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身娇腰软,禁欲王爷不经撩(163)
作者:九筝
摆明了,是要将杨家连根拔起。
他要想保住杨家,保住性命,就得有投名状。
杨武眸色一沉:“来人,备马车。”
......
府衙。
景暄难得偷点闲,放下那些公文,和沈青黎下棋。
一颗棋子执在他的指尖,他摩挲了一下,道:“杨武会来吗?”
“会。”沈青黎落下一子,声音清淡,却笃定。
景暄手中的棋子落下后,转眸看向她:“杨武可不止这一个儿子。”
“但嫡子只有这一个,大家世族重规矩,自古以来,只有嫡子能继承族长之位,他不想大权旁落,就得保住他的儿子,但......”
沈青黎话锋一转,勾唇笑起来。
“他之前为自保,弃那些族人于不顾,杨氏族人怕是怨恨至极,更寒心至极,如今,又要救自己的儿子,他在杨氏族人心中的威望想必已荡然无存,亲疏是把刀,尊卑嫡庶也是一把刀,一把能将杨武与杨氏一族割裂开来的刀。”
沈青黎说着,又落下一子:“殿下,杨家要乱了。”
景暄从棋盒里拈起一颗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乱了,我们才有机会,才能给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一个公道。”
两人你来我往,一刻钟后,沈青黎落下一字。
她笑颜粲然:“殿下,大势已定。”
景暄看着被她吃了大片的棋子,温雅一笑:“王妃棋艺高t超,本王输了。”
这时,九川进来禀道:“殿下,王妃,杨武求见。”
第198章 深得精髓
正厅。
侍从撤下冷茶,又重新上了一壶热茶。
沈青黎并未离开,她收着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放进棋盒之中。
杨武进来瞧见,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瞬。
宴王妃没有避讳出去,便是暄王准允的。
最初,就是诚儿冒犯了宴王妃,宴王妃放言要拿杨家问罪。
杨氏一族接连出事,杨武很难不去想,这背后是不是也有宴王妃的手笔。
能医治瘟疫,安定人心,助暄王化解凉州城的危机。
杨武一点也不敢小看她。
他压下心绪,朝两人拱手行礼,一揖到底:“下官见过暄王殿下,见过宴王妃。”
景暄捧着茶碗,看着碧透的茶汤,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情绪:“杨大人是为令公子之事而来?”
杨武惭愧万分地说道:“下官教子无方,令他犯下诸多罪行,不论他有何下场,皆是他罪有应得,下官无颜为他求情。”
自进来后,杨武的姿态就放得很低。
景暄悠悠一笑,眸光从茶碗里抬起,掠了他一眼:“可本王怎么觉得,杨大人此番既想为令公子求情,又想为杨氏一族求生路呢?”
杨武没料到他如此直白,神色僵滞了一瞬。
沈青黎忽地笑了一声。
她容貌昳丽明艳,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杨武看着,无端地生出几分不安。
沈青黎笑意浅淡地提醒他道:“杨大人想为自己,为家眷,为族人,求一条生路,就该有些诚意,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平白浪费时间,还显得杨大人你不真诚,有心拿捏。”
“下官惶恐。”
杨武躬身又是一揖,心头一阵阵发沉,多了几分焦虑。
原本,他想借着投名状,为杨家多谋一些好处。
如今,完全失了主动权。
宴王妃太过厉害,三言两语,就让他处于劣势。
他不甘心。
沈青黎微笑,平和说道:“大牢那种地方,杨大人最清楚,不论何人,尊贵也好,卑贱也罢,都免不得要受点皮肉之苦,杨公子身娇肉贵,也不知能不能经受得住。”
杨武心底发寒,抬起头,对上一双沉静温和,笑若春风的眼眸,忍不住生出一抹悚然。
他不敢再生什么小心思,如实道:“下官知道殿下在查雪灾暴乱一事,下官可助殿下一臂之力,还请殿下高抬贵手,对杨氏一族从轻发落。”
景暄侧眸看着他,开口说道:“此事,窦章有罪,杨大人也未见得就是清白的。”
“杨家虽然有罪,但下官可不敢通敌叛国。”
景暄神情一顿,慢慢冷凝起来:“通敌叛国?”
杨武道:“往年,凉州虽有雪灾,但不甚严重,百姓熬一熬也就挺过去了,所以,窦章把官粮卖了。”
景暄眉眼间的冷色更重了:“卖给了北燕?”
杨武点头,继续往下说道:“谁知,碰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风雪,粮仓里没有一粒粮,窦章拿什么去赈灾?”
说到这里,杨武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冷嘲。
“殿下不知道吧,最开始,根本就没有什么暴乱,是窦章自导自演的,他煽动人心,挑起民乱,借着这场暴乱,烧毁粮仓,毁去所有痕迹。”
景暄沉着脸没说话,清隽温润的身影投到地上,沉黑一片。
沈青黎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杨武笑了笑,言语间,有些自得:“这凉州城,没有我杨家不知道的事情。”
沈青黎看着他,脸上神色淡得近乎冷然。
杨武浑身一激灵,收了那忘形之态,凛然说道:“王妃是怕下官参与其中?杨家先祖死在北燕手上的,不计其数,下官绝不会与北燕勾结,下官可以以杨氏满族的性命和荣辱起誓。”
他越是信誓旦旦,义正言辞,沈青黎心头的怒火便越汹涌炽盛。
“杨大人明知窦章所为,却从不阻止,”她扯着唇角,审视着他,“杨大人,你穿着这身官服,本该担起护卫百姓的职责,可你却看着那么多的百姓死于非命,你,对得起你身上穿着的这身官袍吗?”
这样的人,怎配为官?
对上她眸底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寒意,杨武瞳孔陡然紧缩,撩袍跪了下去:“下官,下官有罪。”
沈青黎没出声,景暄也没有开口。
一滴冷汗从杨武的额头上滑落,他不敢抬袖去擦,一颗心如同沉进了深渊里,不停地往下坠。
厅堂里,安静极了,也压抑极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杨武的头上仿佛悬了一把刀,就在他面如槁木,以为那把刀要落下时,沈青黎终于开口。
“杨大人,”
眼前的少女,平静、淡漠,没有一丝情绪,却让杨武不寒而栗。
他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有一种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
他在沈青黎的眼底,看到了杀机。
她要所有参与者,知情者,都血债血偿。
杨武骇然失色,抖着双唇说道:“下官,下官顶多就是渎职,罪不至死,下官......”
“杨大人在说什么?”沈青黎注视着他,脸上又浮现出一贯温和的浅笑,“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手上应该是有证据的吧?”
杨武愣了一下,惨白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股屈辱之意涌上了心头。
故意的!
她一定是故意的!
因为,他并未与窦章勾结,知道不能定他的罪,所以,故意戏耍他,让他也尝一尝死亡降临的滋味。
想到自己刚才的丑态,杨武恼怒异常,满身都是戾气。
沈青黎静静地坐在上首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浅浅地弯了起来:“看来,杨大人并未有证据啊。”
杨武脑子“嗡”地一声,理智回笼,心头陡寒。
宴王妃想说的,并非是什么证据。
他都跪在这里了,哪会没有什么证据。
宴王妃是在质问他,质问他有没有悔悟之心。
杨武的心又慌了几分。
“窦章势大,下官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中收集证据,是下官懦弱,每每想来,悔恨难当,王妃说得没错,下官对不起身上穿着的这身官服,下官,下官有愧啊。”
说着,跪俯在地上,额头叩地,落下两行泪来。
沈青黎忽然叹了一口气。
杨武身子僵了一下。
然后,就听她笑道:“听说,杨大人府中建了一个戏台,养着不少戏子,杨大人想必深得其精髓,杨大人不该当官,应该去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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