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93)

作者:蒲中酒


老鳏夫请了县里的老爷给取名的乌淳,又让道士给乌淳驱驱邪,花了许多铜钱,当时村里人都说不值当。

好在乌淳知恩图报,学了打猎的本事日日上山都能带些山货下来,体贴家用。

鳏夫年事已高,没几年就去世了,留了间茅草屋和一身的打猎装具给这个养子。

乌淳平素不与村里人来往,草屋也离得远,风里来雨里去地窜山林,村民说他和野人相差无几。

齐朝槿问:“他怎么送你一只雉鸡?他今日来过了?”

难怪他看院外的石头草茎有些泥印子。

水鹊边嚼小团子,边道:“他手肘脱位了,来找我帮忙,我帮他按了回去,说是谢礼。”

“嗯。”

齐朝槿不再多疑。

他回来得晚,这个时辰已经不适合烧开水杀鸡了,最好还是明早宰杀,这样能吃两餐,不至于放一晚上就不新鲜。

傍晚齐朝槿做了香椿芽炒鸡蛋,用的就是刘大娘子送来的土鸡蛋。

水鹊还记得自己要给男主嘘寒问暖。

在木桌上给齐朝槿夹鸡蛋,“齐郎辛苦了,我不吃没关系,你要多吃一些。”

齐朝槿今日没像前两日那般冷清着脸,见水鹊给他夹了鸡蛋又听了这些体己话后,他的面色更加怪异。

他是没那样的心思,保不准水鹊不是同样看待他的呢?

否则为何当初坝子桥熙熙攘攘,水鹊独独要跟着他?

齐朝槿摇头,不作多想,“我不吃,你吃吧。”

刚刚他嘘寒问暖一番,似乎是刷动的男主的好感,剧情进度涨了一小截。

水鹊美滋滋地又把他碗里的鸡蛋夹回来。

有那么一点点蔫坏地和77号说:【唉,我就知道男主不吃的,他昨天的炒肉全让我吃了,肯定是守孝不愿意沾荤腥。】

水鹊埋头吃:【不要浪费粮食,我帮他吃光。】

……

床上有了个竹夹膝,夜里小窗帘子半卷,夜风一吹,屋外刚竹簌簌作响,屋里竹夹膝遍生秋凉。

水鹊喜欢得紧,就贴着两人中间的竹夹膝睡。

齐朝槿却不敢向着他睡。

因着水鹊嫌热,他昨夜赶工,用之前留作新年缝新衣的一匹细棉布,给水鹊裁剪缝制了两身无袖夏衣,裤脚也是短一些的。

他若是一翻身,就能在银色月光底下,瞧见那一身白得要发光的细皮嫩肉。

缝制的时候没发觉,当下想来那单扣对襟夏衣,扣子绣的位置太低了,锁骨和胸脯白生生的,睡相差些几乎都要露出点点粉色。

齐朝槿背对着水鹊,侧躺在床上睡不着了。

水鹊却半梦半醒忽地一拍他手臂,迷迷糊糊地说:“齐郎……有蚊子叮我,你快咬它……”

齐朝槿:“……”

他翻身坐起来,撩开布帐子离开床铺,摸黑在厅堂的橱柜里找到火绳。

火绳是去年秋采摘了结过籽的艾草、蒿草再编成绳状的,晒干了就等今夏用来灭蚊。

一根悬在窗下,一根绑在门边,点燃,烟细细袅袅。

另外半边凉席一下陷,水鹊知道是齐朝槿躺下了,他睡迷糊了,咕咕哝哝地小声和对方说:“齐郎,给我扇扇子……你一扇风,蚊子就不敢来叮我了。”

齐朝槿:“……”

第55章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4)

一夜好眠,无梦到天明。

他来到这个世界都好几日了,逐渐习惯了这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因此今天附近人家的公鸡一鸣啼,他就醒了。

齐朝槿已经在院子里杀了鸡,用烧好的开水烫后拔毛,灶房的台上满满一碗鸡血。

水鹊蹲下来,好奇地看他:“齐郎,你眼周怎么青黑青黑的,昨夜没睡吗?”

齐朝槿手上拔毛动作不停,看他过来,舀了木桶里一勺水,冲了冲雉鸡的腥味。

也不抬首看水鹊的眼睛。

他语气不咸不淡地说水鹊昨夜非要自己扇扇子,所以他一夜没睡。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齐朝槿没说,其实后半夜火绳熏过后,卧房的蚊子都没了,只是他在扇风时,哪怕避开视线,余光也能看见水鹊那一身的嫩肉,尤其是有凉风,水鹊还翻身往他这边凑。

雪腮被枕席挤压得有些许变形,唇肉也跟着挤出一丝缝吐息。

又因着侧躺的缘故,无袖的轻薄夏衣领口敞开,这人看起来瘦伶伶的,平平的雪白胸膛却在月光当中堆出点微不可察的起伏,压着手臂。

齐朝槿余光一瞥,望着悬梁到天亮。

水鹊睡一觉醒来,蚊子包都消了,当然不相信齐朝槿嘴里的说辞。

他睡得这么好,哪里半夜逼着齐朝槿给自己扇扇子了?

不要自己熬鹰怪到他头上。

齐朝槿处理完雉鸡,去灶房的砧板上大刀切了两半,一半用来煲汤,另一半留作中午晚上炒、焖都来一遍。

早上还是容易入口的粥米薄饼。

他换了身衣服,没了身上鸡血的那股味道,才好到长州县里去,水鹊念着昨天齐朝槿带回来的冰雪冷元子,要跟着他去。

齐朝槿也就由着他,就是过当初那条河的时候需得搀水鹊一把,免得他又落到水里去。

一从西南门进到长州县里,街头就是糖水摊。

前朝禁止私人藏冰,冰商想要夏日里卖冰需得先向官府交高昂租赁冰窖的费用,成本过高,世人都道夏冰贵如金,百姓们一问冰价就纷纷散了。

但改朝换代到大融朝,夏冰市场化三十余年,消夏食品纷纷涌现,光是长州县就有冰窖十二座。

简易雨蓬一搭,流动糖水摊街头巷尾都是。

金橘雪泡,间道糖荔枝,砂糖绿豆,生淹水木瓜……

水鹊坐在摊子的小木桌前喝了一碗冷元子,又来了碗金橘雪泡,再想试试别的时,齐朝槿说什么也不让他吃了。

齐朝槿在桌上留下十五文钱,皱着眉将他扯走:“当心肚子疼。”

糖水摊的老板笑眯眯的,手背布满皱纹,把铜钱挪入衣袋里:“二位郎君,改日再来光顾啊!”

齐朝槿带着他走街串巷,到长州县另一边坊市的扇铺上工,铺子老板和齐朝槿认识多年,关系好,对他带着人来上工也没什么意见。

他作画的时候,水鹊就只能干看着。

他只在第一个世界的高中艺术课上接触过毛笔,最多学了点握笔姿势糊弄老师,到了这纯正的古代,看都看不明白齐朝槿怎么提着笔挥挥几画,竹丛假山嶙石就跃然纸上了。

水鹊顾着看画,没留心齐朝槿在他认真的视线里不自觉僵直的脊背。

“齐二,倒是巧遇。”

笑意吟吟的年轻男声,语气里不乏揶揄,停在铺子门面前头。

水鹊听到声音抬头去看。

是个着暗云纹蓝罗长衫的青年,一看便知就是读书人,摇着把折扇,那扇面料子也是极好的,夹以绫罗。

难不成是齐朝槿的同窗?水鹊猜测。

齐朝槿淡淡瞥了青年一眼,道一声:“崔三公子,确实巧。”

系统77号给水鹊介绍了一下剧情中有提及对方的资料。

崔时信,京城崔家行三,前头一个崔大公子和崔二娘,都已成家了,只他一个小儿子,五年前跟着退到长州县当知县的崔父到这边念书。

和齐朝槿是西江书院的同窗,两人年龄相仿,一同参加的院试,齐朝槿是头名案首,崔时信给他压了一头,因此多有不服气。

他也就是听另一个同窗邓仓说齐朝槿似是近日拮据,在南坊市这边的扇铺作画,顺路过来瞧上一眼。

虽说崔时信自认做不到圣人的地步,但倒不至于真有以对方家境贫寒而取乐的心思。

他目光一扫齐朝槿的身边人,手中折扇停顿。

崔时信的眉骨优越,神采英拔,剑眉下压着双漆黑的凤眼,定定瞧了水鹊一会儿,“齐二,这位是……?”

怎么这样白?

这是敷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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