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155)

作者:栗银


大哥的身份不能丢!

张宝珠丝毫不知自己莫名其妙降了个辈分,跟大侄子称兄道妹了,胖嘟嘟的小手小脚在床上爬出雄赳赳的气势,像极了即将征战的士兵。

韩榆在门口看了会儿,重重咳一声。

“酥酥!”

韩文邈见韩榆出现,眼睛咻一下就亮了。

天气冷,唐怡担心他着凉,给他穿了好些衣裳,硬是裹成一个球。

——就如同韩榆小时候,里三件外三件,勒得两条胳膊都放不下来,只能像小鸡崽的翅膀一样,在半空徒然支棱着。

在韩榆眼中,韩文邈正咕噜噜朝他滚过来。

韩榆一个没忍住,哈哈笑出声。

跑到跟前的韩文邈一脸懵懂,先是亲热地摸摸壮壮,再踮起脚尖,朝小叔叔伸手要抱。

“酥酥,抱!”

韩榆佯装听不懂他的意思,把壮壮塞他怀里:“好吧,给你抱。”

韩文邈险些被一坨猫压趴下,气喘吁吁地搂着壮壮,眼巴巴地瞧着小叔叔。

韩榆很没良心地又笑了,接过壮壮:“算了,别再把你压得长不高。”

韩文邈:QAQ

壮壮:“???”

韩榆一手抱猫,牵着韩文邈往里走:“奶,您的腿今儿可好些了?”

给富商做丫鬟的那些年,齐大妮动不动就要下跪,不分春夏秋冬。

长此以往,齐大妮膝盖受伤严重,阴天或者气温偏低时,往往疼得走不了路。

这几年家里有给齐大妮请大夫医治,但疗效甚微。

眼看今年愈发寒冷,韩榆

有先见之明,提前请了大夫来,两天一次给齐大妮针灸。

虽有缓解,但从齐大妮的脸色看,还是会疼。

齐大妮拽了拽盖在腿上的毯子,笑得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来:“好多了,今儿一点都不疼。”

韩榆半信半疑,余光瞥见齐大妮手边有一本略显破旧的小册子,眉梢轻挑:“这是什么?”

齐大妮见孙儿一脸好奇,迟疑片刻后如实相告:“你三姐到相看的年纪了。”

“啊?”韩榆一下子坐直了,把张宝珠小姑娘吓一跳,瘪着嘴化身小火车,呜呜直叫。

“宝珠不哭,三哥错了。”韩榆柔声细语地把人哄好,再次追问,“三姐才多大,怎么就要相看了?”

齐大妮摇摇头:“榆哥儿怕不是忘了,你今年十一,你三姐也十七了。”

韩榆掰手指一算,还真是。

韩榆肩膀耷拉下来:“三姐也要走了?”

当初给大姐二姐相看时,韩榆并未觉得有什么,直到她二人相继出嫁,韩榆才觉得家里空荡许多。

大姐二姐的屋子落下一层灰,就算回来,也顶多住一晚,第二天就带着夫君孩子回去。

跟做客一样。

可她们分明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韩榆为此郁闷了好一段时间,这两年才缓过来,只偶尔有些失落。

结果现在告诉他,三姐也要出嫁了?

韩榆揉了揉两边的脸颊:“三姐一走,再过两年岂不是四姐也要走了?”

突然惊恐.jpg

齐大妮拿起小册子

:“女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韩榆对此不敢苟同:“娶妻嫁人只分想与不想,若是不想,留她在家也未尝不可。”

“这样咱家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呦。”见韩榆眉间折痕愈深,齐大妮把小册子递给他,“你跟松哥儿看人的眼光都不错,英姐儿铃姐儿的夫君既体贴又上进,你帮奶选一选,看看哪个好。”

韩兰英的夫君方维如今已有秀才功名,韩兰铃的夫君刘玉宣亦是。

韩榆轻唔一声,翻开小册子。

“这是王媒婆给的,说上边儿都是咱们县的青年才俊。”

这些所谓青年才俊的信息十分简略,三两句话概括,韩榆根本无法从中判断出什么。

还有他们的画像,同样十分潦草,怎一个惨不忍睹了得。

韩榆实在看不下去,果断合上:“奶您先别给王媒婆回复,我去跟二哥商量一下,最好选一个知根知底的。”

——当然,前提是三姐愿意嫁人的话。

韩榆不无期待地想着,步履匆匆地去找韩松。

韩松在整理书籍,按分类放到书架上。

待韩榆道明来意,韩松头也不回地道:“此事你无需担心,我已有人选。”

韩榆三两步上前:“哪个?可是咱们私塾的?”

韩松目不斜视,将对方的信息准确无误地背出来:“李坚,家住梨花村,童生功名......”

“梨花村?”韩榆眼前一亮,“那岂不是跟舅舅在一个村?”

韩松颔首。

韩榆想起当

年韩家的几口锅都被舅母们砸了,抚掌而笑:“还有一个多月过年,等回村我就跟舅舅打探一番。”

韩松没什么意见。

上辈子韩兰玥因为韩松成了举人,同样嫁得一名童生。

只是那童生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在韩兰玥怀有身孕时和同窗去青楼厮混,被韩家无意中发现,上门问责。

那童生当时敢怒不敢言,再三保证不会再犯,却在不久后借着醉酒对怀胎六月的韩兰玥大打出手。

孩子当场没了,韩兰玥也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重活一世,总要让家人平安顺遂。

这时萧水容几人从韩家食铺回来,韩榆打住话题,去正屋用饭。

洗漱前,韩榆去找韩兰玥。

韩兰玥和韩兰芸围在炭盆前,就着烛光做针线活。

“三姐四姐做什么呢?”韩榆进来问。

“邈邈又长高了些,之前的衣裳短了一截,我跟芸姐儿打算再给他做两件。”

韩榆随口应一声,在两人对面落座。

韩兰玥察觉到幼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掀起眼帘,温柔地笑:“怎么了榆哥儿?”

韩榆灌两口水,直截了当地问:“三姐打算成亲吗?”

韩兰玥一怔,很快面上浮现两抹红晕:“你、你问这个作甚?”

声音细如蚊蝇,再看这反应,韩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到明年又有一个姐姐离家,韩榆对此表示痛心不已。

韩兰芸大喇喇地问:“榆哥儿怎么不问我?”

韩榆噎了下,那点微不可察的

伤感瞬时消散无踪。

“四姐,你才十三岁。”韩榆幽幽提醒她。

“十三岁又如何?”韩兰芸昂首冷哼,“不代表我没有规划啊。”

韩榆对这个有八百个心眼子,骨子里藏着桀骜不驯的姐姐很是头疼,但还是很给面子地问:“什么规划?”

韩兰芸嘿嘿笑:“自然是一辈子不成婚,手头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身边还有俊俏多姿的小郎君!”

韩榆:“???”

韩榆:“......”

韩榆素来知晓,他这四姐的很多想法都过于超前。

但这未免也太超前了吧?!

不成婚可以理解,最后那句......

韩榆忽然想到什么,神情转为严肃:“四姐,这话你又是从哪学来的?”

韩兰芸最爱八卦,还喜欢背着他们搜罗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家里人屡禁不止,就算没收了所有,过段时间又会在犄角旮旯里——比如床和墙的夹缝,抽屉的底端,床帐顶部等隐秘的地方——发现新一批的话本子。

近两年里,韩兰芸没少和萧水容斗智斗勇。

听韩榆这样问,韩兰芸脑中警铃大作,挤出谄媚且讨好的笑:“榆哥儿啊......”

韩榆不搭理她,径自走向她房间。

虽说男女有别,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以前韩榆看她读书识字还算用功,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嘛......韩榆觉得不能再无视下去了。

韩榆避开床铺,在屋里翻找一圈,挖出

一摞话本子。

倒也不全都是谈情说爱的,还有奇闻异志,妖魔鬼怪之类。

韩榆草草翻两页,把书抱起来,越过泪眼汪汪的韩兰芸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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