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52)
作者:三五时月
按理说,他早应该习惯楚霁的触碰的,他也曾在马车里主动给楚霁充当人肉垫子。
上一次在马车里,他虽心有犹豫,但不过片刻就说服了自己,关心主公虚弱的身体,本就是下属应尽之责。即使稍有些越界,那也算不得什么。
就像他一贯以来所秉承的行事准则。楚霁是他的主公,所以到盐场去接他是应该的,为他准备调理身体的药膳是应该的,替他挡去难闻的气味更是应该的……
可是此刻,他心里好像有什么又不一样了。
昨晚实在是兵荒马乱,他陪着楚霁忙碌,同样是一夜未眠,自然顾不得其他。
但在这安静狭小的马车内,他听着楚
霁清浅的呼吸声,不由得想起了槐树下的那个不算拥抱的拥抱。
似乎,他也做了许多一个下属不应该做的。
这让他朦胧间好像要意识到什么,只要轻轻一点就会戳破。但他好像失去了一贯的勇敢主动,只本能地想要去逃避——
楚霁是他的主公!他是楚霁手中的利刃,冲锋的狼。
秦纵抿紧唇,伸出一只手小心地将楚霁的头扶正,让他靠在马车后壁上。
楚霁的脑袋没了支撑,自然睡得不安稳。他皱着眉再一次寻觅支架,自然而然地就又搭在了秦纵的肩头。似乎是怕这支架再跑了,甚至右臂一伸搭在秦纵另一个肩膀。
一番动作下来,他以一个极其费腰的姿势,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挂在了秦纵的身上。
楚霁的呼吸向来是微凉的,可不知怎么的,秦纵却觉得此刻喷洒在颈侧的呼吸格外灼热。
……
秦纵深呼吸一口气。他伸出双手,小心地托住楚霁的上半身,将人变换了一个姿势,让楚霁舒适地躺在了他的胸膛。
罢了,就这样吧。总不能因为他的龌龊心思,导致楚霁睡不好觉。
第四十二章
盛京, 贾府。
原大司农贾业成在府里又发了火,一方砚台砸在地上,碎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距离皇帝接到了沧州来的奏折, 才不过十日的光景,他这贾府就已经门庭冷落成这副模样,连乞丐都不来讨饭。
贾业成一想到都是楚霁惹出来的事情, 心头怒火突起,恨不得立时立刻就将楚霁抓来,生吞活剥。
若不是楚霁上任什么沧州牧,又怎会有资格查处了钱佑才。若不是楚霁上奏钱佑才谋反, 皇帝又怎会将怒火牵连到他身上?三年来,皇帝破天荒地开了一次朝会,竟然就是为了当头怒斥他两个时辰, 谁让他和钱佑才是远亲呢?
皇帝到底还念着他出身贾家, 这才只说是撸了他的官职,让他思过。
可这一思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了。往常,他倒是可以走些门路,但他又被楚霁骗走了一百万两白银, 现在勉强维持生活开销尚且不够, 哪里来的余钱去给王相国送礼?
说到底,都是那个楚霁的错。若不是他, 自己堂堂贾家长子嫡孙,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夏日本就炎热, 贾业成一想到这些只觉得烦躁更甚, 扬手又豁然摔了茶盏。
守在一旁是侍从丫鬟见状,纷纷瑟缩在角落里, 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唯恐引起了暴怒的贾业成的注意。否则下一次,镇纸就是落在他们的身上了。
书房外的门房听着里头砸东西的声音,犹豫了半晌。终究是想起了门口那人塞给自己的银子,硬着头皮敲了门。
“老爷,外头来了一个青年人,自称是沧州来的。”
贾业成现在一听到“沧州”二字,就怒不可遏,哪里会理睬?他面红耳赤地在房内咆哮:“打出去!乱棍打出去!”
门房想着那人承诺的,见到老爷一面就再给他加五十两,狠狠吞了下口水,心一横:“老爷,他说他有楚霁的秘密。”
贾业成的咆哮声骤然止住了。片刻之后,他走出房门,已经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贾大人的模样。
贾府的会客厅中,贾业成挥退了所有仆从,从头到脚地打量着眼前灰头土脸的青年人。
“你说,你是钱佑才的门客?”
按理说,钱家满门抄斩,作为钱佑才的门生,此人虽罪不至死,但也免不了服役之苦。怎的会来到盛京,还求到他府上来?
跪在地上的青年人慌慌忙忙地从怀中掏出书信和印章,交到贾业成手中。
贾业成接过一看,印章上确实写的是钱家门客,这东西都是有徽印的,做不了假。
但那书信,竟然是他写给钱佑才的,上面详细写着楚霁是怎么以寻“长生不老”之物为名,得到沧州牧之位的!这可是皇帝三令五申不许外传的事情!钱佑才看完之后竟然没有烧掉!?
他目露凶光,攥紧了纸张,问道:“你这是何意?”贾业成到底不是蠢的,眼前这人既然能直接把这东西交到他手上,而不是以此做要挟,必定是有事相求,投诚来的。
“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小的从楚霁府上偷出来的!若不是小人将书信偷出,只怕那楚霁也要一齐上报给皇上了。”跪在地上的人像是被贾业成语气中的杀意吓到,哆哆嗦嗦地回着话,“小的只有一样相求,如今小人漂泊无依,还望大人收留。”
贾业成看人抖成这样,暗自嗤笑一声,不成器的东西,和他主子一样。敛去鄙夷,想起这人说有楚霁的秘密,他亲自将人扶起:“倒是我误会你了。你所说之事若于本官有助,那以后,你就是本官的门客了。”
那人受宠若惊地站起来,似乎是吓了很大的决心,半晌后才说道:“大人可有发觉,盛京的冰价愈发贵了?”
说到这个,贾业成脸上的笑意瞬间就落了下来。是啊,这盛京的冰价愈发贵了,贵得他都要用不起了!按他贾府的规矩,往年这个时候,家里处处都要摆上风轮,里头盛满冰块,哪怕是盛夏也如同春日般舒适。楚霁骗走的那一百万两,够他用多少年的冰了!
那人也察觉到贾业成的心情不佳,也不敢再卖关子,一骨碌地把话全部都吐了出来:“这冰,是楚霁的生意!小的被下狱之后,按理说应该去服苦役。没想到,楚霁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让我们这些人去他的制冰厂里做工。”
“当真?”贾业成兴奋地问着。官员经商,那可是重罪!楚霁出身皇商楚家,皇上才特准恩典,许他经营琉璃坊。没想到,楚霁竟然这样贪心不足,简直自寻死路,“走,虽本官进宫,非要让陛下治楚霁的罪!”
那人却一把将他拦住:“大人不可!楚霁简在帝心,皇上对他向来偏爱。您状告楚霁,说不定会被他倒打一耙。”
贾业成一听,也冷静了下来。楚霁那张嘴,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他就算告了一状,最多也就是让楚霁损失些钱财宝物,再把皇帝给哄好了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眼前这人能想到这一点,主动拦住他,应该也是有个有主意的。
“大人,小的知道怎么制冰。”
是了,这人说他是从楚霁的制冰厂跑出来的,当然会这些。贾业成脑子一转,抓住了重点,脸上满是贪婪的笑意:“你是说,抢了楚霁的生意?”
一方冰,在盛京的市价已经涨到了近百两。正常来说,一家一个月至少是六十方冰!难怪楚霁出手那般阔绰,他一夏就要赚上百万两,只怕是远远超过琉璃坊的收益!不怪楚霁竟敢违背圣令,私自经商。这么大的利益摆在眼前,不吃下去的才是傻子!
“大人英明!”那人也露出了奸诈阴险的笑容。
贾业成半晌之后才止住笑声。他仿佛已经想到了楚霁发现生意被抢之后失魂落魄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楚霁生活向来奢靡,只是不知道他失了冰块生意之后,楚家的琉璃坊还能不能让他维持那样的生活?
那日来投靠贾业成的青年叫宦汲,此刻,他正在贾府的花园中与贾业成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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