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少年的虫族之旅(36)
作者:佐玄26
在此之前,亚恩带着维尔曼去了自己的房间。
屋门一合,维尔曼先声开口,语气有些严肃:“亚恩,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雄虫了。”他盯着亚恩的脸不放过丝毫细节,直入主题说出疑虑。
“是。”亚恩坐在床边坦然地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听到肯定的答复,维尔曼沉默了好久。他拉出一旁的椅子,与亚恩面对面坐下。他其实心里早有答案,只不过听到自己的孩子亲口承认,他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出征前他来过一次,这个矗立在帝国中心街道的别墅干净整齐得没有丝毫生活气息。但这次....
维尔曼一进门就察觉到明显的不同:门口摆着两双毛茸茸的拖鞋,很多七零八碎地小东西分散在客厅的各个角落。
他简单地环视一周不难看见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沙发的一角随意堆叠着草绿色毛毯,茶几上摆放着样式丰富的水果和小零食,地毯上散落着几本书,维尔曼不解地辨认出书名《虫族社会基本知识》、《虫崽生活常识手册》......
就...奇怪得很。
他拉回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亚恩,他是S级雄虫。”说完这句,接下来的话仿佛更容易出口:“哪怕他是A级,如果有一天....”
他不喜欢你了,甚至厌恶你。
维尔曼没有说出来,他相信亚恩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那个时候,雌父还有能力让你们取消匹配。但如今他是S级,就算是拉菲斯曼家族出面,只要他不同意你就不可能取消匹配。”
他身份高贵又是军功赫赫的军团长,但他没有能力在S级雄虫手底下保护自己的孩子。
听到这里,亚恩笑了,余晖映着他鎏金色的眼睛显得温柔又动人,“对啊,雌父,你忘了,他是S级雄虫可以直接对我强制匹配。”
“但是他没有。”亚恩的语气坚定,“我相信以后也不会。”
维尔曼看着亚恩对楼下那只雄虫的维护,不认同地摇头。千百年间,无数雌虫用鲜血与枯骨总结出的铁律:在帝国,不要对任何雄虫抱有期待。
“亚恩,你忘了拉菲斯曼家族的家训。”
【我们自由坚定,不信命运;我们血统高贵,无法屈居虫下;当月光与银河交错时,我们将手持利剑,吟诵高昂的旋律,守护荆棘中的蔷薇。】
“雌父,我没忘。”亚恩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8岁那年。他第一次被带到拉菲斯曼家族的祠堂,一朵绽放的蔷薇刻于恢弘的大殿之前,那是拉菲斯曼家族的族徽。他在族人的吟唱中宣誓:捍卫自己的荣耀,延续自己的骄傲。
他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缓缓地说道:“雌父,那天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肮脏的宴会上。”亚恩耳边仿佛又响起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那道白光撕裂了暗无天日,斩断了禁锢的枷锁。
不会的。维尔曼听得心里一紧,忍不住后怕。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亚恩他打开星脑,将那天宾客偷偷录的视频投影在空中。
影像中,沈醉将亚恩死死护在身后,他手持长剑与密密麻麻的守卫虫对峙。再然后是剑光纷飞,血迹凝固在少年干净的脸庞,像一枝跌落在猩红中的菩提。
亚恩的嗓音有些嘶哑和懊悔,他用力抓紧床沿才止住声音中的颤抖:“我后来才知道他当时在二次觉醒。”
二次觉醒是雄虫这一辈子最危险的时,一般医护人员都会提早准备好一切,等待雄虫阁下冲击更高等级。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沈醉在二次觉醒,只当作普通感冒。
在强制室里,亚恩对抗着脑海中的刺痛,一遍遍祈祷沈醉要平安。但他面前只有洁白如雪的冰冷墙壁,重重担忧穿不过遥远的距离,他看不见沈醉,触不到温度,无能为力。
就算是如今,他一想到沈醉曾一遍遍用药物,独自压下痛苦,只身闯入宴会。整颗心就像蚂蚁啃噬般又疼又涩。
维尔曼是第一次看这段视频,他刚从战场上回来,把全部精力放在了亚鲁德对亚恩的算计上,自然忽略了沈醉在其中的角色。他现在看着视频里的少年,也能想象到当时情况的危急,这一刻他是真心感谢沈醉救下自己的孩子。
“亚恩,你确定了么?”看完整段视频,维尔曼知道前方的路需要亚恩自己选择。
他看见亚恩望着斜阳,一如当年宣誓般坚定:
“我确定,我喜欢他。”
第30章
精神力实体
半梦半醒间沈醉好像闻到了一股糊味,像极了上辈子师傅烧饭糊锅的味道。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贫穷但温馨的学生时代。雾气氤氲成画,仿佛是指引回家的路。
家,哪里有家?
师傅的脸庞在记忆中化成尘埃随风消散,紧接着斑斑点点又重新凝聚成一个更加清晰的面容。
酒红色的长发高高束成马尾,流畅俊美的容颜上沾染着星兽深绿色的血迹,一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鎏金色眸子在尸首间与他遥遥相望。
突然,亚恩身后已经倒地的星兽领又重新亮出獠牙,泛着寒意染着猩红的缓缓靠近他的背后。
不要,小心,快躲开!
沈醉想竭力呼喊,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他想向危险狂奔,但两条腿像灌铅了一般挪移不了。他宛若一个默剧的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獠牙破开腥臭的空气逼近亚恩跳动的心脏。
此时,亚恩还在笑意盈盈地向他招手。
“不要!”
沈醉喘着粗气猛得惊醒,他眼中的恐惧并未消散,冷汗将额前的碎发打湿,身上的草绿色毛毯随着起身滑落到地面。
“原来.....是梦。”沈醉捂着额头,缓了好久才将自己从真实的恐惧中抽离。
夜色已深,前几日的月牙已偷偷变成满月,清辉在别墅的石子路上蒙上一层白纱,蔓延着消失在大门的尽头。
客厅并未开灯,只有一点点光亮从厨房门缝中渗出,连带着梦中熟悉的糊锅味,一起呼唤呆滞的沈醉。
他赤着脚走向厨房,隔着门就能听见里面锅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叮铃咣啷。沈醉将掩住的门推开,瞬间光亮争先恐后地充斥在他的周身,循着源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背影在锅灶前忙碌。
“亚恩。”沈醉的语气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他探出身子,扒在门口朝熟悉的背影轻唤。
亚恩并未转头,只是闷声回复了一个“在的。”他很早就听见了客厅窸窸窣窣的动静,但是....他瞅了一眼锅内黑乎乎的一团,太阳穴忍不住猛跳了几下。
他明明记得沈醉也是加了这几种调料,怎么做出来的东西光卖相差别就如此之大。
沈醉终于在亚恩的沉默中嗅到了越来越重的诡异糊味,他满怀好奇地走到亚恩身边,从身后环住亚恩精窄的腰身,再将下巴搭在对方的肩头不停地蹭。
“emmmm,你在做饭?”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毕竟他目前应该是没有勇气吃下去这一锅泛着五彩斑斓黑的食物。
“没有,就,就随便练练手。”亚恩语气很是僵硬,他欲盖弥彰地关上火扣上锅盖。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他厨艺糟糕的事实。
沈醉亲眼看着亚恩的耳朵尖染上一层绯红,他终于彻底从噩梦中醒来。这里不是血流漂橹的战场,眼前的虫子生动鲜活,像一束光照在他贫瘠的生命里。
真好。
沈醉感觉亚恩的头发扫在他的耳畔,像一根羽毛落在湖面,在心间泛起一片涟漪。他手痒地摸了摸亚恩散在背后的柔顺长发,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鼓励一下亚恩的厨艺。
他视死如归地又看一眼紧紧扣住的锅,透明的锅盖下是糊成一坨的食物。
“扑哧。”对不起,实在没忍住,沈醉弯着腰一下子笑得声音很大。
“不准笑!”亚恩转身,将沈醉困于身体与墙壁之间,他近身上前,一把捂住沈醉呲着牙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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