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68)
作者:程酒壹
华清棠想问,那我身上的伤为何会加重。
温玉沉淡漠道:“为师把你的筋骨打断重练了。”
华清棠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但这位朝凌仙尊跟没事人一样冷眼旁观,他想问为何不问问他的意见便擅自做主。
可这人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我行我素的嘴脸。
他别过了脸,平静的躺在床榻上等死,他如今无力抗衡,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他放弃了,后来他不知道又浑浑噩噩度过了多久,再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但他勉强有了翻身的余力。
他咬牙下了床,本想去见温玉沉,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但他没找到温玉沉的人影,好在温玉沉还给他留了一套弟子服,让他不至于穿着里衣在外闲逛。
他在尘阳殿内反反复复走了半天,总算是走出了尘阳殿。
但遗憾的是他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温玉沉的消息。
温玉沉似乎在邵阳的名声不大好,他在提出“朝凌仙尊”四个大字时所有人都立刻垮下脸避开了他。
最后华清棠走到了一处弟子颇多的大院,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周遭的人,因为看的太入神,他险些被正在练习剑术的弟子弄伤,还是程慊出手救了他。
程慊笑眯眯的问他:“你是…”
华清棠面色苍白,嗓子仍然有些嘶哑:“见过…”
他说到一半,脑子里搜索了一遍眼前之人是谁,但搜寻无果,他只能叫出一个统一的称呼“仙君”。
无论是跟温玉沉一样辈分的长辈,还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同门,叫仙君都没有任何异议。
“弟子是…”拜师大典还没有开始,他叫温玉沉师尊似乎并不合适。
程慊看破了他的犹豫,他其实识得华清棠,因为华清棠在那擂台上跟沐少卿打的旗鼓相当,只是后期似乎有些乏力。
光靠这个倒也不足以让程慊如此印象深刻,更重要的是他是被温玉沉带走的。
温玉沉带走的人必定不会差到哪去。
“你若不方便说便不说。”程慊指了指正在晨练的诸位弟子,“你也想与他们一同训练么?”
华清棠抿了抿干涩的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
“那便同他们一起吧。”
华清棠眼睛一亮,他左右是找不到温玉沉的人,与其在那空旷的殿内无所事事不如早些修习术法,反正那些苦都受过了,若是不能留下来修成正果岂不是白受苦了?
“多谢仙君。”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留宿在了温玉沉的死对头的弟子卧房里。
刚开始看见他的时候那些弟子完全不避讳的在他面前指指点点,说他与他那师尊一样不要脸。
华清棠本来不想理,直到有个弟子指着他,叫人围住了他,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们说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跟他那师尊一样,横行霸道——”
“谁知道呢?要我说这朝凌仙尊脾气如此古怪,这么些年只收了他这么一个弟子…”那弟子故弄玄虚,“保不齐是看他跟自己一样无父无母可怜至极才收了他!”
“要不然朝凌仙尊怎么只收他不收别人?”
华清棠面不改色,眼神平静无波,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薄唇相碰:“剑来。”
剑柄握在他的手里,那群人仍然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甚至有人看见他唤了剑之后嘲笑他是个只会耍花架子的小白脸。
银光一闪,谁也没料到华清棠真的动起了手,那几个人都是刚被收上来的弟子,刚入门三日,还没有分到初阶的佩剑,此刻剑刃飞快的斩破阻碍,快到他们躲闪不及——
骂华清棠全家死绝了的那位被吓得瘫坐在地,两股间一片湿润。
他被吓尿了。
剑刃抵在他的喉头,华清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迸发寒意,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你再说一遍。”
瘫倒在地的弟子疯狂摇头,舌头打结了似的说不清楚话:“不…不说了…”
华清棠并没有就此罢手,凤目冷漠的将他们扫视了个遍,见那几人要跑,他不轻不重道:“谁先跑谁便别想健全的踏出这院里半步。”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滚回来。”
那几人不敢不从,他们颤颤巍巍的小步瑟缩着走了回来。
谁也没想到一个在擂台上占了下风的人会有如此实力,他们似乎都忘了,能跟沐少卿打的不相上下的人必然也不会是什么劣质品。
“当着我的面,继续说下去。”
他的声音平淡的像是在诉说一件与他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那几人吓得快哭出来了,一起指认那被华清棠吓尿了的人。
“是…是他要我们说的,不管我们的事啊!”
“对对对,他非说要给你个教训,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这的主人。”
华清棠被这一句“主人”逗得在心底发笑。
他们算哪门子的“主人”,是因为他们在这生活便算是这的“主人”了么?
剑刃不紧不慢的划过那人的喉结,一条淡淡血痕逐渐显现,他收回剑来,懒得跟这群绣花枕头废话。
“若再有下次…”他话还没说完,就撞见了一身怒气的温玉沉,那人淡漠的双眸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硬生生把他唬人的话堵在了嘴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温玉沉倏地朝他一笑,眉眼也弯了起来,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被温玉沉带回了尘阳殿,刚回到尘阳殿,他的膝盖毫无征兆的软了下来。
扑通一声。
他直直的朝温玉沉跪了下去,但那人甚至没回头,就那么叫他跪着,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第57章
跪的时候华清棠只觉得满腔的委屈充斥在心头堵的发闷。
但天生的傲气却使他无法将这一腔怒意遣散, 他不会去求饶,更不会质问温玉沉为何要如此羞辱自己,他只想光明正大的从这大殿之中踏出去。
但遗憾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痊愈,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办法突破温玉沉这层束缚走出去, 甚至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越是想起来,膝盖越是像被人用锤子狠狠敲碎了一样, 彻骨的痛。
跪了整整三日,他一口水都没跟温玉沉求过,以至于他略显单薄的身躯如今看着更是憔悴,脸上毫无血色, 唇瓣干的起皮。
眼前一黑, 他向前倾倒,狼狈的以双手撑着地面缓了半天才勉强掀起眼皮,又借力重新直起腰, 继续跟温玉沉抗争着。
双膝猛的一轻,华清棠错愕一瞬, 试着起身,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回不是因为温玉沉, 而是他跪的时间太久,腿麻了,站不住。
他起身却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便是无处可去, 但他仍旧不想跟温玉沉有什么瓜葛, 自然也不会去找温玉沉降下身段问他自己住哪,但他也不能就此下山。
一来是自己已经把该受的苦受完了, 现在下山放弃很不划算,二来若这幅样子回了家, 他爹娘定然会来找温玉沉讨个公道,而温玉沉那等跋扈之人必然不会将他爹娘放在眼里。
他受辱了倒也无妨,但他不能叫他父母跟他一起被如此羞辱。
认真思量了一番,他最终选择回到初始时给他分配的弟子卧房,卧房里还有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弟子,便是那位将他打败的沐少卿。
沐少卿见他回来还带着一身伤也不觉得稀奇。
毕竟温玉沉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发疯。
他管教自己的弟子倒也无可厚非,沐少卿管不了,只当做没看见。
两人仿佛没看见彼此一样,都未曾出声打破这难得的和平。
第二日起来时双膝仍然疼得厉害,他不想继续跟隔壁那位共处一室,说不上来哪里看不惯他,只是一种直觉,讨厌他的直觉。
跟当时看温玉沉是一样的感觉,他觉得这两个人都很讨厌,他看不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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