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339)

作者:蒲中酒


荀定接着方才的话头问:“毅叔,你刚刚和水鹊说什么朋友?”

水毅:“正说到小鹊在生产队交的朋友,送了一只春蕾表。正巧,我挑选新年礼物的时候,也选了这个牌子。”

春蕾牌手表的工厂就在海城,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程度。

荀定啜了口豆浆,“是吗?”

他倒是没有留心水鹊手腕上是不是戴了什么手表,本来天气就寒冷,水鹊穿得像是包粽子一样。

水鹊没说话,他还在思考要选什么时机向家里出柜,说自己喜欢男生,那样的话,他肯定会被赶出去的。

但是现在才是大年初一,说这种事情多不好,他还是等到快要乘火车下乡的时候再说吧。

水毅缓声问:“送你手表的朋友,是不是叫李跃青?”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多疑而古板。

只是方才电话对面的年轻人,一开口语气期盼雀跃,不像是给朋友来电,而更像是在热恋期,给叫做“水鹊”的对象打电话。

水毅这屋里,只有一个水鹊。

况且,生产队里的都是辛苦挣工分的庄稼人,或许对方身上有什么额外挣钱的本事,但花一百多元给男性“朋友”买手表,实在是耐人寻味。

水毅希望这只是自己多心了。

水鹊被他突然说出男主的名字,惊了一惊。

“嗯。”他垂下眼睫,胡乱地应,“嗯……对,是叫这个名字。”

“爸爸,你怎么知道?”

水鹊小心翼翼地抬眼。

按理来说,剧情里水家和男主没有任何联系。

水毅看他紧张的样子,放缓声解释:“刚刚你这个朋友打电话过来找你,他说自己来海城学习,初来乍到,想请你陪他逛一逛见个面。”

男主为什么突然来海城?

水鹊:“什么时候?在哪?我还能给他回电话吗?”

外面都是人员流动的电话亭,没有固定电话,就很难再联系上,除非李跃青再往这边打电话来。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才注意到饭桌上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水鹊眨了眨眼睛。

水毅神色波澜不起,“我帮你答应了,他说中午十二点半在中央广场见面。”

“到时候爸爸开车送你过去吧。”

水鹊坐好,点点头,“嗯。”

………

虽然吃早饭的时候,明明只有父亲说好了送他,但是真正出发的时候,车上多了好些人。

水鹊抿了抿唇,回头看向后座上的三个人。

“你们为什么也要来?”

兰听寒靠着窗,笑道:“不是去广场?我搭毅叔的便车正好去还书。再到报社订今年的报纸。”

荀定见他看过来,挑眉,“来就来了,这你也要问?我去广场那边找补鞋的档口,过几天就复工了,鞋子坏了抓紧补不行吗?”

水鹊将信将疑,转向,好奇地问:“小川呢?”

水川双手的手指紧紧相扣,诚实道:“……我不放心你。”

水鹊疑惑:“可是李跃青你见过的啊,救灾的时候。”

当然是见过才不放心。

水川沉着眸子,没说话。

奇奇怪怪的。

到达目的地,水鹊从桑纳塔的副驾驶位下来。

对车窗内说道:“爸爸再见,我到时候回自己打出租车回去的,不用来接我。”

水毅眼神古井无波,望了一眼远处树荫底下的年轻人,“嗯,早点回家,别在外面玩太晚了,也可以请朋友到家里吃顿饭。”

水鹊:“嗯嗯,知道了。”

他就是出来和男主见个面,怎么搞得这么大阵仗?

水鹊跑向那边大榕树,招招手,“李跃青!”

失落地坐在石墩子上,等了两个半小时的年轻人,听到他声音,立即兴奋地抬起头来。

李跃青站起来,忐忑道:“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

水鹊困惑地看了一眼他肩膀上落的两片叶子,“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

李跃青见到他,立刻就像是身后有狗尾巴在疯狂摆动,笑出了犬齿。

拍了拍肩上的叶子,比正月的舞狮还要精神抖擞。

水鹊关心地问:“你吃过午饭了吗?”

李跃青彻夜坐的火车,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搭档的两人先带行李去找车马店之类的小旅馆。

虽说他们有介绍信,但是海城这种地方,条件好的招待所肯定是轮不上他们住的。

从连夜的火车出来,他只在火车站前方的小广场买了几个大馒头填肚子。

“吃、吃了!”李跃青说着,突然问,“你吃过没?没吃我们去找饭店?”

他喜欢看水鹊吃饭。

慢慢吞吞,细嚼慢咽,像是小猫一样。

一日三餐,李跃青想看水鹊吃一辈子饭。

水鹊当然不知道李跃青脑子里正在想什么,他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从家里过来的,肯定吃过了。你怎么突然就到海城来了?”

李跃青头一次坐火车到大城市里,眼前车水马龙,这里比菏府县发展得快太多。

换了个陌生的城市环境,李跃青身上带着隐约的无所适从。

“那……那我们去逛商场?我边走边和你说。”

因为正是新年时候,各处挂着灯笼贴着春联,红红火火的一片。

远方广场街头的锣鼓声喧闹,唢呐铜擦,舞龙和耍狮子的表演队伍撞到一起,人群熙熙攘攘地挤热闹。

在中央广场旁边,过了马路,就有一个大商场,五金、日用品、百货、家具、自行车、电讯、修配等各个部门应有尽有。

周围在外的还有些咖啡馆、西菜社和糕点铺。

这边则要安静一些。

路经厚重的旋转门,有人从咖啡馆内出来,里头传出日晒豆的醇香。

李跃青试探地开口,“水鹊,后面是不是有车跟着我们?”

他就是再人生地不熟,也很容易察觉到,后面那辆桑纳塔,怎么也和寻常马路上的自行车、出租车格格不入。

遥遥缀在两个人身后的马路,以乌龟似的速度缓慢行驶。

水鹊好像就是从那辆车下来的。

闻言,水鹊狐疑地往后看。

距离远,他看不清车牌,但是只看外观也……

好奇怪,为什么要跟着他们?

水鹊把李跃青扯进商场楼里。

这样不在外边走,就看不见了。

李跃青问:“那是叔叔的车?”

接他电话的人,说是水鹊的父亲。

水鹊含糊地回应:“唔。”

李跃青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年轻气锐,充满青年人的干劲,只是在直观地感受到两个家庭的差距时,难免还是会有些微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但他很快将其压下。

他开始和水鹊说之前的事情。

自从那次七夕约会之后,李跃青凭之前上学在县城里向老木工学的本事,自荐进了乡镇公社底下的农具修造社。

农具社经营不善许久了,也就刚创办那几年要给乡里打大量的农具,后来就只剩下一些修缮的小活。

接受他进社,本来就是想着上过高中的年轻人点子多,看能不能把农具社盘活。

李跃青很快想出了新办法,农具卖不成,还能打家具卖,城里人不干农活是不需要农具,但有家落脚就需要家具。

他们先是给乡里的人打家具,因为后山木材丰富,打出的家具质量好也便宜,很快声名播出去,经人介绍了大单子。

不然李跃青也不会有钱送春蕾表。

但是这事情很快又给叫停了,公社说这是农具修造社,不是家具社,不成样子。

可是单纯的农具修造社,压根不需要这么多人手,整天没事情做,农具社里工资又是要看收益来发的,木工一年有几个月都收不了工资。

前头的几个单子挣了钱,李跃青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干脆悄悄怂恿别人跟他出来单干,又去把自己以前跟着学手艺的退休老师傅挖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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