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6)
作者:三五时月
这场景倒是把楚霁逗乐了。
无他,摸刀的是蒯民,横刀的是蒯信。在原书中,他们俩是未来秦纵手下的大将。
楚霁穿越过来时,是宏光三年初。当时原主已经买了官,只是人在益州,还没来得及到盛京上任。在家中后花园不甚落水之后,再醒来,就是楚霁了。
楚霁的记忆力不错,他记得书中写,秦纵手下的两员猛将蒯民蒯信在宏光二年,落草为寇,占山为王。
宏光四年,大哥蒯息死在了前来剿匪的任州州牧朱昌手里。兄弟二人又开始流亡生活,直到宏光十年投入秦纵麾下。
他们兄弟二人本是云州县城的平民布衣,怎料县令看上了蒯小妹,要强抢去做妾。三弟蒯信一怒之下杀了县令,大哥蒯息只好带着一家出逃。一路逃到了位于任州境内的旗峰山上,便在那里筑了山寨。
后来越来越多的逃亡乡民也便上了旗峰山,他们兄弟三人的旗峰寨也逐渐形成规模。只是他们纪律严明,不动百姓一针一线,只杀过路的贪官污吏。
大将就在眼前,楚霁怎么可能不心动?于是,在去盛京就职的路上,楚霁特意改道途径旗峰寨。果然被早就打听清楚他背景的蒯家兄弟三人虏上了山。
在与三人的交锋中,楚霁镇定自若,舌灿莲花,分析利弊,俗称画大饼。
将寨中的妇孺老人安顿到益州楚家的庇佑之下,又解除了兄弟三人身上的通缉令之后,楚霁一下子收服了三员大将。其余有心跟随的寨中青壮,也被楚霁暂时放到了庄子里秘密训练。
现在已经宏光六年了,蒯息也活得好好的。
此外,楚霁发现他虽武艺不如两个弟弟,却颇有管家经商之才,便也逐渐让他负责许多事务。
*
瞧见楚霁来了,二人行了一礼。
蒯信粗粗咧咧地说:“大人!听说他今天打死了老虎。嘿呀,不愧是秦家的小将军。您可得给个机会,让我和他比试比试!”
蒯信勇武鲁莽,耿直好斗,一听说秦纵在斗兽场的表现,那胜负欲可不就起来了吗?
一旁的蒯民连忙伸出手,在蒯信的脑袋上来了一个狠狠的暴
栗。这宫门口的,也没个忌讳。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大人的手下可以与秦小将军一战,说不准就会给大人带来麻烦。
“诶呦!”蒯信吃痛,情急之下,一手捂住脑袋,另一只横着刀鞘的手,一个没注意,用力过猛,力道之大,竟直接让跪在地上的秦纵一个踉跄,差点就要脸面着地。
楚霁连忙伸出手,扶住秦纵的肩膀。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也得等他把伤养好!先把人带到我的马车上。”
秦纵还没来得及震惊,这个护卫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一股好闻的药香就随着男人的动作涌进他的鼻腔。
秦纵不由得想着,这楚霁竟还是个药罐子。
他听见那些人叫他楚大人,当时在斗兽场上来不及细想,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出手就是一百万两,又能献上琉璃至宝,除了那个三年前,花了三百万买官的楚家三公子楚霁,还能有谁?
出手之阔绰,连远在南奚的他都知道了。当时父亲还感慨,要是他们秦家军也能有300万的军饷该多好,这样就不至于士兵们每天都只能喝稀粥了。
可这个楚霁,他到底要做什么?
*
楚霁的马车外头看着不大,内里却格外符合他楚三少爷的一贯作风。
松木的车厢,缂丝的毯子,粟玉的引枕,小几,香炉,暗阁一应俱全。
此时,楚霁正斜倚在座榻上,很没个正形地盯着一直紧闭双眼的秦纵。
即使没有了那双森寒锐利的眼睛加持,秦纵的脸庞依旧冰冷生硬,像凝固了千年的寒潭。只有额上的伤口处,汩汩地流淌下暗红的血,滴答在他身下的青缎坐褥上。
像地狱爬上来的杀神。
偏生他又只有15岁,眉峰不够张扬,轮廓不够冷厉,却从眉头到鼻尖都好看得不像话,倒多出几分青涩脆弱的颓唐。
“啧”楚霁眉峰一挑,凑上前去,如玉的手指一挑,挑起了秦纵的下巴。“长得不错。”
楚霁看着秦纵这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的确是坏心眼儿一个劲儿地往上涌。
谁让他是个黑心商人,这下却因为秦纵要少赚很多钱呢?
那块玻璃镜,他本是准备送给王汌的。王汌爱财,却远逊于好色。近日他新得了美人,正是想博美人欢心的时候。一块世所未见的玻璃镜,足以从他手上换来沧州牧的位置。
可现在,他为了救下秦纵,把镜子送给了赵协。
他随口编了个故事,让赵协相信自己是上天的使臣,摘掉了通敌的嫌疑。只是那赵协又说什么自己就是上天赐给他的至宝,没得叫人恶心。
随后他又迂回了一下,以上天降下福祉,捕捉沧州孽龙为名,成为了沧州牧。
两厢结果差别不大,可就是格外地赔本。
镜子给了王汌的美妾,还能形成名人效应,打一波广告,楚霁自然是要赚得盆满钵满。可给了赵协,暂时就不能再卖了。
他损失巨大,又被赵协恶心了一通,还不兴让他逗逗这个“罪魁祸首”?
秦纵骤然睁开浓黑的双眼,他向来知晓这些达官贵人有些荤素不忌的特殊癖好。但他生来就是贵胄,虽然后来随父亲被贬奚州,但不过两年时间又成为了秦家少帅。叫他如何能忍受这份屈辱!
“如果你就是为了这样折辱我,不如趁早杀了我。”少年的声音冷淡阴戾极了。
嘶,把小狼崽子惹毛了。
楚霁满是玩味地又看了一眼,秦纵那沉得可以滴出水的脸,暗自感慨了一番,确实长得不错。随后松开手,又顺势绕到秦纵身后,松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突然,天旋地转。
秦纵欺身而上,单手按住楚霁的锁骨,将他压在了身下,那一双寒眸中是浓烈到要凝出实质的杀气。
秦纵看着楚霁的动作已然知道了他的戏耍之意。那么自己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可被利用的呢?但无论楚霁是想要什么,都不妨碍他现在可以挟持楚霁,顺势逃出去。
楚霁被压倒在榻上,左边脖颈处抵住皮肉的,赫然是那颗老虎的獠牙,长约二寸有余,干涸之后的血液几乎掩盖住它暗白的颜色,却掩盖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锐利和压迫感。
赞叹之色从楚霁的眸底划过。不愧是秦纵,从第一场角斗开始,就想好了后面的策略——后面的两只猛兽,都是被秦纵从颈侧用獠牙贯穿而死。
楚霁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秦纵眉头微蹙,眼中发狠,加重了压在楚霁身上的力道,手中的獠牙也更紧迫地压住楚霁颈侧的血管。
“我笑你小孩子啊。你以为挟持了我,就能逃出去?”说着,楚霁未被桎梏住的右手骤然抬起,抵在了秦纵的心口。
微凉的手心,连带着金属的质感,透过褴褛的衣衫,森然凉意几乎要贯穿胸口。
秦纵垂下眼。
是一个极为精巧的袖箭
和一只白净、隐约可以看见淡青色血管的手。
“你大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在你洞穿我的喉管前,杀了你。我了无牵挂,死不足惜。只是你身上那十万秦家军的血仇,又当如何?”
楚霁当然知道秦纵不怕死。可现在,秦纵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十万秦家军,被他们所效忠的君主出卖,只余他一人尚存。
原书中并没有关于秦纵是如何被擒的详细描述,楚霁忙着准备沧州事宜,也就没有去在意。直到捷报传来,赵协大摆庆功宴,在宴会上大肆宣扬南奚国主是如向他俯首称臣,如何出卖秦家军的,楚霁这才知道。
秦纵也没有想到,楚霁这一身华贵的锦缎之中,竟然藏着这样的暗器。
他身下的楚霁,唇色苍白,是久病的模样,发丝因他的动作而散乱在锦缎上,却只是极为淡然地撇了一眼抵在颈侧的獠牙,随后便直愣愣地伸着他那一截雪白脆弱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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