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82)
作者:程酒壹
张鄞被罚了,林十五很高兴。
这说明他的“惊喜”送到了,他大概能猜到是因为张鄞养虎为患还弄丢了禁书所以被罚的如此严重。
他看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便觉得痛快极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将张鄞弄死,但张鄞又确实为他拖延了时间。
他也听说张鄞信了他。
虽然这份岌岌可危的信任不值什么钱,但他还是打算放他一命,毕竟他还会杀张鄞第二次,放了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赶到文家时已是深夜,天上大片的猩红笼罩整座城——
雷电交加,温玉沉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张鄞竟然是在林十五练成祀幼时便赶到了。
那他为何没阻止林十五?难不成是因为打不过?
温玉沉忆起上回张鄞被林十五按在墙上暴打的情景默认了这个想法。
血腥气漫延在整个文家之中,闻着刺鼻,但偏偏这里头的主人公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宴请各方庆祝文家二房生了个“长孙”。
温玉沉并没有提醒张鄞去乱葬岗看看,因为他察觉到这的时间似乎变快了,就像上次一样。
“你有没有发现今日有何不同?”温玉沉侧眸看向华清棠,倚在一侧树下,嗅着空气中散发出的浓重的血腥味儿。
片刻,华清棠沉吟道:“今日的杀气格外深重。”
温玉沉赞赏的将一块晶皮流心糕递到华清棠唇边,等他张口。
但华清棠始终接受不了这等暧昧不清的动作,他伸手将晶皮流心糕接过,才送到口中。
这晶皮流心糕温玉沉幼时也吃过,但他吃不惯里头的蛋黄,又甜又咸的让他十分厌恶。
只是没想到如今他用术法变出最多的饱腹食物竟然成了晶皮流心糕。
至于他是如何发现华清棠喜欢吃晶皮流心糕的,则是因为张鄞要吃饭,他们也只能奉陪,某日小二上菜时多问了一句他们要不要糕点。
华清棠思量片刻,点了个晶皮流心糕,难得没有敷衍了事,后来温玉沉便注意到了他喜欢吃晶皮流心糕一事。
温玉沉也不是没尝过,只是那次咬了一口他便觉得这东西做出来是为了毒死自己的。
他看着华清棠吃的那么认真,决定再试一次,结果刚咬一口他的眉心就拧成了麻花。
他满脸一言难尽的看向华清棠,又将视线移到晶皮流心糕上。
算了,以后还是不尝这种难吃至极的东西了。
转而他又思量了一下,在心中补充道。
虽然他喜欢吃的东西没什么品味,但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毕竟选了他当师尊的人眼光怎么可能差。
但他忘记了是自己提出要华清棠“以身相许”的。
虽然不提华清棠也一样会选择他。
天色骤暗,整座城死一般寂静,如同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要来了。”温玉沉正色道。
他记得那时的天与现在一样,只是这次他是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林十五再一次利用祀幼屠人满门。
果不其然,远处街道上一个纤瘦的青年牵着一个没有瞳仁的女童在街道上走着,他看见那个小乞丐了。
小乞丐又一次被那个逃走的文家人救了。
心跳如鼓。
他与华清棠躲在树后,而张鄞则是回庄子去取灭形铃。
难怪他那时没有遭遇阻拦,原来是张鄞不在啊。
倏地,耳畔一阵整齐划一的“咚咚”声,像是什么东西挣扎着将木板撞裂,林十五似乎并不意外。
他哼哼着小曲儿,在看见文家余孽的瞬间眼中全是滔天恨意。
他恨着,攥着女童的手不自觉收紧,旋即又想到了今夜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心情又好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山庄内接连传出惨叫,张鄞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也一样被忽然破土而出四肢扭曲的尸群包围着。
“嗬——!”离他最近的那只恶心玩意儿长着血盆大口直直朝他扑来,它嘴里的东西像是猛兽的獠牙尖锐森白,被它咬上一口必然是要实打实的掉下一块肉来。
张鄞没有羌崇在身侧只能咬破指尖以血画符,在那恶心玩意儿即将撕碎他的右手时血符成功打了出去——
嘭——
血符打在它身上时炸开银光,但却没有对这玩意产生任何影响,它只是短暂的停顿一瞬,挂在獠牙上腥臭的口水“哒哒”滴在他的脚边。
好在虽然只是停顿一瞬也让他找到空隙将灭形铃取回。
“玄玉照人,妖魅显现!”
灭形铃不断发出急促的叮铃声,尸群听到这刺耳魔音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疯狂的嘶吼着——
灭形铃周遭不断散出一阵阵灵气流攻击着尸群,但都无济于事,它们就像是穿上了一层厚重的铠甲一样难以摧毁。
声波攻击对于尸群的伤害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微乎其微。
它们不断扭曲着四肢,脖子拧出诡异的姿态,脑袋后仰耷拉在腰后,像是系在腰上的一个装饰品一样。
庄子里仍旧接连不断的传出尖叫声,血水从门底缝隙流淌到卧房内,刺目的红,伴着“扑通”一声愈流愈多。
…疯子。
张鄞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林十五就是个疯子…
他对林十五的信任在此刻荡然无存,如果说在他被林十五掐着脖子逼问时他对林十五还抱有一丝希望,企图将他拉回正道,那么此刻便是林十五亲手将他最后的一缕希望碾碎。
他会亲手杀了林十五。
也会将这些无辜惨死之人的怨念尽数遣散,直到他身死之时。
师尊曾经教过他们,若是遇到无法处理之事可以用自爆灵脉唤出守护一方百姓的灵兽。
张鄞毫不犹豫的引爆了一缕灵脉——
心脏像是停止一瞬,比窒息更为恐怖的感觉袭来,他清楚的感知着自己不断下坠,但四肢仿佛僵硬了一样,动弹不得。
灵脉炸开的瞬间是不痛的,但在它炸开后浑身的骨头好像也跟着这缕灵脉碎裂,喉咙发出无法抑制的呜咽声。
好疼,好疼,好疼…
他除了感受自己失重的倒入尸群中做不了任何事。
“吼——!”
在他即将跌入尸群被生生撕碎时身后一片暖意将他接住。
召来了…召来了…
张鄞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劫后余生,但他不敢懈怠,他躺在灵兽的背上,灵脉自爆后需要至少需要恢复半个时辰才能动弹。
但张鄞不能等了。
他拼命的想夺回身体的主权,顾不上粉身碎骨的痛,庄子里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去救。
他不能再一次看着别人枉死。
他的过错,不能再让别人承担了。
“…出去。”他的声音极其尖锐,像是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声悲鸣。
但他仍继续道:“还有…活人。”
灵兽自然是能听懂人话的,它高兴了保不齐还能说两句人话,但现在的情形来看灵兽不太高兴。
因为它觉得是自己背上的人闯得祸,每回有人类召它出来都是要它处理烂摊子,久而久之,灵兽就觉得是这群人惹得事,处理不了了才叫它过来。
“救…”剩下的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失了声。
灵兽不乐意的狠劲颠了颠背上的人,张鄞被它从上狠狠抛落,原本他就承受着非人之痛,此刻更是锥心刺骨。
后背的伤口不断涌出滚烫的鲜血,那灵兽也察觉到了异常,没再故意颠起他,张鄞像是一个残废之人,在灵兽身上苟延残喘。
灵兽洁白的羽毛沾染上那令人作呕的腥臭血污,它更生气了。
“吼——!!!”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传出不知多远——
“那声音是…”温玉沉倏地抬眼,朝庄子望去。
“凶兽。”华清棠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心!”温玉沉一剑斩下那恶心玩意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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