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109)

作者:三五时月


秦小将军既然已是他的人了,那有些东西就需得提前准备着。

比如说——“嫁妆”。

总不能他自己富可敌国的,还让人家为了给自己送礼物和旁人借钱吧。

楚霁一眼便看得出那沙盘造价不菲,虽说上头的一草一木都是秦纵亲自动手制造的,可原料总也是要成本的不是?

他盘问了薛正才知晓,秦纵现如今可是把未来一年的俸禄都抵给薛正了。

秦纵不嫌丢人,他楚霁还嫌呢。

薛正的母亲在楚霁的一座工坊里是管事,自然身价不菲。

这仔细盘算下来,杨佑一早便拿回了自家的产业,姜木名下有药庐有医馆,蒯民两人的大哥是蒯息,个个都富裕得很,就连纪安也有不少积蓄。

算来算去,竟然只有秦纵最为贫穷。

按照大雍的习俗,女儿们的嫁妆从出生时便要开始准备着,一件一件地添着攒着。

楚霁直接大笔一挥,什么添着攒着的。

茶庄三座、香皂铺子三个、琉璃坊两座、钱庄两个、葡萄酒庄园一个,另外再并上黄金万两、田庄十数……

别人有的,自家小将军一定要有。

旁人没有的,也还是可以有。

楚霁看着纸上的字,满意地双手拿起,吹了吹墨迹。

盖上印信,待墨迹稍干后,楚霁将那宣纸轻轻放在了秦纵的桌上。

实在是秦小将军读书认真,他不忍打扰。

而事实上,秦纵早就忍不住了。

他自幼习武,对于目光这种东西自然十分敏感,更何况是楚霁的目光。

楚霁原先是频繁投来目光的,但不知怎么的,忽的这样热切的视线没有了,秦纵能不着急吗?

可他又怎敢违背楚霁的命令?

便只得心里抓耳挠腮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面上还有一本正经地在兵书上圈画标注。

这是秦纵第一次觉着,波云诡谲的兵法都失去了魅力。

现下可总算是找到理由了。

他迅速搁下毛笔,将视线落在了宣纸上。

速度之快,楚霁都还未来得及收回手指。

秦纵看清了纸上的内容。

可这是什么意思?

炫富咩?

楚霁一肚子的坏水,他憋着笑,说道:“这是嫁妆。”

秦纵的耳朵倏的竖起来,眼睛里闪着骇人夺目的光。

楚霁:?这反应不太对啊

“你的?”秦纵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问着。

与此同时,他暗下决心。

不能再这么穷下去了,媳妇儿的嫁妆一出手就是这种富可敌国的规格,那他给的“聘礼”绝不能少!

楚霁先是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

他瞬间炸毛,热气蒸腾上脸庞,连耳朵尖都红得滴血。

“什么……什么你的!分明是我的!”

秦纵:?有什么差别吗?

但看楚霁这样,秦纵倒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点头如蒜捣,表示楚霁说什么都是对的。

楚霁的那口气终于是顺了:这还差不多。

他将那纸张拿起,手指轻易,轻飘飘地将纸张放进了秦纵怀里。

“收好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媳妇儿的嫁妆是由他收着,但是他发誓,他绝不是吃媳妇儿软饭的男人!

但与此同时,十六岁的秦小将军有了自己的烦恼——

媳妇儿太有钱了,那只能先勉强打个西南两州十三城做聘礼这样子。

秦纵的目光在沙盘上的胶州和云州逡巡着。

适时,纪安敲门进来,附在楚霁耳边,说是他命人重铸的战戟已经完成了。

楚霁眼前一亮。

亮银戟原只是楚霁在库房里为秦纵寻的一件兵器,虽然也是他名下的钢铁厂出产的,但到底算不得精品,就连样式也不是秦纵惯用的双耳戟。

兵器是武将的魂。

楚霁早先便想替秦纵换了那亮银戟。

恰好此时钢铁厂里的冶炼技术得到了新突破。

楚霁对于冶铁一事并不十分了解,只能根据自己学习过的历史知识进行简单的描

述,交由钢铁厂中的匠人自行探索。

他原先所描述的,是最为著名的灌钢法。【1】

首先便是“烧生铁精,以重柔挺,数宿则成钢。”

也就是说将铁矿石冶炼为生铁,再将其浇注在熟铁上,几次熔炼后便会形成钢。

相较于大雍一直以来使用的炼钢方式,灌钢法显然更加省工省时。

随后便是“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将炼好的刚制为锋利的刃口。

据说根据这一方法制造出来的“宿铁刀”可以一刀斩断三十扎铁甲。

其原理是当钢中的碳含量较高时,最为理想的淬火介质分为两个阶段。

当铁器温度较高时,应使其冷却速度加快,即使用动物尿液淬火。当铁器温度降低之后,应使其进一步冷却的速度较慢,即使用动物油脂淬火。

因此,这一方法又被称为“双液淬火法”。

楚霁只知原理,不曾实践,但至少也为匠人们的努力提供了方向。

是以,在匠人们数月的努力下,终于造出了品质上乘的兵器,亮银戟便是其中之一。

几年过去了,现如今竟又给了楚霁别样的惊喜。

在灌钢法的基础上,匠人们发现,可以将熟铁置于炉内,生铁片放在炉口。随着炉内温度的升高,生铁会逐渐融化。

此时,左右移动生铁片,并不断翻动炉内熟铁,可以使生铁液更加均匀地淋在熟铁上。【2】

钢的品质由此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于是,楚霁便下令为秦纵重铸战戟。

二人至演武场时,秦纵一眼便看见了武器架上的那柄双耳银戟。

画杆描银,顶端为“井”字形,戟尖之上寒芒毕露,双耳似月牙,其刃极薄,亦极利极寒。

光是在远处看着,便知晓这是一柄世无其二的神兵。

其锋利坚韧,远超秦纵的认知。

但这柄银戟在秦纵看来,却又极为熟悉。

他翻身上了演武台,将那银戟抽出。

画杆上是秦纵熟悉的肃杀气息,其握感与他在南奚时常用的一般无二。

就连他手握之处,都铭刻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纵”字。

可他的那柄双耳银戟,早在沁叶城中便折断了。

秦纵不由得看向楚霁。

楚霁微微一笑:“秦少帅傲骨未折,其战戟,亦未折。”

月前,二哥派人送来了在沁叶城中找到的一柄断戟。

折断处拼接后尚可辨认的一个“纵”字,昭示出它的主人。

折戟沉沙,其尖其刃之上的血腥之气都不曾洗净。

楚霁心疼不已。

他便命人将戟尖戟刃以灌钢之法重新熔铸,得到了眼前的这一柄双耳银戟。

秦纵闻言,便猜到些许缘由。

他心有所感,心潮澎湃之下,握住手中银戟,脚步轻移,在演武台上舞起战戟。

双耳戟的形制极美,原为军中仪仗之用。

但此等重戟,若是在行家手中,便是件集白兵之长的利器。

前可刺击,横可勾斫。

这当今天下,若论行家,又有谁比得过秦家少帅秦纵?

他的动作不见丝毫的华丽,只有在战场上磨砺出的干脆果决。

一刺一扫之间,大开大合,戟生寒光。

光影森然间,衣袂翩跹。

他只是随意地脚尖一点,战戟的利刃在长空划过,便隐约可现千军万马之势。

楚霁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懂事亦通明,从不会主动提及南奚之事。

但只有此刻,楚霁才觉着,他通身不见一丝阴霾。

纵有百兵,亦夺魁首,当称之为戟。

沁叶城里那个最明亮的少年,楚霁终于是看到了。

秦纵舞了个酣畅淋漓,终于渐渐停下动作。

他将银戟稳稳掷回武器架中,在银戟触地的铮鸣声中,秦纵已然来到楚霁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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