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60)

作者:程酒壹


一阵眩晕,耳畔传来陌生的女声。

温玉沉疲惫的抬眼,看见来人时有些发愣。

这不是张鄞的师姐么?

他在黄粱梦中曾见过这位师姐一面,不过那时是他作为“林十五”意外撞见了她。

他又透着床幔环视一周。

这里的确很像是张鄞的师门,因为他当时住的地方便与此处风格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是这枕头比他当时枕得要软,床榻上还多挂了个床幔。

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洁白的衣袖盖住了他骨节分明的双手,这衣服一看便不是他的。

“师尊,您就别罚师弟了,他真的知道错了。”那女子有些急了,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些催促的意味,“师弟的身子禁不住这般罚呀!”

眼瞅着外头的天一片灰暗,一股风雨欲来的架势,那女子急得不断朝窗外瞥,温玉沉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只见一略显单薄的弟子此刻端正的跪在殿外,他面色惨白如纸,唇瓣干裂,颇有股弱不禁风的意思。

“师尊若是不说话,弟子便当您同意不罚师弟了?”这女子说完,不给温玉沉反驳的机会,一溜烟似的就跑了出去,一把拽起在外跪的摇摇欲坠的人儿。

那人朝窗内深深的看了一眼,分明隔着一层床幔,温玉沉却觉得仿佛被他看透了似的一阵心慌。

那是张鄞!

心脏砰砰的跳动声警示着他并非幻梦,他又一次被卷进未知的领域了。

“…啧。”

他不打算指望系统能帮助他做些什么,毕竟那个废物除了给他添麻烦没有丝毫用处。

他试探的调动体内部分灵力,好在这回灵力并没有消失。

他松了口气,正要仔细看看这屋里有什么可疑之物便听到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温玉沉仍然没吭声,打算装死到底。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透过床幔看着远处的人影逐渐逼近——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床幔掀起,窗外乍然惊起一道闪电,白光勾勒出鼻梁流畅高挺的线条,留下一闪而过的阴影。

四目相对。

“…师尊?”

“…你也进来了?”

温玉沉喉结滚动,他倒是没看见过华清棠穿天师的弟子服是什么样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不愧是他的徒弟,穿什么都好看。

华清棠将手中的饭菜放到一边:“嗯,但烛封没有。”

温玉沉回神,叹了口气:“你在这是什么身份?”

经历过一次后温玉沉已经熟练的学会了寻找自己的身份。

华清棠看着他,抿唇不语:“……”

温玉沉看他这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便猜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身份:“你藏着掖着有何用,为师又不会笑话你。”

华清棠有些不信任他:“…膳房弟子。”

温玉沉愣了一会,重复着念了一遍:“膳房弟子?”

膳房弟子顾名思义,就是收进来专门做饭的弟子,这类弟子通常天资不好但又有些仙缘,保不齐何时就能遇到机遇,因此便会被收到门内,但因天资不好便会被分配去做饭。

“噗。”温玉沉笑的没有丝毫掩饰,“无碍,为师不会嫌弃你的。”

他说完还拍了拍华清棠的肩,但笑的身子发抖。

华清棠:“…师尊你能不笑了么?”

温玉沉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下去,或者说他压根没想压,他甚至连装都不装一下:“为师…”

他犹豫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嘲笑他,干脆找了个最荒谬的说法:“这是心疼你。”

华清棠:“?”

“罢了,不提此事。”温玉沉顺手将放在柜上的粥端起,喝了一口,“方才可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华清棠回忆了一下:“若说可疑之人…”

“跪在殿外的那人就不对劲。”

温玉沉挑眉,白勺舀动:“有何不对?”

“他身上带着那凶兽的气息。”华清棠笃定道,“烛封在撕咬那凶兽后身上也沾着那缕气息。”

温玉沉动作一顿:“是么?”

看来这凶兽跟张鄞当真是关系匪浅。

华清棠又与他细说了如今的情况。

他成了张鄞的师尊,而如今罚张鄞则是因为张鄞私自放凡人入藏书楼,还弄丢了一本禁书。

如今不光禁书不知去向,连同着那凡人也不知所踪,因此张鄞的师尊怀疑是那凡人偷走了禁书,要用禁书做些违背天理的事,但张鄞却与他意见相左。

两人争执起来,自然是张鄞落了下风,且被罚了整整二十鞭,在他尚未恢复时又罚他跪在大殿门口,叫他何时想通何时起来。

张鄞死不松口,偏说那凡人不会伤人。

于是便到了最开始那一幕,张鄞的师姐替他求情。

“…林十五。”温玉沉眸色微变,“他赌错了。”

华清棠不明所以:“什么?”

若是林十五没有偷禁书便不会出现祀幼,所以祀幼所说的故人是指…林十五?

不对,谁会把自己的仇人称作故人?

温玉沉道:“去看看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张鄞。

“师弟你说你分明知道师尊的脾气秉性,为何就是不肯退让一步?”温玉沉停在门外,听着屋内人的对话。

问话的还是那个女子。

张鄞的声音听着有些嘶哑:“他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师姐,我信他,就像你信我一样。”

张鄞固执的话将那女子堵的无可辩驳,最后叹了口气:“可你们也只是萍水相逢,你为了他受此等伤,他又不知,你这是何苦。”

“我为何要他知晓。”

第52章

好一个舍己为人的正派天师, 只可惜他到底是信错了。

温玉沉饶有兴致的思量着若张鄞看到自己曾信任的人当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是背弃了大义装作无事发生,还是彻底失望与那人恩断义绝?

温玉沉忽然觉得被困在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还能看个乐子。

“师姐, 我能求你一件事么?”张鄞恳求的看着她, 丝毫不顾及背上隐隐作痛的伤,声音沙哑道, “…我想出去一趟。”

“你伤成这样还想出去?况且师尊他也不会…”

话音未落,就听张鄞决绝道:“所以我才要求师姐,我想在我没回来时师姐替我瞒住师尊,不要叫他老人家发现。”

“你这幅模样出去见谁?你非要在师尊气头上顶撞他吗?!”那女子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但也没说什么重话, 大概是怕张鄞动了气牵扯到伤口。

张鄞解释道:“我不是想顶撞师尊。”

“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张鄞情绪平稳语调轻缓道,“我不能只凭借别人所臆想的答案来认定他是错的。”

“就像师尊说我不知他的为人,怎敢断言他是个好人, 你们不也没有证据证明那禁书是他拿的么?即便他拿了,也没有人看见他以此术做坏事伤人。”

“既然无人亲眼所见, 那为何就要断言他是小人,他会害人。”

张鄞执拗的说着, 那女子也不再阻拦。

“那若真是他偷了禁书, 要做坏事呢?”

张鄞正气凛然道:“祸由我起,自然也该我灭。”

“你要如何灭,你如今还伤着, 他若是真学会了那禁术杀你也易如反掌。”

“以命相抵, 足矣。”

…以命相抵么?

微弱的烛光晃动着,又是一声响雷, 倾盆大雨随之而下,像是要将这整片大地洗刷干净。

“师尊的意思是我们跟着他一同去看林十五?”方才温玉沉与他讲了一通, 他自然也知晓了那位林十五是何许人也。

温玉沉点头:“嗯。”

“那我们何时动身?”

温玉沉道:“现在。”

轰隆——

雷声像是在迎合他的话一样,接连不断的响起。

温玉沉倒不是特意要挑这鬼天气的,是他在门口听张鄞说要即刻出发,他也不想错漏了什么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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