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194)
作者:程酒壹
“买了这家店的人便是你们的同乡——”
“刚死了一日的华家夫妇。”
他半蹲下身,俯视着如同猪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人,一只手搭放在剑柄上,每说一个字,便握着剑向下深一寸。
“你得到这笔钱后,华家夫妇并没有生出赶你们走的打算,甚至聘请了你们继续在此处做工,原本你们以为这店会无人问津,只是让你们没想到的是,它竟然出乎你们预料的开始盈利了。”
“后来你们便雇了一伙人,想要威胁他们将地契抢回来。”
“那伙人原本没想过要杀人,但在见到华家夫妇的万贯家财时生了贪念,但华家夫妇不从。”
“他们便将华家满门尽数屠戮。”
“你们在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不是报官,而是趁着人多嘴杂,翻进华家院子里,拿走了这儿的地契。”
“你、你有什么证据?!”那被钉在地上的男人依旧不服气的朝他叫嚣。
下一刻,一个头颅便贴在他的脸上,吓得那男人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啊啊啊啊啊——!”
“疯子!你、你就是一个疯子!!!”
那头颅不是别人的,正是那伙儿生了歹念的土匪的。
“别动。”朝凌仙尊依旧垂着眼,但周身气压逼得想要逃跑的人动弹不得,只能同这男人一样,跪在地上,“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什…什么?”那男人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一听到他的话,立刻抬头,求生的欲望将他包围,他迫切的想要脱离这危险的境地。
“让他们在这上面签字画押。”一张罪己状混着血水,递到了他的跟前,霜寒也在此时被利落的拔了出来。
伴随着男人的嚎叫声,罪己状落到了他满是血污、泥土的双手上。
“签、签它干什么?”孙良达双手颤抖,不停冲刷下来的雨水侵蚀着他的伤口,疼痛使他无比清楚,无论这东西是要来做什么用的,他都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他如今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自首啊。”朝凌仙尊慢条斯理的将沾了血液泥土的剑刃擦干净,银光闪烁,他微微掀起眼皮,“看来你也并非是什么惜命之人。”
“你既不想要这个机会,那便给别人——”说着,他伸手要将孙良达手里的罪己状拿回来。
“不、不!我想要!我想要!”孙良达当即将那罪己状护在怀里,颤颤巍巍的走向了自己的妻子。
“依儿,我们…我们去自首吧…”
依儿瞪大了双眼,朝他狠狠“呸”了一口:“你个怂货!!!”
“当初是你要抢地契的!如今好不容易抢来了,你被人一吓便又要去自首?!他们死无对证!!你怕什么!!!”
“孙良达!你怕什么!!!”
孙良达被她骂的不敢吭声,只是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问朝凌仙尊:“她,她不肯啊。”
朝凌仙尊没吭声,孙良达只能硬着头皮,挨个问了个遍,结果就是全家上下,没有人愿意签这罪己状。
有觉得事不关己,没必要签的丫鬟小厮,也有像依儿一样,觉得死无对证没必要自己上赶子认罚的犟驴。
孙良达鼻涕眼泪横飞:“他们不肯,他们都不肯啊…”
朝凌仙尊总算是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后将一把匕首扔到他的跟前。
“那就把他们的手剁了,画押。”
“你敢!!!”依儿瞬间怒目圆睁,“你若敢——”
她忽然说不出话了,只能无声的张牙舞爪。
朝凌仙尊轻嗤一声,看起来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有什么不敢的?”
嚎叫声伴着这电闪雷鸣的恶劣天气持续了一夜。
罪己状整页是血,最后,朝凌仙尊又将孙良达送还给他的那把刀递了回去,同他说斩草除根。
“只有你毫发无伤,但他们却被你断了一只手。”朝凌仙尊微微倾身,在孙良达耳侧低语,“你说等到我明日走了,他们会找谁报仇?”
孙良达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刀。
“不要想杀我。”朝凌仙尊的语调漫不经心,“如果你想提前去见阎罗,也可以试一试。”
孙良达如同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瞬间瘫坐在地。
是啊,只有他一个人毫发无伤。
他们会恨谁不言而喻。
孙良达看着血水中央的匕首,慢慢起身,将匕首攥在手中——
“孙良达!我是你的妻!我是你的——”
噗呲——
连续数十下,刀刀致命。
依儿像是不甘心,又像是不可置信,那双眼睛始终瞪着,直到身体瘫倒在血水中,也依然看着孙良达。
孙良达浑然不觉,他麻木的走到自己的兄长、母亲、父亲跟前,重复着方才的动作,又亲眼看着他们倒在血泊中。
最后是那些与他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小厮丫鬟。
他们不断的跟孙良达求饶。
有人说:我不会记恨你的,我家中还有母亲要照看,我的姊妹也还小,一家人都在等着我回家。
有人说:他不该死的,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凭什么要他签罪己状,凭什么要他顶罪。
他跟孙良达说:“若我死了,即便是做鬼,我也会缠着你,叫你永无安宁之日。”
最后,他们全都倒在了这血泊里,孙良达也失了力,“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孙良达也死了。
那匕首上,本就有毒。
若孙良达不动他们,兴许死的只会是他一个。
只是孙良达偏偏想活。
第160章
罪己状落到满是泥泞的血泊中, 被雨水不断冲刷,最后彻底洇湿,瞧不出那上头曾有过什么。
朝凌仙尊依旧撑着伞, 霜寒早已隐匿了自个儿的形态, 他淡淡的将屋内挂着的红绸一并斩落在地。
落下时依旧是变成了白色绸缎,盖到了靠在墙沿上的人身上。
无辜吗。
无辜的人又何止是他们?
当初也不过是因为这火烧不到自己身上, 他们便都觉得事不关己,如今烧到自己身上了,他们便又觉得自己可怜了。
他曾查过,孙良达在买凶伤人时府中上下全然知晓, 但无一人想劝诫孙良达, 叫他不要伤人性命。
华家夫妇死后也无一人想过要去报官,为华家申冤,更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这赚钱的路子, 跟孙良达递上个割席分坐,如今又都想置身事外, 拼了命的给自己喊冤。
兴许他们都觉着,自己袖手旁观何错之有?
但不曾有过一人想过, 他们如此行径便已是默认了自己与孙良达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想明哲保身, 也得确保自个儿不曾推波助澜、不曾从中获利。
像他们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死了才是罪有应得。
罪己状淹没在血泊中。
时至今日,华清棠也不曾知晓有人为他的爹娘讨回了公道, 并非是传闻中的那样, 毫无缘由的血洗满门。
而是在查清缘由后,让他们挨个在罪己状上签字画押。
至于他为何要帮华清棠报了这灭门之仇, 则是想要华清棠过得好一点。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华清棠是他收下的弟子, 受了委屈他自然是要为华清棠讨回来的。
即便华清棠不曾与他亲近。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见到华清棠时便觉得华清棠与自己很像,但又不大像。
华清棠很像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没有遭受过太多曲折的自己,华清棠跟自己一样,曾是天之骄子,有父母疼爱,合该是一生顺遂无忧。
只是他没想到华清棠竟也这么倒霉,摊上了满门被灭之事。
他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也不会笃定的跟华清棠说“还有为师在”,他唯一想到的、还能让华清棠如同他们初见时那样耀眼的办法就是替他报仇。
这样华清棠此生都不会困在仇恨中,也不会因为仇恨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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