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10)

作者:三五时月


听见楚霁的话,原本还气势很盛,昂着头瞪着眼叉着腰的姜木,一下子歇了下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了椅子上。

看他这样,楚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杨佑在原书里,是起义军首领蔡旷的军师,神机妙算,算无遗策,给秦纵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后来因蔡旷性情暴虐,视人命如草芥,杨佑多次劝诫,最终被蔡旷斩于马下。

说到杨佑为何会效忠蔡旷,全因为当年,蔡旷给了在街边乞讨的杨佑,一个馒头。

杨佑出身官宦之家,可是后来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原本与他定亲的人家不想再将女儿嫁给他,但又怕担上嫌贫爱富的骂名,居然一狠心,在杨佑家中放了一把火,想烧死杨佑。万幸杨佑逃了出来,只是被烧伤了半边脸。

楚霁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烧伤了脸,正因为上门讨要,当年两家结亲时的信物,被那家的家丁,按在地上打。

楚霁看重他的才能,又想到他知恩图报,爱护百姓,便替他报了仇,拿回信物,将他带了回来,让姜木给他医治。

不知怎么的,姜木居然对杨佑起了爱慕之心。

楚霁对于性取向这个事情向来看得开,喜欢就是喜欢嘛,还分什么男女。

再者,他和姜木相处起来,更像是朋友,他当然希望姜木能得偿所愿。

于是,当姜木因为杨佑要离开一段时间而闷闷不乐的时候,他特意吩咐杨佑,要和姜木告个别。

没想到,杨佑居然连自己要去哪儿,都没告诉姜木。

看见姜木一直低着头,手指抠着药箱上的皮带,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楚霁自觉说错了话,也只好讪讪地开口安慰:“杨佑一贯谨慎,可能他以为是密令,不好告诉你。”

“木头!木头!木头!”姜木突然站起来,跺着脚,好像是要把杨佑给踩扁。发泄了一通之后,他突然看向楚霁,眼神里放着光:“什么时候去沧州?”

“……三天后”楚霁也不懂,姜木为什么突然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好,我现在就回去拆药庐!”姜木风风火火地走了,差点和端着晚膳进来的纪安撞在一起。

坐在书桌后面的楚霁,看得直摇头。爱情真奇怪,把人也变得奇怪。

*

用过了晚膳,楚霁坐在书房里,取了竹纸,手执狼毫,正在写着书信。

信是写给蒯息的。

蒯息近日并不在盛京,而在益州。

益州临海,先前楚霁画了航船的图纸,交给大哥二哥去建造。不日前,船已经建造好了,就要准备出海。蒯息被楚霁派去,做最后的安排。

益州再往南走上几百里,就是沁叶城了,十万秦家军埋骨的地方。

楚霁想让蒯息到那儿去看看。再怎么说,他现在收了秦纵在麾下,也总要去告诉秦元帅一声。此外,也还有些别的事情。

楚霁的字,和他的人很是相像。表面看上去温润风流,透着股浊世佳公子的矜贵不羁,细看却会发现暗藏笔锋,傲骨天成,锐不可当,像是将锋芒敛于剑鞘中的绝世宝剑。

半晌之后,楚霁放下笔,倚靠在椅子上。

今天晚上没有风,所以纪安特意替他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透过敞开的窗户,楚霁看着月色。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月亮挂在东边的天空中,月华如水,静谧清朗,是一轮圆月。

书房里也安静极了,除了透过窗偶尔传来的,极有规律的,护卫巡逻的脚步轻响,只有纪安在替他磨墨的沙沙声。

收回视线,楚霁又拿起一张宣纸。这是上好的玉版宣,色白如玉,光洁坚致。

这个世界,纸张早已诞生,麻纸已普遍用于书写。但是

这竹纸和宣纸却是楚霁穿越过来之后,一步步改进得出的。

这是写给王相国的礼单,表面上是谢礼,实际上却不止如此。

距离沧州雪灾还有7个月的时间,楚霁不希望在此期间,赵协又来一个突发奇想,或者受谁的蛊惑,要让他回京复命。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王汌和他的贵妃妹妹,替他好好得“劝说”皇帝。

在这些事情上,王汌向来“敏锐”,他会认为,自己只不过是想在沧州多得些自由罢了。

这一份礼单,连带着谢礼,只要明天备齐了,让纪安送到王汌府上即可。

*

写完了礼单,楚霁放下笔,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又站起来在书房里活动了一下筋骨。

按理说,他的身体本不允许他今天再这样耗费心神。但事情这么多,三天之内都要做完,楚霁一贯的原则都是紧前不紧后的。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洪瑞的声音。他是楚霁安排看着秦纵的四个人之一,武功在府中护卫里已属上乘。

“大人,小少爷发高热了。”

楚霁快步走到门口,豁然推开门,问道:“去请姜木了吗?”一边问着,一边就往秦纵的住处走。

洪瑞行了一礼,说道:“已经去请了。”

楚霁走得很急,他知道秦纵今晚的发烧,来得像排山倒海,十分凶险。在原书中,秦纵就是在今晚,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也秦纵是在牢房里生生挨过了这一晚,导致他落下了头疼的毛病。

几次在战场上发作,都极大地影响了秦纵的作战。

楚霁觉得自己心里有点乱。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担心秦纵的头疼,会影响他未来的作战;还是担心秦纵,会落下头疼的毛病。也许是,两者兼有吧……

行走间的衣袂翻飞,带起了些夏夜里微凉的气流,涌进楚霁的鼻腔和喉咙中。

当他推开秦纵的房门时,唇边已经是压抑不住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

囫囵灌下去几杯热茶,楚霁才勉强压住喉间的痒意。

他走到秦纵的床边,发现秦纵脸颊通红,涌着热气,双眼紧闭,眉头痛苦地皱起,头也不安分地扭动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楚霁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他的额头,想先看看烧得严不严重。等手心传来有些烫人的温度,他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弱,体温比一般人都要低,哪怕是盛夏,手脚也是凉的。这样能感觉出来什么?

刚准备撤回手,就被一个力道按了回去。

是秦纵。

秦纵并没有清醒过来。他只是感觉自己浑身发烫,难受得紧,但是怎么也不能解脱。这时突然有一阵凉意温柔地袭来,带着那一股他熟悉的药香。

可就在他还没想起来这股药香从何而来时,那阵子凉意就要离开。他下意识地一把抓住,像行走在沙漠里的人,捧住了一汪清泉。

楚霁的手被秦纵按住,便不好再撤回来。再看秦纵脸上的痛苦舒展开来,人也安静下来,便顺势抚着秦纵的额头,在床边坐下,看着秦纵那张稚气未脱的脸。

自己说得没错,秦纵就是长得很好看。

房间里的烛火,是暖黄色的,斜斜地照在秦纵的脸上。

即使只有十五岁,秦纵的五官已经有了俊朗深邃的模样,山根挺拔,眉骨英气,只是左侧的额头上贴着纱布,格外碍眼了些。

楚霁记得,秦纵有一双凌厉疏离的丹凤眼。此刻,那双像狼一样凶狠的眼睛被遮住,只看得见鸦羽似的睫毛和流云纹一般的弧线。

……病着的时候,倒不像白日里那么烈性倔强。

就在楚霁从纪安手中,接过湿哒哒的帕子,将自己的手从秦纵额头上换下来的时候,姜木来了。

姜木一进来,看见的就是楚霁坐在床边,俯下身子给秦纵换帕子,这幅“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

瘪了下嘴,姜木走到床榻边,准备拿过秦纵的左手给他诊脉。

还没等他碰到秦纵的手,秦纵突然睁开了眼睛。本来漆黑浓亮的眼睛,显得有些黯淡,明显是烧糊涂了,却十分熟练地右手握住獠牙,做出防御的动作。

四个原本就站在床边的护卫立刻挡在楚霁和姜木的身前,随时准备拔出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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