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狱司女仵作(257)
作者:月漠
“怎么邪门?”
流浪汉说:“死了好几个,所以没人敢住。说实话,这房子比我那住的地方好多了,要不是我也害怕死得不明不白,早就搬进去了。”
这就奇怪了,薛东扬说:“这房子有什么邪门,不就是个小房子吗?”
非常非常小的一个房子,一个人站在里面,两只手伸开转一圈,甚至能摸到墙。这房子也就是够一个人躺下,别的都别想。不过挡风遮雨还是可以的。
流浪汉说:“官爷有所不知,这房子在老太太死了之后,有一个道士路过,他看了以后,说这房子里有一个邪神。大家开始当然不信。可不信不行呀,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死在了里面,也是死得不明不白,看不出什么。又过了几天,一个路过躲雨的也死在里面,后来就没有人敢住这房子了。”
这房子里,竟然是连着死过人的,方明宴皱眉道:“死了人,报官了吗?”
流浪汉摇头:“没人报官,这又不是谁的房子,谁愿意出个头,万一被认为是凶手呢?”
“但是大家把那个道士找回来了,他看了以后说这房子如果放任下去,里面的邪神会从里面走出来,把大家都害死。那道士还怪好的,他也不收钱,看大家可怜,免费给做了一场法事。在里面放了一个镇压的神灵,让大家千万不要进去,如果想祭拜在外面祭拜就行。”
薛东扬追问:“是哪里的道士?”
“这可不知道。”流浪汉说:“是那种游方道士,到处走的。只在京城待了很短的时间,自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不过这一片也没有再发生不明不白的死亡事件,我想他还是灵验的吧。”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没有多久。”流浪汉说:“也就半个月前吧?”
半个月,那岂不是和劳光耀的时间差不多吻合。
姜云心低声道:“这么看,劳光耀并不是一个人,他是有团伙的。”
一个半成品的学徒,脑子就算是再灵活,也很难一个人完成所有的事情,从桃花山里出来,杀人,处理尸体,将死者家属转移,来到京城,悄悄无声地赚钱,这一切加在一起,可没那么简单。
如果是劳光耀一个人,那可能就是为了赚钱。如果是有团伙,就未必了。
赚钱的方法有很多,坑蒙拐骗都不稀奇。比如用什么人骨制作骨器,然后设局骗钱,这都可以理解。但是杀人不对,因为付出收获不成比例,即便想用人骨骨器的噱头,也不必真的用人骨。
人骨兽骨,一般人谁能分清楚。
就算想要真实一点,最多也是去荒郊野地里弄一具尸体回来,真真假假掺合在一起用。
真杀人,一杀好几个,不值得。
第291章 白骨,自愿牺牲
这个团伙,以骨器为名,到底要做什么?
方明宴看了看浓重夜色,道:“先不要打草惊蛇,薛东扬,你安排人守在这里,看看还有没有人上门。”
这地方,可能是对方的一个中间站。据流浪汉所说,只有夫妻二人住在这里,而且他们是对外自称姓王。这个王姓夫妻是不是劳光耀,还是另有其人,这都不好说。
不管他们是其他的王姓夫妻,还是劳光耀夫妻两人,住着这么大的院子都是不合理的。
这院子虽然不在什么繁华地段,但是因为大,挤一挤可以住下二三十口。如果都租出去,也是能租一些钱的。
流浪汉说这王姓夫妇家中原本殷实,是因为落魄了才搬到这个地方,这就很矛盾了。
如果他们现在依然有钱,不会愿意住在这种地方。找一个小一点的环境好一点的宅子会舒服很多。
如果他们现在落魄的需要住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不将空闲的房子租出去。即便一个人收不了多少钱,人多了,日久天长,也能有不少钱。
穷人的生活是非常局促的,每一枚铜板都很重要。这么大一个院子,那么多房子,租出去的钱足够夫妻二人节约一点过日子了。
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有一个非常合理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可能藏得很深,乍一眼看不见罢了。
薛东扬应着,去安排人手。
这些事情他是做惯的,怎么布置人手才能不留死角。才能既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但是不被里面的人看见。
留下薛东扬去安排,方明宴带着姜云心,打道回府。
院子里的人给自己留了七天的时间处理这件事情,这七天,他们也可以好好摸查摸查。
薛东扬做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回到刑狱司之后,他就叫人把当铺的孙掌柜给抓来了。
当然是秘密的,不是大张旗鼓的。
孙掌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荆风华去找他,说家中有一件挺大的玉雕想要出手,但是不好运,请他上门看看。
荆风华给形容了一下,孙掌柜听得眼睛都亮了,感觉十分值钱,欣然同意跟他走一趟。
出门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有一桩大生意等着自己,万万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刑狱司,走着走着就看见了方明宴。
孙掌柜他不认识方,但是他认识刑狱司几个大字。
本来他还在心里算计着,这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财运好,一桩大生意又是一桩大生意,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正美滋滋地想着呢,荆风华脸色一变,伸手一推。
“进去吧你。”
孙掌柜脸色骤变,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呢,再一看堂上匾额上的大字,脸上血色顿消。
方明宴就站在厅中,见孙掌柜进来,往前走了一步。
“我是刑狱司提刑司方明宴。”方明宴照例自我介绍:“孙永寿,你可知罪?”
孙永寿没有和官府打过交道,但是也知道提刑司是做什么的,不由得腿有点软。
天地良心,方明宴从来没有做过在京城满大街抓人的事情。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提刑司在京城的名声就是如此。
普通老百姓听见这三个字,第一反应就是心跳腿软,总感觉那地方就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只要你被抓进去了,不管是有罪还是没罪,不掉一层皮都休想出来。
孙永寿也是这样的感觉,而且他心里有事儿,心虚胆怯,软的更厉害。
孙永寿噗通跪了下来:“方大人,方大人冤枉啊。草民是个开当铺的,老实本分,这辈子连只麻雀都没打死过,实在不知道罪从何来。”
“是么?”方明宴冷笑一声:“就知道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所以本官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方明宴拍了拍手。
龙桥从旁边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几样东西,盖了一块黑布。
他将托盘端到孙永寿面前,打开黑布,托盘上是几件他们从桃花山的庙里拿回来的骨器。
千言万语尽严重。
就算刚才孙永寿心里有一千个推脱狡辩,死不承认的想法,在看见骨器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崩溃瓦解。
千言万语,不如一个证据。
孙永寿脸上血色尽失,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托盘上的骨器,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想说什么。
方明宴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冷声说:“怎么样?你以为本官抓人,是没有证据,随便乱抓的吗?”
孙永寿哆嗦了半天,终于道:“你,你是从何处得来了这些东西?”
方明宴微微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们已经做得足够隐蔽。这事情就能瞒得住吗?难道你没听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孙永寿是个有学问的人,这些话他当然都听过,但是对公理和报应的敬畏,没有抵消他那一颗贪财的心。一直要到走上绝路才能反省。
方明宴说:“你好好地看看这些骨器,有没有看见死不瞑目的姑娘?有没有听见绝望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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