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118)

作者:三五时月


“那大阙呢?还是让薛正陪着你去吧,我也放心些。”

秦纵知道楚霁想要在沧州创办学堂,甚至推行全新的选官制度。

卓询之必须安然无恙地到达沧州。

秦纵要去替楚霁完成这件事情。

即使他一想到要去替楚霁抓鹰隼的人不是他,心里的醋劲儿就一股脑地往上涌。

楚霁却摇了摇头:“大阙先不去了,我请鲜于博替我寻了些大阙的古书送过来便是。”

怎的原先说好的又不去了呢?

秦纵有些疑惑。

楚霁是重诺之人。而且他出使大阙也不仅仅是为了鹰隼,也是为了去与大阙文人商讨文字注音一事。

“发生什么了?薛正不是去为出使大阙一事做准备了吗?”秦纵问。

楚霁摇摇头,轻叹一声:“这天下,终究是要乱了。”

“胶州钱庄来报,胶州境内桐昌城发生了时疫。胶州牧向朝廷求援无果,又向青州牧和……”

楚霁看着秦纵的脸色半晌,刚要再迟疑着开口,秦纵便接过了话。

“云州牧?无妨,楚楚不必介怀,我没事儿。”

云州与南奚毗邻,秦纵作为秦家军少帅曾与云州军多次交锋。

他对云州牧亦有所了解。

此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手底下的云州守军亦是如此。

若说那场让秦家军全军覆没的大战没有云州牧参与其中,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但当时当日,秦家是为了南奚,云州牧亦算得上是为了大雍。

针锋相对,兵戎相见,本就寻常。

秦纵虽不喜他的为人阴险,但对他并没有太大的仇恨。

始作俑者,不过是那二三人而已。

楚霁展颜一笑。

终究是他狭隘了,将秦纵看小了。

秦小将军心思澄明,世所罕见。

让楚霁心向往之。

他收回心思,继续道:“胶州牧向两人求援,亦未得到明确的回应。心急如焚之下,想到了沧州。胶州使臣,不日便至。”

“主公想要桐昌城?”

秦纵与楚霁相视一笑,随即两人的目光皆落在了沙盘上桐昌城的位置。

桐昌城在沧州之南,与沧州相接,一水之隔。

时疫之事若是置之不理,沧州必被殃及。

桐昌城地域广袤,与沧州的群山环抱不同,多为平原良田之所。

如此一来,楚霁怎么可能不想要?

“我并非要瞒你,只是事态紧急。我只来得及下令百姓不许再饮漪江之水,又命薛正带着姜木前去探查。”

原来楚霁一大早便调走薛正是为了这事。

姜木的医术,秦纵信得过。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他似乎与姜木师出同门。

只是师父云游四方,难寻其宗,

他也尚未来得询问姜木罢了。

秦纵刚想点头,忽的眉心蹙起:“我走了,姜木也走了,你的身子怎么办?”

楚霁眉眼温柔:“秦小将军,沧州遍地医馆,还照看不好我的身子?”

可谁知,秦纵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满眼都是几乎化为实质的疑虑和担心。

楚霁眸光一闪,看着这眼神有些心虚。

且不说去年雪灾之时他发着高烧被秦纵抓包,就是如今胶州时疫之事,楚霁也少不得要将城中大夫大半调往桐昌城。

“不行,我得找找我师父。”秦纵说道。

“师父?”楚霁原本就惊奇于秦纵这一身原书中并不存在的绝佳医术,听他提及自己的师父,自然是十分好奇。

然且,若是秦纵有一传授他医术的师父,那么按照此间习俗,这位师父便是秦纵仅剩的一位长辈亲人。

楚霁自然十分看重。

秦纵原先正准备提起毛笔,却又转头看向楚霁,眸光幽深:“楚楚,你原本知道的我,是不是不会医术?”

“何出此言?”

楚霁向来知道秦纵的聪敏,可未曾想,他竟连这样的细枝末节也能猜出。

可实际上,这倒并非因为秦纵观察入微。

而是楚霁随手赏人的益州顶翠给了秦纵启发。

第八十八章

秦纵回想了一番自己那行踪不定, 从不在乎世俗虚名的师父,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干脆放下纸笔,一边拉着楚霁的手坐下, 一边说道:“我的师父楚楚大抵未曾听说过。他名声不显,为人放荡不羁,却医术极为高明, 是个脾气颇为古怪的人。”

楚霁闻言,被秦纵握住的手指微动。

他想起了一个人。

原书中为秦纵治好了头疼的那位游医。

没由来的,楚霁就觉得应当是这位游医。

“是叫,无患子吗?”楚霁问道。

“楚楚怎么知道?”秦纵惊喜道。

楚霁不愿去复述原书中秦纵的遭遇, 并不答话,只是声音温和道:“他与你有缘。”

秦纵把玩楚霁手指的动作一顿,心思流转之下, 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楚楚让我与师父有缘。”

他一边把玩着楚霁葱白修长的手指, 一边回忆起了两年前。

两年前,秦纵刚满十四岁。

他十三岁便领了秦家军少帅之衔,正是风头无两,少年意气之时。

也是这样的一个初春。

南奚地处南方,春日里暖得便早些。春水初生, 正是槐花将开的时节。

南奚王萧彦于宫中设宴, 款待从沁叶城回到王廷复命的秦屹和秦纵。

秦纵虽不喜萧彦克扣秦家军军饷之事,却架不住父亲认为萧彦有恩于他, 军饷一事或许当真是因为这几年收成不好,国库吃紧。

可到了宫宴之上, 哪里看得出一丁点儿国库入不敷出的模样?

王公大臣们锦衣玉冠, 命妇贵女们绫罗绸缎。

更不要说萧彦本人了,明黄色衮服上亦明晃晃地金线密织着盘龙, 冕旒之上的珠帘琳琅作响,颗颗宝石圆润光滑。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只有秦纵和秦屹显得格格不入。

玄色的戎装,只不过仅仅具有保暖的功效罢了。

不似堂上众人那般华丽,却生生地为大殿增添了一份无人敢犯的肃杀威严之气。

宴会开始,宫娥翩跹起舞。

酒盏华贵,摆盘精致。

秦纵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

他唯一关心的,是这些个琉璃盏玛瑙碗儿能值多少银两,又够边关的将士吃上多少天。

就连秦屹看着这大殿里的人群和布置,脸色都有些许的不虞。

谁知,恰在此时,萧彦或许是借着酒劲儿,竟说秦屹孤身一人多年,当再娶一位贤妻。

说着,他便撮合起自家妹妹婉仪公主和秦屹来。

“秦爱卿孤身一人在外,叫本王如何放心?若是有贤妻为你操持家业,本王亦可放心些。若元帅与公主成婚,可称一段佳话,亦是为国冲喜,或许能使南奚五谷丰登,本王便也就能将秦家军的军饷补足。”

满面的温和关切,语气中亦满怀真挚。

当时的秦纵虽觉得这话怪异变扭得很,却终究被愤怒占了上风,不曾细想。

现在想来,萧彦是说他父亲大权在握,功高震主。

只有秦屹与王室结成姻亲,萧彦才能放心地为秦家军补足军饷。

然且,萧彦更是心思恶毒,将秦家军粮饷不足一事推脱到秦屹头上。

若不是秦屹在军中向来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从不曾偏私牟利,只怕将士们要将粮饷匮乏一事归咎到秦屹头上。

秦屹信任萧彦,也不曾细细琢磨其话中深意。

可他心中只有亡妻,当即就变了脸色。

顾念着萧彦是君王又是恩人,秦屹不好发作,只得推脱公主千金之体,怎能下嫁于他为续弦?

至于天象冲喜一说,他原本就是不信这个的。

偏偏婉仪公主还步步相逼,凑到二人的桌前,说是让秦纵改口称其为母亲。

发髻上垂坠的金色流苏几乎要打到秦纵的眼睛。

秦纵再回想起当日之事,已是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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