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44)

作者:三五时月


蒯息接过印信,便一路骑马赶往东郊大营。只是,他并没有如楚霁所想去见蒯民蒯信,而是直奔秦纵而去。

第三十五章

蒯息至东郊大营前, 验过了印信,便由一小兵带着进了训练场。

时近晌午,烈日高悬, 热浪席卷着大地。

蒯息不曾靠近,只是迎着日光,远远地看着训练场。

场中似乎在进行训练, 身穿藤甲的士卒,手持武器,击退“敌人”后,便迅速翻越壕沟, 翻身上马,纵马扬鞭。他们身手矫健,出手果断, 目光坚毅, 神情泰然。那在训练场中洋溢着的强悍勇猛,让见惯了薛正训练精兵的蒯息,都不由得为之动容。

他不由得问向小兵。小兵目露羡慕地说:“他们都是秦将军选进骑兵营的人。”他也想进骑兵营,听说那可是精兵预备役。谁不想当以一敌十的精兵呢?而且还是由秦将军亲自操练的兵马。但是他素质不够好,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蒯息这才看向点将台。少年将军一身红袍黑甲, 头戴主公为他系上的凤翅冠, 手持鼓槌,亲自为场中军士擂鼓助阵。其意气风发, 远胜过烈日之灼华。

他才十五岁,人生的履历上已经有了常人不可及的光环。撇去少年在南奚的那些事迹不谈, 他也曾随主公单刀赴会, 又力克众将统帅万军。

蒯息少见地有些自卑。他能让楚霁以朋友相交,自然并不是什么自怨自艾、爱钻牛角尖的人。但此刻的他也不得不承认, 眼前的少年必将创造他不可匹敌的奇迹,会成为主公身边不可替代的唯一人。

主公冷心冷情多年,对手底下的众人皆是礼贤下士般的上位者之爱。他曾经以为,他是特殊的那一个,他不仅仅是主公的下属,也是主公的挚友。但是见到主公和秦

纵的相处方式,他才知道什么叫暖风吹皱一池春水。主公对于秦小将军,除了与对待他们相同的信任关爱以外,还有纵容宠溺,甚至是自豪炫耀。

这军营之中,擂鼓阵阵,铁马铮铮,震醒了蒯息发昏的头脑。他原本是想到这东郊大营做什么来着?难不成,是要同秦小将军一诉愁肠吗?呵,那也太不符合他蒯息的一贯作风了。他只是,只是压抑得太久,一见到主公同秦纵那般亲密,竟然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嫉妒心思。

蒯息向后退了两步,不由得有些唾弃自己。罢了,罢了。他本就不敢奢求什么,是主公将他带出了旗峰山,是主公给了他一族安定的生活,是主公让他从一介逃亡山匪变成了手握天下之财的人……他别无所求,只求成为主公成就大业的一块砖石。他珍视楚霁给予的友情,不敢再往前稍进一步。

蒯息走了,悄无声息,甚至没有去见蒯民和蒯信。但点将台上,正在擂鼓的小将军,却看着蒯息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纵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他觉得蒯息是来找他的。只是不知为何,他竟然一句不发地又走了。秦纵一直都觉得蒯息很奇怪,他不喜欢蒯息看楚霁的眼神,但又说不出讨厌在何处。

那日,他们举杯对饮,秦纵就已然确定了,蒯息同他一样,不想叫楚霁为难。那么他对于蒯息眼神的讨厌,也就并不来源于质疑蒯息的忠心。

可是,那他又怎么会不喜,甚至是讨厌蒯息呢?他自认已奉楚霁为主,当为其忠臣良将,毫无私心。那又怎么会对楚霁手下其他的忠心之士,产生负面的情绪呢?

秦纵以为他说服了自己,他不会再讨厌蒯息的眼神了。可早上当他看见楚霁拉着蒯息的衣袖时,还是忍了又忍,才勉强让自己做到只是握住楚霁的另一只手。一如接风宴那天,他借酒装醉,埋头在楚霁的肩窝处,去讨要一个只属于他的东西。

秦纵觉得,楚霁把自己变得很奇怪。明明是蒯息归来之后他才变得奇怪的,可秦纵就是有一种直觉,真正把他变成这样的人,是楚霁。

但因为是楚霁,秦纵觉得,姑且就让自己这样奇怪下去吧。

训练场中,原骑兵校尉于乌一马当先,率先骑上战马,横刀连砍了三个木头做的靶,又躲过了洪瑞的阻击,跃马来到秦纵跟前。

秦纵收回了思绪,对着于乌点了点头。于乌正统骑兵出身,悟性高又能吃苦,就连洪瑞也要避其锋芒。

收到秦将军的点头示意,于乌心里止不住地激动。今日一早,秦将军就宣布了要遴选骑兵的消息。于乌原本以为再建骑兵营无望,怎料还能峰回路转!当即报了名,又拿下了选拔赛的第一名。

可他就在他以为,骑兵营会交由他统领的时候,秦将军居然下令说要亲自统帅骑兵营。秦将军武功高强,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但并不是武功好就能训练好骑兵的,骑兵这一兵种与步兵大为不同。

可秦将军一上马,就把他折服了。不说别的,就说秦将军在马上随手就能舞起几十斤重的银戟,一戟下去,他眼前的五个木靶尽数碎裂!

这样的人,他还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呢?更不要说,秦将军后来又命人给所有的马匹都配上了那个叫“马鞍”和“马镫”的东西。他敢说,沧州的骑兵,未来真的有可能超过当年的秦家骑兵!

想到这儿,于乌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握紧手中缰绳,看着秦纵的目光更为灼热。那可是,名震大雍的秦家骑兵啊!他何其有幸!

星河斗转,距离肥皂厂和织布厂招工建造已经过去十日有余。因为人手众多,材料充足,如今差不多已经完工了。

沧州城外大河村村长家中,迎来了几位稀客。

村长家中刚刚吃完了午饭,他正准备去田地里做农活儿。家里的两个儿子儿媳都去替楚大人做工了,好在他们家不过只有两亩薄田,又不是农忙的时候,他自己也侍弄得过来。

他拿起锄头刚准备出门,后头他的老伴儿就追了出来:“带壶糖水,别又晕在了地里。”村长年纪大了,身体上的小毛病不断,有一会竟然在地里起身时,直直地栽了下去。若不是有人路过,及时送去了医馆,只怕是就撒手去了。医馆的大夫说要多喝糖水,可糖这东西可精贵,哪怕他是村长,也买不起。

“诶,好,好,好。”村长满脸笑容地接过糖水罐。

“你可别舍不得喝,家里四个孩子都在做工,一日就有80文呢。”说着,他老伴儿又将脸巾绞了凉水搭在他脖子上,“这糖是大儿前几日带回来的。他说现在城里新开了好几家粮油铺子,黄糖价钱只要原本的一半。”

村长拿起脸巾在脸上抹了一把:“多亏了楚大人啊。自从他来了,咱们的日子都好过多了。”

“是啊,原本那日子,简直要过不下去。现如今不一样了,咱们一家有手有脚还有田,只要不懒,日子总会越来越好。”说起这个,村长老伴儿也感触颇深。他们家,原本不要说是喝糖水了,就是大冬天回到家喝口热水,都怕浪费柴火。

二人正说着,忽然外头传来一个声音,喊道:“是大河村的村长家吗?”

村长扭头一看,几个穿着州府衙役服装的汉子站在他家门口,为首的那一个腰间还佩着刀。村长心下大惊,心中暗暗叫苦,都好些天没见着这些杀神了,怎么又来了?不知道这回,又是要造什么孽哦!

连忙使了个颜色叫老伴儿把糖水什么的收拾进屋,村长脸上堆砌起不得已的笑意,走到门口,拱手道:“不知几位官爷,所为何时啊?”

谁知为首的汉子比他还要害怕,挤眉弄眼的,几乎就要上手捂住村长的嘴:“可不能叫官爷啊!楚大人知道了要打我板子的!你叫我张衙役就行。”说完,又心虚地回头看看跟着自己的其他衙役。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评上一等衙役的,有了佩刀的资格,每月能拿二两银子。谁不想当上一等衙役,后面这些可都是他的竞争者!可千万别因为村长这一句“官爷”,就让他们有机会回去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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