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64)
作者:蒲中酒
它的每只触手上都有着数以百计的吸盘,在地面围着床攒动着,其中一只触手吸附床沿攀爬到床上,爬过凉席后留下蜿蜒的水痕。
水鹊额头沁着汗,他应该睡得不太舒服,又翻了个身,换成了平躺。
秀气的眉蹙起来,眼皮细微震颤,和被魇住了一样沉睡不醒。
因为频繁的翻身动作,衬衣卷到了腰腹上,昏黄的油灯下,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白得要发光。
触手的尖端像蜗牛触角似的,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肚子,由于神经元传来的温热体温,立即给火舌燎到了一般烫得缩回去。
没过多久,看床上的人没有异样,它重新冒出头来。
海潮中夹杂着咕噜、咕噜的声响。
仍然可以用巨大形容的触手,害羞地蜷缩了一阵,知道床上的人类极度脆弱,它极轻极缓地,把腕足的前沿覆盖在温软的腹部。
原本水鹊在人类成年男性中就不算高大的身体,和它对比起来就更小了。
它的本体可以膨大到比现在最先进的远洋货轮还要大,以至于只需要两根腕足就可以把货轮扯入深海压扁碾碎。
为了来见他,它不得已疯狂地缩小躯体,以适应房屋这种对它来说完全是小玩具的东西。
怕露出来的皮肤着凉,腕足的头部全然盖住了肚子。
但忘记了自己的肢体远比室温低的冰冷,表面还是湿黏黏的。
咕叽咕叽。
由于激动,吸盘不由自主地挛缩着,分泌的黏液咕叽咕叽响。
又冷。
又湿。
还痒。
床上的人分明还在睡梦中,却下意识地打了触手一巴掌。
惹人生气了。
挨了巴掌的腕足落寞地收回来。
“bo——bo——”
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宇宙尽头,有海浪拍过来,混杂着紊乱不明的低语。
它努力想说什么,发出的音节却只有鱼吐泡泡后破裂的声响。
“bo——bo——”
攒动的腕足们盘踞在床边。
许久,潮汐退去。
房间里湿哒哒的水痕也都收拾干净,消失不见。
第40章 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7)
千烟岛上勤劳的渔民正常来说,一天会出海四次。
最早的一次在凌晨两三点,上午一次,下午一次,视情况晚上还会再出去一趟。
即便如此,也有许多鱼获不好的时候。
一网拉上来,只有些做鱼饲料的小虾,近岸的渔网甚至有可能整网都是海草。
偶尔一网上来九十斤都是巴浪鱼,让输送到城里早市的鱼商收购了,一斤五毛到七毛,都不够倒贴油钱的。
因为水鹊起不来,凌晨那一趟元屿是自己去的。
回来摘了院里绑着晒的巴浪鱼干,淘米后放到锅里熬粥。
草草吃完早餐后,给煤球喂了另外处理的粥和肉,让它好好看家。
水鹊打了个哈欠。
元屿回头问:“困了?那还去吗?”
意识到水鹊和元屿两个人都要出门,煤球呜呜地过来蹭水鹊的腿。
然而还是留不住主人。
“去的。”
渔港在千烟岛东北部的湾口,岩角对峙,湾内的几个岩礁露出海面便形成了天然岸堤,挡浪削波,港岸又是泥底沙底,下锚容易抓住。
水鹊看不见,但靠近海岸时,风里湿润润都是咸咸的气息。
视野里浅浅的大片迷蒙灰色,应该就是海洋,再往远一些,转个方向,东边是高的凸起来格外突兀的黑色,是山崖?
上面有一个尖尖的角,朝天立起来的。
他遥遥指着那边。
“那里有什么?”
元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红白相间的涂漆,高塔形建筑物,坐落在千烟岛东山上。
“那是灯塔,只有负责人灯塔长住在上面,”他解释。
水鹊问:“那是什么样子的?”
“塔身是一道红一道白的油漆刷墙,最顶上的是蓝色的塔顶还有罩起来的发光器。”怕水鹊没见过塔型建筑物,元屿拉过他的手,在手心大概描摹出了尖尖的塔顶和圆柱的塔身。
水鹊颔首,“我知道了。”
“我可以去灯塔看看吗?”他好奇地问。
灯塔或许是任务里说的标志性建筑物?
毕竟晚上经过的渔船都要靠塔顶的照明灯发光辨别方向。对于千烟岛乃至路过千烟岛回大陆方向的船只,这座灯塔都是至关重要的吧。
元屿摆头,渔港有现在这个点回家吃早饭的渔民路过,和他打招呼,两个人简单交谈了一下,等人走了,元屿转过头和水鹊解释:“不行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们都不能进灯塔,最好也不要靠近。”
“灯塔长的脾气不好,他晚上要值班,白天要检查维护各种设施,然后才能睡觉。靠近了灯塔打扰到他,他养了一只鱼鹰,会让鱼鹰攻击你。”
担心不够有威慑力,元屿慢声努力形容:“鱼鹰的爪子非常锋锐,趾底长满了细刺,外趾能够从前向后反转,一旦被它的爪子抓住了,刺就会扎进你的肉里。”
“隔壁村有个小孩不听话,给灯塔长的鱼鹰扒了两爪子,送到镇医院缝针了。”
水鹊想象了一下,缩了缩脖子,看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元屿满意地点头。
后面不听话的小孩倒不是他杜撰的,鱼鹰只是威慑地恐吓小孩,确实抓伤了,只是还没严重到缝针的地步而已。
这种半真半假的谎言更容易令人相信。
【孤山上的灯塔……脾气不好的灯塔长……宝宝不要去!感觉会进到什么奇怪场景……】
【坏妈妈,坏妈妈,我是坏妈妈,直接快进到高塔上的金丝雀剧情。】
【弟弟好乖,好照顾水水,可惜元洲死了,不然能不能来一口兄弟盖饭?】
【兄弟盖饭嘿嘿兄弟盖饭……宝宝你是夹心饼干里的美味馅料,看又看不清,那个那个的时候,兄弟俩不说话,分得出来是谁在后面弄你,谁在前面舔你吗?】
岸边有一间供渔民短暂休息的木屋,实际上没什么人气,出海的渔民多是行动匆匆,来不及休憩就要上船,闲聊也是会等到打渔回来才会进行的休闲活动。
元屿让水鹊待会儿就在那里等他,他出海一趟大概来回要两三个小时,然后就接水鹊回家做午饭吃。
如果太无聊不想等的话,元屿犹豫了一下,说他现在也可以带水鹊回去。
远处岸边有个穿着马褂短裤的中年男子已经在大声吆喝着元屿的名字,让他过去推船。
水鹊往那个方向推了推元屿,“你去打渔吧,我在这边等你。”
他站在岸上,送元屿出海。
元屿从海里回头望的时候,能看到那抹伶伶仃仃的身影,立在木屋旁。
哥哥出海的时候,水鹊有这么送过他吗?
元屿忽然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
好像退潮了。
水鹊踩在海滩上,原先能拍打到脚趾的清凉凉的海水没有了。
他往前方走,沙子撩到他的拖鞋里,粘在脚趾中间,不太舒服。
水鹊左边的小脚趾上有一颗小黑痣,不仔细看会以为是淡淡的沙粒。
如果他的眼睛没有视力障碍的话,一定会发现现在的海边极不正常。
浪潮打在两侧,又携带着泥沙退去,海水中央缓缓退出一道通往离岸的道路来,引诱着水鹊一直往深水方向走。
贝壳遗落在沙子里,小蟹默默横爬着追赶海水。
渔港的远方深水地带,灼热的日光照耀下,从高处往下看,海水中隐隐约约可见黑黝黝的一大片,比半个千烟岛还要大,简直像千烟岛延伸出去的海床中又拔起而起的一座大山。
黑魆魆的,数不清的腕足躁动不安,万头攒动。
缩小到极限的一只触手延伸上沙滩。
腕足的吸盘在这个过程中不经意黏住了粗涩沙砾,它不耐烦地甩了甩,海浪扑过来冲刷掉,确保干干净净的,悄无声息,攀上水鹊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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