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153)

作者:程酒壹


屋里仅存的几个脚印也是他们踩出来的。

但若是连饭都不给林栩清留,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温玉沉方才特意探了探林栩清的底子,甭说是辟谷,就连最初的经脉都不曾通过,更不可能是因为他辟了谷,所以不用靠吃饭维持生存了。

难不成这林栩清是最近才被关进来的?

第124章

狭小的空间内几人呼吸交错, 等了半晌,才见林栩清悠悠转醒。

林栩清还是没什么力气,整个人恹恹的靠在华清棠肩上, 惨白的脸上凸显出一丝病态, 但仍旧掩盖不住这人散发出的清冷气韵。

林栩清尝试着张了张唇,嗓子割裂般的疼, 但也总算是说出了声:“…你们是何人?”

温玉回他:“官府办案。”

林栩清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唇瓣微微起伏,囔囔着重复了他的话:“官府办案…?”

华清棠也附和了一声:“嗯,我们怀疑林栩之的死是人为所致, 烦请林公子配合。”

林栩清眼帘一颤, 又默了默,才勉强抬头,但幅度仍然不大, 重量依旧压在华清棠身上:“…死了?”

林栩清瞳仁颤动,似乎是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反复念叨了几遍,才回过神来:“林栩之不是…去寻心上人了么?”

话音刚落, 温玉沉便与华清棠视线相撞——来对了。

常芷冉下意识摇头否认与林栩之相见, 但随后发现那两人根本没有要怀疑她的意思便松了口气。

“他是几时出府的,他出府时带了什么?他出府前有没有说过何时回来?他去见的人你可识得?他…”

华清棠话还没问完,就被温玉沉制止。

温玉沉淡淡朝他摇了摇头, 示意他冷静些。

华清棠也知自己问的有些急了, 故而也没再继续问什么别的,只声音平稳的挑了个最有用的问题复述了一遍:“他出府前可有与你交代过什么?”

林栩清眼睫轻颤, 半晌才回过神,原本空闲着的手不由自主扯紧了华清棠的衣袖。

温玉沉眉心一跳。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记不清了…”

温玉沉无声轻叹:“……”

若林栩清不记得了, 那他们能找到的线索便又断了一条。

华清棠看他这副模样也知继续问下去也无济于事,便只将他扶起,不抱希望的顺口说了一句:“那你还记得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么?”

林栩清眉心微微蹙起,似是沉浸在某段回忆梦魇中,无法自拔。

他的呼吸倏然紧促起来,温玉沉当即压住了他的经脉,才使得他慢慢好转,但他仍旧是一声不吭,只静默的垂着眼帘,扯着华清棠的手不知是何时收了回来,微微蜷缩在袖口之下,还沾着一丝血迹。

“他…拿了我的血。”嘶哑的嗓音里带了一丝疲倦,林栩清的呼吸间都带了些腥甜的铁锈味,他抿了抿唇,再抬眼时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温玉沉微微挑眉,他倒是没想到林栩清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谁拿了你的血?”

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拿你的血干什么?”

其实他是知道会有人拿修练之人的血去做一些邪术或是拿它画符,但他还是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毕竟自己若是不问倒显得自己可疑了。

林栩清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又颠三倒四的回了温玉沉一句:“我爹。”

闻言,温玉沉帮他把话捋清了些:“你爹拿了你的血,但你不知道他要你的血干什么?”

林栩清停顿了半晌,才慢吞吞点头,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猛的抬眸,与温玉沉对视。

“我娘…我娘下葬了么…?”林栩清的指尖微微发颤。

常芷冉有些疑惑的开口:“你娘不曾受过伤亦不曾生过什么大病,为何要下葬?”

常芷冉被卫兆知带回去后就把外头的大事小情摸了个大差不差,对于林太傅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官员也是差了个透。

她没听沈渡川跟她说林夫人生过什么大病大到要准备下葬。

林栩清听了她的话明显有些不信,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似乎是觉得她在逗弄自己:“死者为大,姑娘还是谨言慎行罢。”

常芷冉更觉得一头雾水,但看林栩清这一脸煞有其事的模样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连带着也开始怀疑沈渡川是不是给她落下了什么信息没说全。

温玉沉并没有正面回答林栩清的话,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你娘可是生了什么重病?”

林栩清眼底翻涌的情绪一闪而过,但仍旧被温玉沉敏锐的捕捉到了。

林栩清淡淡“嗯”了一声,但没说是什么病,这会儿他不大想倚在华清棠身上了,尝试着自己起身,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瞧不清林栩清是何神情,只看见他自暴自弃的把双眼阖上。

随后十分疲倦的低声嘟囔着:“都死了…”

“只剩下我了…”

华清棠觉得他状态不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这人的头烫的要命,活像是块烧的滚烫通红的烙铁。

林栩清呼吸很轻,整个人都蜷缩着,处于戒备状态,似乎只要碰他一下就能让他惊醒。

当然,按照他烧的这么严重的情况,甭说是碰他一下他不会醒,就算是把他摔地上踹两脚这人都不会醒,只会沉溺在梦魇里疼的哼哼两声当做抗议。

周遭的风越刮越大,声音清晰,如同被包裹在暴风中央。

温玉沉试着将门关上,但并没有什么用处,关上门后似乎仍旧不能将这阵疾风隔绝在外。

甚至变本加厉——

“这儿怎么…怎么这么冷啊?”常芷冉搓了搓手,朝手心哈了哈气,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你们不冷吗?”

寂静的空间内,常芷冉的声音回荡着,其余两个清醒着的人都没有应她。

华清棠在努力让自个儿身上的人的体温回暖,而温玉沉则是仔细观察着疾风席卷的节奏。

只要他一关门,这疾风就会从门缝里钻进来,还会变的更冷。

但他要是开门,那阵疾风又会把外头不知从何而来的树叶带进来,若光是吹进来倒也还好,问题就出在了这被风吹进来的树叶锋利的不像是植物,反倒像是刀刃,有好几次树叶滑过温玉沉的身侧时都让他清晰的感知到皮肉撕裂的痛。

“呀,怎么有客人走错路了?”温玉沉又一次开门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尖锐的嗓音听的人心上发慌,常芷冉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最后一不小心被外头吹进来的树叶刮到了脚踝,她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手心磨破了皮,但此刻外头吹进来的刺骨冷风让她短暂的忽视掉这微不足道的痛。

温玉沉微眯了眯眼,看着眼前几乎将嘴咧道耳后的小厮莞尔一笑,淡声道:“我不是客人。”

小厮森白反光的牙齿忽然停在了咬温玉沉胳膊的动作上,“咔咔咔”小厮又把伸得老长的脖子收了回来,有些凸起的眼珠透着红:“不是客人?”

温玉沉这回没吭声,只静静的看着这鬼东西给自个表演。

小厮也瞪着眼,跟温玉沉对着看。

常芷冉咽了咽口水,有点发慌,蜷缩着的指骨陷进泥土之中——

嗯?不对啊?这地上不是铺了一层砖么?她为什么能徒手扣进地里???

常芷冉忽然有一个诡异的想法涌上心头。

这里会不会是假的。

如果这里是假的,就能说明为什么林栩清被关着但却不用吃饭,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人也都只是幻梦一场,他们兴许是被什么人下了药,所以才觉着自己是在真实的世界之中。

可若真是这样,那又会有什么药能让他们三个人进入同一场梦里呢?

思及此,常芷冉脊背发凉,难以自控的浑身发颤,华清棠见状便出言安抚了她一句:“我们在着不会出事。”

结果常芷冉听了这话抖的更厉害了,声线颤抖着,含糊的语气中似乎还带了一丝委屈:“就是因为你们在我才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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