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8)

作者:三五时月


春山如笑,转瞬即逝。

*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没过一会儿,停在了一对镇宅的狻猊石雕前。

楚宅到了。

楚霁撩开帘子,下了马车。他方才在马车上,瞧见有血突然从秦纵的裤管上滴下来,像是还未愈合的旧伤又崩开了。

刚准备转过身扶他一把,就见眼前寒光一闪,两把长刀横在了秦纵的脖颈上。

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纪安已经扑了上来。慌乱地扯着他的衣摆,又克制着动作,像是生怕弄疼了他,声音里带着也明显的哭腔:“少爷,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楚霁闻言,垂眸一看。

自己一身月白的长袍,此刻像是扎染了红色颜料。尤其是金线暗绣的地方,血色渗进去,变成刺目的猩红。就连楚霁一贯喜爱的玉觽上,也染着干涸的血污。

难怪三人的反应这么激烈。

应当是刚刚在马车内,秦纵欺身压过来的时候染上的。

“我没事。”抬手在纪安的包子脸上掐了一把,楚霁又转头对着那怒目持刀的二人笑道:“不得无礼。”

电光火石间,楚霁又想起马车里那句视如己出,又半玩笑半认真地接了一句:“从今天起,这是我楚家的小少爷。”

秦纵闻言,瞥了一眼楚霁,随后面无表情地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轻动,弹开了眼前横着的刀,朝着楚霁走去。

纪安听见这话,瞪圆了眼。他虽然在马车外听见了少爷的笑声,但他也没想到,短短一个下午,楚家就有了小少爷!

少爷该不会是被大少爷二少爷催得烦了,仗着他们二人远在益州,不认识秦小将军,就准备信口胡诌,骗他们说,秦小将军是他的儿子吧?

还没等纪安想明白,就听见已经走远的少爷在喊他。急忙提起衣摆,迈着腿,跑了过去。

那边蒯信刚收起刀,看着前头三人远去的背影,楚霁甚至还伸手扶着秦纵的肩膀,大为惊奇地拱了拱站在旁边的蒯民:“哥,你知道吗?秦小将军居然是咱们楚大人的儿子!”

蒯民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伸手又在蒯信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这个憨货,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能组织出来的语言吗?

“又敲我!”蒯信嘟囔着看向自家二哥。

“大人只比秦小将军大六岁,怎么可能生得出这么大的儿子?大人明显是动了惜才之心。”蒯民不再看自家的傻弟弟,反而是看向已经走远的楚霁和秦纵。

他一向心思敏捷,这三年跟着大人,也大概是估摸出了大人的意图。

他有预感,眼前的这两个人,会执子破局,比肩而行;让这浊世,千里同风,海晏河清。

第六章

楚霁和秦纵并肩走着,瞧见纪安跟了上来,便命他即刻去请姜木来。

“少爷,那要把小少爷安置在哪里?”纪安皱着眉

头,颇为无奈地问道。

按理说,楚家家大业大的,怎么可能没有给小少爷安排单独的院子。可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现在的练武场,就是由几个院子拆了院墙,才建起来的。其中的有一个,恰好是给少爷未来嫡子的院子。

楚霁想了想,决定把秦纵安置在练武场附近的客房里。

靠近练武场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练武场旁有两颗高大的槐树。

据说在秦纵出生的涪州边关,家家户户都会种植槐树。

槐的写法是一人一鬼,那里的人们,便将槐树视作人与鬼之间的桥梁,指引着边关英魂的归家之路。

涪州地处东南,天气暖和,三月末就已是花香满城。盛京不比涪州,现下正是槐花初开的时节。

纪安领了命,小跑着往药庐去了。

楚霁领着路,看见一旁的秦纵,脸色愈发惨白,身子也是摇摇欲坠,便伸出手,想扶他一把。

秦纵抬起手,将楚霁挡住了。

楚霁自认为已经找准了老父亲的定位,看见孩子这么倔,不由分说地将手搭在了秦纵的肩膀上,漂亮的眼睛朝着秦纵狠狠一瞪,说道:“被我扶一把,还能损了秦小将军的面子?”

秦纵感受着肩膀上那双带着微凉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任由青绿微苦的药香盈满鼻尖。

他垂下了眼,没再开口说什么,逐渐放松了身体。

就在楚霁带着他即将跨进房门的时候,他恍然间,好像萦绕在鼻尖的,不止是楚霁的药香。

还有涪州的槐花香……

*

纪安很快就带着姜木来了,火急火燎的。后头的姜木背着个药箱,气喘吁吁地被纪安拉着跑。

纪安能不急吗?秦纵那一身血的样子,看着就不好。

姜木一进屋,他以为的小少爷没看着,反倒是里头一站一坐,有两个血人。

“诶呦嚯,大人,您这是,改行去开染坊了?”姜木是医者,两个血人当然吓不着他。再定睛一看,站着的不是自家大人嘛,好好的,除了体弱,一点毛病没有。

“行了,少贫两句。你过来给他看看,我先去换身衣裳。”楚霁随手拂了拂自己的长袍,说道。明明是极为简单的动作,却被楚霁做得别有一股风流。

那厢楚霁带着纪安走了,这里就只剩下姜木和秦纵了。

“诶呀,这么重的伤,还能叫我姜木给碰上了!”姜木上前给秦纵把了一脉,眼睛里立刻投射出兴奋的光芒。

姜木还要再说些什么,就骤然撞见了秦纵那双冰冷阴鸷的双眼,和他举起的锋利獠牙。像是在说,废话那么多,不如把嘴割了。

“得,又来一个活阎王。”姜木撇了撇嘴,低头翻起了药箱。

上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还是他养的狗,吃了一大盆楚霁好不容易寻来的瓷土。当时楚霁阴恻恻地说,阉了它,对它有好处。

他可怜的阿黄,现在已然是黄公公了。

姜木虽然嘴上不着调,但就像是楚霁说的那样,医术不错。

秦纵的额头一直往下流着血,他检查了一下,发现是被利爪抓伤的,伤口从左侧的额头开始,穿过了眉毛,差一点就要伤到眼眶。姜木心里一惊,连忙止血上药。

随后,他将秦纵上身的衣衫除去。说是衣衫,其实也不过就是几块破布,勉强地结连在一起。

眼前这副少年的躯体上,居然满是愈合后又撕裂开的伤口,已然有了溃烂的态势。尤其是从后背贯穿到前胸的两个血洞,明显是曾被铁链穿过。更别提大大小小的抓伤,数不胜数,还都往外渗着血。

楚霁一贯有个癖好,爱在外面捡人。只是,这回捡回来的,还真让他说中了,是字面意义上的活阎王。

叹了一口气,姜木先是将用药粉给新鲜的抓伤止血包扎,又将两个血洞周围的流脓清除干净,敷上了药粉。最后拿起刀,在火上消了毒,为秦纵剔除撕裂的创面上,坏死的腐肉。

而端坐在榻上的少年,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看他敷药、清创、甚至动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等姜木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时,秦纵的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裹满了纱布。

“这位少侠,您这是楚霁从哪里捡回来的亡命之徒啊?”嘴不贱是不可能的。觉着有了帮着眼前这人治伤的交情在,姜木已经忘了秦纵之前凶神恶煞的模样。

楚霁换了身衣裳回来,就听见了姜木又在贫嘴。

略过姜木,楚霁径直看向秦纵,问道:“你没拿獠牙割他的嘴?”

秦纵倒是很给面子,楚霁话音刚落,他就拿起獠牙,在空中做了个类似挽剑花的动作。

“你们这一对活阎王,我说不过你们!”姜木气得直跺脚,又不敢冲上去干架,只能愤愤地擦拭着手里的刀。

“介绍一下,这是秦纵。”楚霁看着姜木的模样,摇了摇头,也正经地介绍起来。又转头看向秦纵,说道:“这是姜木,我府里的医师。医术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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