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324)

作者:蒲中酒


听说中暑之后,就是要多喝喝水,比起淡盐水和粗茶水,当然还是刚刚看到的那舌尖上的湿红更甜一些。

光只是看着,叫人格外口干舌燥的。

他们头脑当中的粉红泡泡和黄色废料扎堆在一起。

李跃青猛地拍了一下赵大胆的脑袋,“你脑子里糊的是稻草?谁会口渴了找男的用嘴巴喂水,你不恶心?”

“那……别的男的肯定不行。”

水鹊和别的男的哪能一样呢?

赵大胆掩饰不住心虚,眼睛滴溜溜转了转。

洪松算是博闻多识的了,他从小就爱看古往今来的情爱小说,不过向来是纸上谈兵,当半桶水军师出谋划策。

当然,和这群愣头子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否则也不会和李跃青关系最熟稔。

“怎么说?”洪松问道,“你还打算阻拦你哥和水鹊吗?”

李跃青沉眸,眼中晦暗不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年少第一次动心,对象竟然是兄长的恋人。

李跃青每晚睡觉辗转反侧,像是杉木板的床铺变成了泥沼,一安静平躺下来,就会把他吞噬进黑暗里审判。

赵大胆突然灵光一闪,把事情串起来,“好哇,之前叫我扮成什么偷梨大盗,感情就是你和洪松商量的计策,要阻拦你哥和人家谈对象啊?我说怎么突然这么莫名其妙叫我做戏!”

洪松:“……你才反应过来。”

赵大胆:“那怎么办?他们现在腻乎成这样了,怎么能棒打鸳鸯?”

李跃青熟知现在的真实情况,按照他哥的家世加上人又空有力气没有学识,差距太大,到时候和水鹊肯定是走不长远的。

毕竟。

李跃青没和李观梁说,那时候大雨,他在帐篷里,听到水川的警告。

知道小知青不是海城的普通工人家庭孩子,而是军区大院出来的,那必然生父是了不起的军官。

哪里容得下外面的人拱白菜?

李跃青目光沉沉,“算了,你们别管了,我家里的事情,我自己会打算。”

“总之,今天偷看的,谁也别再提起一个字!”

李跃青表情冷峻,语气森森。

赵大胆斩钉截铁,“那当然,男的和男的……多恶心啊!我早忘了!肯定想不起来更加不会抖搂出去!”

周围一圈的人附和,“对啊对啊,男的怎么能和男的谈对象呢?”

他们如此保证着。

………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里,接连来卫生所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其中,水鹊认识的、和李跃青关系好的人,当中有的都来两三次了。

每次只有一个借口,说是中暑。

梁湛生烦不胜烦,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些毛头小子是装的。

个个龙精虎猛,面色红润,连个风热感冒也没有。

一进卫生所,心思昭然若揭,奔着他所里新招来的助手去的。

一口喊一个水鹊,然后说他是解暑圣手,在世神医,非要人给他看是不是中暑了。

偏偏他这位新助手脾气好,还以为人家是上门来给巩固功课的,仔仔细细地凑前观察对方的症状,望闻问切,然后再认真对比医书上的症状,看看是不是日射病、热痉挛或者别的病症,对比了一遍,才轻声细语地和对方说话。

“你没有中暑。”

水鹊摇了摇头。

坐在卫生所里装病的青年,摸了摸额头,“真的吗?水鹊医生,我真的没有生病吗?我感觉浑身都不大舒坦。”

水鹊眨了眨眼睛,仔细再看了对方红润的脸色,是健康正常的红润,不是大太阳晒中暑导致的。

他不知道,在他帮人看病的时候,对方正痴愣愣地数他的长睫毛。

数着数着,才莫名其妙面红耳赤起来。

水鹊抬起眼,笑道:“没有,你没有生病。”

他对待患者特别有耐心,细声软气,柔和得像杨柳春水,“但是最近天气炎热,下地干活穿衣要尽量穿浅色的,要记得戴草帽,做了一段时间活,需要到树荫底下休息休息。”

青年就眼看着他粉润润的唇瓣一张一合。

眼睛也不带闪烁的。

水鹊满头雾水:“嗯……?”

问他:“为什么突然脸这么红?”

水鹊拿起自己常备在这里的蒲扇,担忧地给对方搧了搧凉。

青年闻到随着凉风送过来的,稠密的甜香,头脑愈发昏沉了。

怎么、怎么有男生又白又嫩,还浑身粉花一样香香的?

梁湛生斜撇一眼那人的痴模样,抬了抬下颌,对卫生员道:“那边那个,估计要昏了,抬到床上去,别一会儿在我的卫生所里摔个人仰马翻。”

卫生员讪笑着,让水鹊让开一些,他把人撂到杉木床上。

梁湛生双手随意折叠起今天的大众日报,是邮递员清早送来的,随手塞到另一边柜子抽屉。

指节分明,指腹捻了捻,清点了用来包中药的白棉纸,偏头,“水鹊?”

水鹊还在担心青年的情况,闻言一转头,“嗯?”

梁湛生道:“走,和我一起去供销社买白棉纸,不够用了。”

“唔……”水鹊犹豫地指了指床上的病人,“那他怎么办?”

梁湛生淡声,“反正死不了,让小陈看着。”

小陈是所里那个卫生员。

水鹊点点头,乖巧地跟上梁湛生的脚步。

他也没问为什么买白棉纸需要两个人一起,好像一个人拿不回来一样。

………

供销社门市部,其实就像是一大间的杂货铺。

琳琅满目什么都有,竹编草编的山货、腊肉干果的南货,布匹米粮,油盐姜醋茶,一应俱全。

不过像是米粮会稍微少一些,毕竟每个月公社会发给每户人家,不会有多少人额外需要买米的。

梁湛生让售货员拿几卷白棉纸来,用得上两三个月打包中药。

又让人打个欠条,到时候他找公社报销。

梁湛生还是半大少年时,家道中落,煎熬地一个人捱过了好一阵苦日子,是河里捞鱼虾,土里挖白地瓜,山上偷沙梨,才能勉强寒酸饱腹的程度。

公社化之前,还没有卫生所,他是跟着从前的老中医学医术,那个老中医人心善,经常有村民来看病,没钱交不上,就赊账,那些赊账的基本也没有还的,账簿厚厚的一本又一本,年年到头来是倒贴药钱的,把自己和学徒梁湛生都饿得眼睛昏花。

梁湛生这样一来,养出了一些抠门的习惯。

他铁公鸡得很,任何有可能甚至几乎没可能报销的,全要找到公社去。

拎起厚厚的几卷白棉纸,梁湛生道:“水鹊,走了。”

他走出去几步远,到了供销社门口了,一转头,水鹊人还贴在木柜子前看。

梁湛生走过来,“在看什么?”

水鹊指了指大木柜一排摆放的玻璃罐子,可能是怕小孩子乱动,所以还挑了高处摆的。

一个个透明的大肚子玻璃罐,最左侧的放着水果硬糖,粉色的是草莓味,绿色的是哈密瓜味,黄色的是芒果味,最右侧的放着猪油糖,透明的糖纸裹着,比起旁边的水果硬糖来,色泽不太具有吸引力。

水鹊指着的是中间的那个玻璃罐子,里头放着桃酥,外衣是桃红色的纸,油已经将其沁透了,好像那股桃酥的香气要从玻璃里飘出来。

他小声地问梁湛生:“你觉得那个会好吃吗?”

他捏了捏手指。

因为出门没带钱,有点儿尴尬。

梁湛生低眸看他。

“夏天想吃这么热气的?”

水鹊支支吾吾,“嗯……看起来很好吃。”

梁湛生犯糊涂,叫售货员过来,“买一包桃酥。”

要买桃酥,不仅要钱,还要票。

梁湛生回过神来的时候,七毛钱和粮票都已经交了出去。

一包麻纸裹好的桃酥,一斤,恰好七毛钱。

梁湛生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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