,接下来就辛苦二哥了。”
韩松失笑,语气诚恳:“你已经走完九十九步,剩下的最后一步也该我走了。”
兄弟二人相视而笑,举杯相敬。
以茶代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
翌日,韩一传来消息,庄子上的稻谷已被官兵收走。
不过并非全部,韩松
命人收起三分之一,似乎另有他用。
韩榆只作不知,捧起在桌上扭来扭去的小白,轻柔地触碰:“谢谢小白。”
小白凑上前,贴贴~
余光瞥见窗台上的花盆,里头种着一朵白生生的小花,韩榆放下小白,扬起下巴示意:“你去那边陪妹妹,乖乖的,等我把这篇策论写完,带你出去玩。”
小白点点花骨朵,射.出手指粗细的翠绿茎干,一个弹射稳稳落在窗台上。
然后把自己种进盆里,毫不客气地抢占原住民的地盘。
小白花·妹妹: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韩榆随它去了,提笔蘸墨,整篇策论一气呵成。
今年是腊月二十七,书斋明日停业,要等到来年的正月初六才开门。
韩榆不必上课,打算多买几本书回来,丰富一下知识累积。
也是巧了,前脚走进书斋,后脚就发现柜台前的陆听寒。
韩榆几步上前,温声道:“陆兄也来买书?”
单看陆听寒的吃穿用度,便可知陆家家境殷实,肯定不是来抄书的。
“韩小兄弟。”陆听寒点头示意,“家中书太多,实在没地方放,便送来书斋一部分,权当积德行善了。”
掌柜连声称是:“陆公子捐给书斋的都是些有价无市的好书,陆公子乐善好施,定能长命百岁,心想事成!”
韩榆清楚地看见,陆听寒短促地笑了下,满含讥诮和无奈。
再看柜台边小山一样的几摞书,草草一瞥,竟有好些与会试有
关。
这让韩榆心底的狐疑更甚。
眼看会试临近,陆听寒怎么还把会试的书籍捐出去了?
韩榆百思不得其解,面上不显,只问道:“陆兄,动身进京那日你我可否同行?”
陆听寒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眼神游移,落在掌柜身后的书架上:“你不是跟沈华灿和席乐安一道?”
韩榆理直气壮道:“多个人多份保障,也不至于太孤单。而且先前同窗跟我提过此事,只是那时候你不在。”
陆听寒搭在柜台上的手指收紧,骨节泛起刺目的白:“再说吧。”
韩榆面露愕然:“陆兄......”
陆听寒不敢看韩榆的眼,脚步凌乱地向外走去:“家中还有些事,陆某先走一步。”
韩榆和陆听寒相识三年有余,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失态,这般无礼。
疑团重重,让韩榆无法判断出陆听寒近日到底遭遇了什么。
挫折?
变故?
亦或是什么打击?
韩榆不得而知,索性不再想,走在林立的书架之间,不时从上面取一本书下来,整齐地堆在怀里。
半个时辰后,韩榆带着新买的十来本书回到家,给韩一下达了新的命令。
作为陆听寒三年的舍友兼好友,韩榆觉得他很有必要了解一下陆听寒的详细情况。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韩榆,陆听寒似乎不打算参加会试。
这与陆听寒三年来挑灯夜读,夙兴夜寐的终极目标全然相悖。
能帮一把是一把。
今天也是助人圆梦的一天
呢。
虽然陆听寒的梦想是征战沙场,而非科举入仕,成为一名文官。
韩一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韩榆去安庆府的秘密基地,就收到有关陆听寒的调查结果。
“陆家人?”
八大世家的那个陆家。
当韩榆看到这一段文字,委实震惊到了。
沆瀣一气,以权压人,恶事做尽,是韩榆单方面给世家打上的标签。
在他心目中爽朗赤诚的陆听寒,竟然是陆家长房的嫡子,也就是未来陆家的继承人。
韩榆以手扶额,对此表示想要缓一缓。
韩榆深呼吸,平复了心绪,继续往下看。
原来那日陆听寒出现在安庆书院,是去办理退院手续。
据收买的陆家下人描述,这些天二公子和大老爷发生了不止一次争执,大老爷怒不可遏,命人取来家法,打得二公子遍体鳞伤不说,事后亦不管不顾,还将庶出的大公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并且将他引见给同僚。
难怪那天在陆听寒身上见到了淤紫的伤痕。
看到这里,韩榆已经确定,陆听寒一定和陆大老爷产生了无法调解的分歧。
譬如这些天以来闹得轰轰烈烈的请愿一事。
譬如弃文从武,奔赴梦想。
这是陆家的家事,他还真不方便插手。
万一被陆家发现,暴露自身,后果不堪设想。
韩榆轻叹一声,放下字条,转而看向韩一双手捧着的木匣子:“那是什么?”
韩一上前,将木匣呈到韩榆手边:“这是越京送来的,
给主人您的年礼。”
又是年礼?
韩榆起了几分兴致,指尖拨开木匣上的插销。
伴随着“咔嗒”一声,木匣应声而开。
再一挑,露出木匣内的铁制器物。
身长约三寸,阔约一寸有半,形似鸳鸯,口略张开,内藏利刃。【1】
是一只暗器,名曰铁鸳鸯。
韩榆拿出铁鸳鸯,触手微凉,通体坚硬,嘴角不禁带出几分真切的笑意:“倒是贴心。”
知道他不便携带过于显眼的武器,便送来这铁鸳鸯。
韩榆收敛表情,对准门框射出。
“砰!”
入木三分,尾音轻颤。
韩榆满意收回,问韩一:“我之前准备的年礼呢?可送出去了?”
韩一答:“主子先前就已叮嘱过属下,早在腊月十八便已送往越京。”
韩榆对这铁鸳鸯十分中意,又取出来把玩,用手指勾勒着它流畅锋利的轮廓。
院试那年,韩榆收到那份来自越京某位好心人的礼物。
查明对方并无恶意后,韩榆回了一份礼过去。
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不料年底再次受到越京好心人的礼物,美其名曰“给阿梧的年礼”。
韩榆早已对这莫名其妙的“阿梧”免疫,只是后面的那句“阿梧又长一岁,望快快长大”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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