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137)

作者:栗银


齐二妮像是一只被掐了脖子的鸡,张着嘴满脸惊愕。

怎、怎么可能?

韩发也是同样的反应。

当年那件事他们做得隐秘,绝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褚大人自不会不应:“传证人。”

片刻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迈着不太稳健的步伐走进公堂,艰难地下跪行礼。

褚大人抬手道:“你不

必跪。”

老者,也就是方叔只好弯腰行了一礼,将随身携带的账簿呈上。

“启禀大人,草民乃是此二人当年发卖齐大妮时的牙人,这份账簿上清清楚楚地记着齐大妮的姓名、年岁、体貌。”

“草民当时还问了那女的,她跟齐大妮为何如此相像,那女的说她们是表姐妹,还说不忍见表姐受苦,拜托我把她卖远一些。”

“牙人”二字一出,韩发闪电般的看向方叔。

时光荏苒,方叔的脸上爬满了皱纹,可韩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一道惊雷当头劈下,韩发恨不得当场厥过去,这样就能逃避这可怕的一切。

再看齐二妮,已经眼一翻,晕死过去。

韩发眼神闪烁,扑上前拼命摇晃:“所以你真的不是我娘子?这些年你一直在骗我?你是齐二妮,不是大妮?!”

韩榆:“???”

嚯!

韩榆真想给他颁一个最佳演技奖。

你一股脑把罪行都推到齐二妮身上,难不成是想让自己洗脱罪名,清清白白地全身而退?

褚大人见两人再次喧哗,指了两名衙役:“将他二人分开。”

衙役应声上前。

韩发还在歇斯底里地质问,半个身子几乎压在齐二妮身上。

望着把嘴凑到齐二妮耳边的韩发,韩松微微眯起眼,眼底掠过了然之色。

......

经过衙役的一番努力,总算把暴怒的韩发从齐二妮身上拉开。

韩发趴在地上放声痛哭,简直问着伤心听者流泪。

他膝

行着到齐大妮面前,老泪纵横地说:“大妮,这些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情,都是齐二妮!是她骗了我,是她害了你,我们都是深受其害的可怜人呐!”

韩榆不忍直视:“咦~”

韩松抱臂而立,冷眼看韩发还能使出什么招数。

齐大妮对韩发的哭诉毫无回应,只问方叔:“当年和齐二妮一起去的,可是我面前此人?”

方叔盯着韩发的脸,半晌后摇了摇头:“不太像。”

公堂上蓦地一静。

齐大妮几人的脸色当即沉下。

韩榆屏住呼吸:“二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韩松眼含讥诮,这便是韩发的高明之处。

去牙行时他怕是做了伪装,而齐二妮仗着没了齐大妮这块拦路石,便肆无忌惮毫无遮掩。

韩松心思流转,在百姓嘈杂的议论声中对韩榆低语:“且看着吧,齐二妮一定会揽下所有罪名。”

韩榆瞠目结舌:“为、为什么?”

不待韩松解释,齐二妮悠悠转醒。

她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跪在堂下:“大人,罪妇有话说。”

褚大人允了。

齐二妮以头抢地,声线沙哑:“当初和罪妇一起发卖齐大妮的是罪妇的夫君,卢原。”

韩榆:“!!!”

所有人:“!!!”

“罪妇嫁给卢原,发现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卢家只是表面富足,其实内里都因为卢原赌钱所欠的庞大外债掏空了。”

“为了还赌债,罪妇和卢原就把主意打到韩家头上。”

“罪妇趁

韩发外出干活,打晕了齐大妮,和卢原一起把人送到牙行发卖。”

“就这样,罪妇顶着齐大妮的身份留在了韩家。”

“韩发对我很好,赚的银子也都全部交给我,我私底下一直接济卢原。”

“后来,卢原的胃口越来越大,要的银子也越来越多,我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他就用齐大妮的事威胁我。”

“罪妇一气之下就推了他一把,卢原当时喝了不少酒,摔下田埂就没醒来,冻一夜就没了。”

“我以为这件事会被我带进棺材里,谁知道齐大妮回来了。”齐二妮哈哈大笑,疯疯癫癫的,“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终究只是一场笑话!”

褚大人:“......”

褚大人表示很头疼。

原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在,很快就能结束。

谁料审案过程中意外频出,一个反转接一个反转,搞得人心力交瘁。

韩榆看着对齐二妮怒目相向,满是恨意的韩发,陷入自我怀疑之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大妮和齐二妮到底谁才是对的?

虽然韩榆下意识地偏向前者。

事已至此,韩松已经猜到结局,同满脑袋问号的韩榆低语:“为了韩椿韩柏。”

见韩榆还是一脸懵,韩松便解释给他听。

根据大越律法,罪犯的后代不得参加科举。

韩家族谱上和韩发写在一起的是齐大妮,而非齐二妮,所以齐二妮获罪,不会对韩家有任何影响。

就算韩宏

庆和韩春银是齐二妮所生,他们两人记在韩发和齐大妮名下,同样和齐二妮无关。

如此一来,韩椿和韩柏报考科举时,不会因为长辈是罪犯而被拒之门外。

齐二妮为了亲孙子,不得不站出来将所有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哦对了,还有死去二十多年的卢原。

韩榆被这两人的骚操作恶心坏了,心说卢原的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

生前被妻子戴绿帽,死后还要给奸夫背黑锅。

韩榆愿称之为——史上第一冤大头!

韩松见韩榆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抬手轻捏他的后颈:“其实韩发全身而退,你我日后的仕途也少了些许阻碍。”

韩椿韩柏因为韩发获罪不得考科举,韩松和韩榆又何尝不是这样。

祖上三代若有污点,即便是韩松也无能为力。

韩榆跟壮壮似的,轻易被顺毛成功,小声嘟囔:“我就是气不过。”

韩松收回手,并不言语。

韩榆顿了顿:“二哥是不是早就料到这个结局?”

韩松轻整衣袖:“是。”

以韩发的为人,这是必然。

韩榆有些懊恼:“我还真给疏忽了。”

韩松不以为意:“你又没开始考科举,对于一些细节条例不了解也属正常。”

韩榆诡异地被安慰到了,他熟练掌握八股文、试帖诗等科举必考试题,却对科举的规则多有疏忽,决定回去后好好研究一番。

接下来,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有齐二妮的证词和方叔出堂作证,齐二

妮被判秋后斩首。

只待将此案送到府城,由杨知府复查,确认无误后,便可行刑。

至于韩发,则被无罪释放。

对此,有人支持有人反对。

“齐二妮已经认罪,说明一切都是她和她男人所为,县令大人没有确切证据,肯定不能擅自判韩发罪行。”

“可齐大妮不都说了,当初是齐二妮和韩发合谋将她发卖,总不能连自己的夫君都认错吧?”

“你没见后头齐大妮都不说话了吗?估计是误会了韩发。”

“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一家子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旁听的百姓相继散去,褚大人深深看了眼韩发,甩袖而去。

韩发面色悲痛地走向齐大妮:“大妮,这些年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等回去......”

齐大妮冷声打断他:“谁说我要跟你回去?”

韩发一愣:“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啊。”

齐大妮厌极了韩发虚伪的嘴脸,不咸不淡道:“你若想我把事情闹大,送你进牢狱,害得韩椿韩柏不能读书,你就尽管在我面前晃悠。”

韩发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两步。

齐大妮哂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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