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48)

作者:三五时月
姜木闻言,动作都停了下来,眼泪立时便止住了,一双杏眼瞪得滚圆:“你!”难不成那日,是他自己在做梦吗!

那日蒯息的接风宴上,姜木还在生气杨佑不肯回应他,便故意和薛正喝酒,装出一副喝得烂醉如泥的模样。筵席散后,薛正见姜木这样,便准备送他回去。姜木自然不肯,谁知还没等他动作,杨佑竟主动将人抢了过来。

正所谓得不到他的心,就先得到他的人。姜木便准备借着酒劲儿,干脆莽上去算了。可谁知,杨佑就是个木头,他的假意引诱非但没有奏效,还把人吓得跑了出去。

姜木又是羞恼又是难过,竟也想学一把文人风雅,月下散步,对月抒怀。没想到,居然让他误打误撞听见了杨佑对着阿黄自言自语。他这才知道,杨佑也是倾慕于他的,只是因为容貌而感到自卑。

这还能忍?姜木一个助跑起跳,就扑进了杨佑的怀里,把一人一狗都吓了一大跳。随后两人自然是抱在一起互诉衷肠,而深夜被杨佑薅出

来吃了一嘴狗粮的阿黄,不满地嗷呜一身后,就回自己窝睡觉去了。

可现在杨佑居然说,为自己挡刀子只是为了大局考虑,姜木气呼呼地瞪着杨佑,气他是个木头,连说句好听的都不会!

楚霁一进门,就听见两人的对话。心念一转,他便知道了杨佑的意图。楚霁无奈地摇摇头,调侃道:“姜木身边我派了那么多衙役随扈,怎么就能轮到杨大人不顾安危,扑上去英雄救美呢?”

姜木原本还有些气恼,见楚霁进来便委屈巴巴地看着楚霁,那样子好像是在让楚霁帮他“主持公道”。可楚霁话音落下,他倒是琢磨出些别的意味来,立刻转头看向杨佑。

杨佑苍白的唇边竟带着一丝笑意。

姜木这下哪里不明白,自己被杨佑给骗了呢!就是嘛,自己身边跟着那么多带刀的,身手好的衙役,哪里就需要他堂堂一州别驾急吼吼地扑出来挡刀?明明就是担心自己,居然还嘴硬不承认!

楚霁看姜木的得意模样,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给自家下属打一波助攻。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下姜木的脑门:“这下高兴了?终于不哭了。”

姜木这才呆呆地反应过来。杨佑哪里是嘴硬不好意思,这是不舍得看自己一直哭呢。他心里又酸又甜,只得咬着下唇,杏眼含情看着杨佑。

楚霁耸了耸肩膀——这恋爱的酸臭味,他是一秒都闻不下去了。再者,外头的流民再不成气候,他也该去看看。

秦纵原本没跟着楚霁进到城楼之中,而是先去城墙上观察城外暴动的流民,锁定主使之人。确定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秦纵便自顾自寻楚霁去了。

可他刚进门,就看见楚霁满眼带笑地戳着姜木的额头。就像那日,楚霁戳他的额头一样。这待遇,原来竟不是他独一份的。那他与旁人,又有什么不同?

楚霁走到秦纵身旁,倒是没注意到秦纵隐藏得极好的小情绪,脸上还是轻松的笑意:“去看看?”

站在城墙边,楚霁却笑不出来了。城外簇拥着大批的流民,密密匝匝地聚集在一起。这些流民衣衫褴褛,几乎称得上衣不蔽体。一个个蓬头垢面,满是脏污。让那本就称不上繁华的道路上,像是长出了大块大块的黑藓。月亮被暗云遮掩,城外只有零星的灯火照明,使这些人显得更加乌黑残破。

也不知是遭受了多少苦楚,才一路飘零到沧州来。

在流民的最前头,大约有几百人,有的手持武器,有的点燃火把,吵吵嚷嚷地叫嚣着,这些便是这次暴动的主要人员。

有一男子,站在这群人与普通流民之间,正语气愤慨、声嘶力竭地地发表着极具煽动性的言论。

“狗官不顾咱们老百姓的死活,不让咱们进城。和他们拼了!”

“天下皆知,新上任的沧州牧,是楚家最受宠的少爷。只要打进了沧州,金子都能当成石子扔了听响儿!”

“咱们有这么多人,不怕打不下沧州城!”

楚霁听闻此言,还真是想给这人拍手叫好,这一番言语,简直是尽得成功学大师真传。

先是同众人共情,大骂狗官不顾百姓死活,激起众人流离失所之痛、忍饥挨饿之怨、背井离乡之愤。再大肆宣扬楚家的巨富,皇商楚家,天下皆知。财帛动人,更何况这些人是最穷困潦倒的流民,其诱惑可想而知。最后,再点明他们有拿下沧州的实力和资本,无疑又是一针强心剂,让原本心动却胆怯的人也逐渐加入他们的队伍。

渐渐的,加入到暴动队伍中的人,从几百变成了几千。

可是,如果这人看向他的目光少些贪婪,看向流民的目光少些鄙薄,那他或许还会认为这是个可用的人才。

适时,一千沧州骑兵列队疾驰而来,队伍中高展着两面军旗,上头分别书着“楚”、“秦”二字。

骑兵已至,楚霁同秦纵对视一眼,秦纵会意,下了城墙。

“开城门。”楚霁一声令下,城门开了。

站在正中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英俊不凡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袍劲装,手提一杆闪着寒芒的银戟,闲庭信步般地走出了城门。

流民之中,那首领一见到城门大开,又只有一人守城门,心中顿时兴奋不已,立马高呼:“咱们冲进去!杀了狗官!从今往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可还没等他带着众人拼杀,沧州城中又冲出两队士兵,骑着健硕高大的骏马,持着锋芒逼人的武器,以那黑袍男子为分界线,从两边向他们包抄过来。

骑兵的速度是何等的快!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然被团团围住。包围圈不大不小地,正好将准备攻城的流民和普通流民分隔开来。

像一场毫无悬念的猎杀。

那首领何时料到这看着残破的沧州城中,还有骑兵这种恐怖的存在。他顿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又不得不保持一丝清明寻找破局之机。

对了!那最紧要的城门口,竟然只有一人把手!这绝对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兄弟们!直接攻进城门,杀了那狗官!”首领振臂高呼,以为必然一呼百应。可此刻,别说是刚刚被他鼓动才加入的流民,就是一直都跟着他为非作歹的所谓兄弟,都两股战战地看着将他们围住的骑兵。

众人听见首领的高呼,终于有了动作。可并没有像首领想的那样拼杀进城,而是像没头苍蝇般四处逃散,想要从那些骑兵的空档里钻出去。

但沧州骑兵怎么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一人,一马,一刀便铸成了坚不可摧的人墙,毫不费力地便将众人赶回包围圈中。甚至,随着军旗挥舞,这些军士还会变换阵型,当真是波云诡谲,变幻莫测。

与其说是面对敌军的严肃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必胜的实战演习。

这时,他以为是突破口的男子终于动了。那男子面色平静,漆黑的瞳孔中不带有一丝情感,他手中的那杆银戟同样无情,所到之处,便随手可取人性命。

先前,他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原本那些沧州城防军击退他们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朝着空地放箭以作威胁,并不曾见血。

他回过味来,知道城防军不敢出手伤人,自然更加猖狂。可他又怎会知道,城防军不过是因为知道楚霁看重流民,不能擅自出手杀人罢了。

“逃!”他的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此刻,他不再是三言两语就能挑拨人心的流民首领,只是一个面对死亡本能害怕的小混混。

可他将将转过身,甚至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就觉得后颈一凉,随后像是有什么黏稠的液体喷射而出。他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却摸了个空,那脖颈之上竟然只有光秃秃的一截……

秦纵手中的长戟滴血,身边的尸体遍地。衬着低垂夜幕,就仿佛是地狱的杀神,索命的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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