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身娇腰软,禁欲王爷不经撩(172)
作者:九筝
两位老大夫看着图上标出来中箭的位置,和赵副将的伤口一对比,竟是丝毫未差。
周大夫摸着胡子,说道:“开胸之后,最难的,是取箭的时候,不能伤到心脉,以及,缝合心脏,我们两个老东西医术不精,只能给王妃打下手。”
“两位前辈过谦了,两位是杏林圣手,有两位相助,赵将军的生机又多一成。”
沈青黎说着,拿过心脏图,和两位老大夫商议方案,如何取箭补心。
一切准备就绪后,营帐里点满了灯烛,比白昼还要亮。
温大夫给赵副将喂了麻沸散,手术就要开始了。
三人穿上罩衣,戴上手套。
沈青黎解开赵副将的衣服,指着胸口正中的位置,说道:“我会在此处下刀,下刀前,会施针护住他的心脉,但我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温大夫已经将消过毒的金针递给她。
沈青黎接过,在赵副将周身各处大穴都施了针。
随后,她一边消毒,一边对温大夫说道:“下刀时,会有血涌出来,麻烦温老把血止住。”
温大夫郑重点头。
沈青黎又对周大夫说道:“下刀后,需周老把胸骨扩开,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才好将淤血清除干净,也方便拔箭。”
“我和老温一定竭力配合王妃。”
“好,开始吧。”
两位老大夫的眼里都闪过神采,既紧张又兴奋。
他们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把人剖开是为了救人的,简直闻所未闻。
沈青黎拿起一柄小刀,刀刃又薄又锋利,在烛火下,映出冷寒的光。
她冷静地在胸口上划开一刀,虽然是第一次,但下手果决沉稳,看不出半点波澜。
帐内静得落针可闻,能听到刀尖划开皮肉的声音。
两位老大夫头皮一紧,发麻的同时,身上汗毛倒竖,尽是鸡皮疙瘩,仿佛那刀也划在了他们的身上。
胸口划开,鲜血立马涌了出来,温大夫连忙止血,周大夫配合着将胸骨扩开。
胸骨一开,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果然如猜测的那般,没有伤及肺叶,但比想象之中的还要血淋淋。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冲击不小。
好在两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扑通......”
“扑通......”
这是两人的心跳声,也是赵副将的心脏在微弱地跳动着。
沈青黎快速地清理里面的淤血和积液。
静寂中,响起她平静至极的声音:“要拔箭了。”
第209章 血海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
营帐外,贺兰钦心焦如焚。
在战场,面对千军万马都能面不改色,此刻,面色沉重得犹如乌云压城。
贺兰钦一双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帐帘,可帐帘遮得严严实实,瞧不见里面半点情况,只时不时听到里面传出的一点声音,一颗心就仿佛被扔进了油锅里,煎熬得不行。
守在两侧的亲卫,他们的心弦也是紧紧绷起。
他们是贺兰钦的心腹,自然是知道沈青黎的身份,见他又要一圈圈地来回走动,纷纷劝道。
“大将军,您歇一会儿,万一惊扰了王妃她们,赵将军就危矣了。”
“赵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您就算不信佛祖,也该信王妃啊,王妃可是能跟阎王爷抢人的人。”
贺兰钦停下脚步。
这时,营帐内传出周t大夫惊喜的声音:“取出来了!”
亲卫高兴道:“大将军,您听到了没,箭取出来了。”
贺兰钦的神色虽依旧凝重,但悬着的心,却安了一半。
周大夫和温大夫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大半,接下来就是补心。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青黎。
若能学得一二,将来,不知道能救回多少性命。
不论是心口取箭,还是缝合心脏,都极耗心神。
沈青黎额头上布满了汗,锦一在一旁,不停地为她擦汗,目光里都是心疼。
王妃累得双腿都在打颤,但手却一如既往地稳。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漆黑的夜幕下,营帐亮得犹如一颗明珠。
里面的人影映在营帐上,能清晰地看见她们的动作。
“原来,心真的能补啊。”忽然有亲卫感叹道。
“那也是王妃厉害,”另一个亲卫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看到没,要不是王妃的缝合术,我早就死了。”
“赵将军命不该绝啊,要不是王妃担心王爷,日夜不停地赶路,赵副将怕是......”
后面的话不吉利,亲卫没再说下去。
贺兰钦一瞬不瞬地盯着,安了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
却是为萧宴玄担忧。
雪山比战场更凶险。
战场上,只要将敌人杀尽,就能活命。
可茫茫雪山,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剪线了,”亲卫望着营帐上的人影,惊喜道,“赵将军的心脏是不是补好了?”
贺兰钦忙敛神。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沈青黎的声音:“慢慢松开胸骨,小心一些。”
最难的关过了,紧绷的心弦一松,贺兰钦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接下来便是缝合伤口。
温大夫说道:“王妃,你歇一歇,余下的事情交给我和老周。”
“好。”
沈青黎让出位置,坐在一旁看两位老大夫缝合。
锦一倒了一碗温水,沈青黎就着她的手,将水喝尽,目光转向一旁的漏刻。
许久,两位老大夫缝合好伤口。
从下刀到缝合,正好用了一个半时辰。
周大夫握着赵副将的手腕诊脉。
脉象仍有些弱,但与之前相比,强劲很多。
他的脸上露出喜色:“赵将军算不算从鬼门关回来了?”
救治成功,沈青黎也很高兴。
她苍白的脸上缓缓浮起一抹笑:“接下来还会发热,只要能退热,就没有性命之忧。”
说着,脱下手上的手套,见手还抖得厉害,还不等她开口,锦一已经执笔看着她。
“王妃,您说。”
沈青黎虚弱一笑,口述了个退热的方子,然后,对两位老大夫说道:“两三个时辰后,应该会起高热,先服用此方,若压不下去,再行针。”
看着她累到虚脱的模样,两位老大夫都很心疼。
周大夫的神情越发慈祥:“王妃快回去歇一歇,这里就交给我们。”
沈青黎颔首,谁知她刚一起身,眼前就阵阵发黑,整个人朝地上栽去。
“王妃!”锦一忙将她抱住。
两位老大夫也是脸色大变,一人一边握着沈青黎的手腕诊脉。
贺兰钦在营帐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急声道:“周大夫,温大夫,出什么事了?王妃怎么晕倒了?”
周大夫收回手,心疼道:“王妃没什么大碍,就是心神耗尽,气力不济,昏倒了,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这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本就累到极致,又给赵副将剖心取箭,缝合心脏,还坚持着开了个退热的方子,只怕心血都要熬尽了。
锦一将沈青黎横抱起来,出营帐时,对贺兰钦说道:“麻烦大将军让人准备热水,再备些膳食。”
贺兰钦点头,连忙吩咐下去,做些滋补的药膳。
虽然周大夫说宴王妃没什么大碍,但他不敢大意。
别人不知道,他可太清楚了。
他好几次看到宴王,对着那些家书,眸光温柔得能泛出水来。
那么多封家书,全都摸得起了毛边。
还有那朵花,都干枯了也舍不得仍,小心翼翼地放进锦袋里。
最离谱的是,入睡前,都要让那只叫玄一的鹦鹉,说上一遍“想你,王妃想你”。
他当时真以为宴王被下了降头。
宴王妃要是有什么好歹,宴王铁定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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