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225)

作者:蒲中酒


他干起这种活来格外顺手,再给他需要的锄子,大概就能胜任料理药田的药童一职了。

好一会儿,他听到后面哼哼唧唧的声音。

转头一看,是水鹊在嫌弃药田太泥泞,把自己的新鞋都弄脏了。

涂钦午紧紧跟着,一边收拾残局,一边问,“水鹊,你要不要我背你啊?我力气大,穿的也不是新鞋……”

水鹊转头道:“你背着我,我们还怎么把这田整理好?你笨蛋!”

他小脸气得鼓起来,明明嫌弃这些泥巴嫌弃得秀气的眉全皱起来,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药草苗儿塞回土里,偷偷瞄一眼眀冀的动作,学着把小坑周围的泥巴坌实了。

见眀冀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水鹊也不藏着了,抬起小小的下巴尖,两侧脸颊是软软的婴儿肉,模样像是翘起尾巴的狸奴,得意道:“不要以为这世间只有你才是好孩子。”

眀冀直起腰。

水鹊有点别扭地继续道:“我和季长老说了,他才不和我计较。季长老说以后再见到那头龙,就告诉他,要把那头龙抽筋剥皮了炼丹去!”

“让我们随便收拾收拾,一会儿等丹炼好了,他再让药童和师兄们过来把这里恢复原状。”

说完,好像完美解决了一场混乱后急需别人夸奖似的,得意洋洋地翘着唇角等眀冀说话。

他身后不远就有梅花树,枝头开得红艳艳的,小脸又让云层里新出来的日头闷红了,好像是赏梅图里走出来的小仙童。

只一点不好。

眀冀指了指。

水鹊疑惑地碰了碰脸蛋,“怎么了?”

眀冀摇摇头,“不对,在另一边。”

涂钦午凑前来,惊讶道:“水鹊你脸上沾了泥点子!”

说罢,又好像有点羞涩地继续道:“你好像一只小花猫……”

作为一个尤其爱干净的小男孩,水鹊根本忍不了,眀冀递过来一张帕子,他又急又快地抢了过去,仔仔细细地把脸擦干净了。

帕子上果然残留了泥巴点,抬眼见到眀冀唇角扬起了轻微的弧度,就以为对方在笑话自己。

水鹊闷声道:“讨厌你。”

………

不管如何,经过一场药谷的风波之后,水鹊和眀冀的关系还是肉眼可见地更加好了起来。

涂钦午没办法,只能眼见着他和水鹊的两人小团体挤进来第三个人。

眀冀不仅比他更得水鹊喜欢,连修为也比他高。

涂钦午原本是弟子学堂这一辈里天赋最出色的,虽说他是去年才被送来悟真派,但是天资好、悟性高,筋骨也适合悟真派以体修为主的路子,很快就引气入体了。

结果眀冀一来就是练气中期,还会耍剑。

一边学体修的各种功夫,一边还日日练习那眀氏剑法,没过两年,修为水涨船高,一跃成为师长眼中的出色弟子,把涂钦午的风头全抢了。

涂钦午没见过这么讨人嫌的,偏偏他看的书也没眀冀多,连说也说不过人家满口大仁大义的。

水鹊在场的时候,他不好发作,知道水鹊不爱看他们吵架,而宗门又不准弟子私自约架内斗,把涂钦午憋了好一通气。

只好夜夜睡不着爬起来,在院子里狠练悟真气功十三桩、金刚十二式。

他就不信,眀冀一个体剑双修,体术能精湛过他一个刻苦专一炼体的!

他才是小宗主最好的朋友,为小宗主两肋插刀!

宗门里当然不止涂钦午一人看不惯眀冀。

自打他入宗门一来,便流言四起,不过眀冀从来都是听闻了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素来不在意。

他一心向道,守心一处,平日里除了和水鹊来往,终日就是练功挥剑,旁人如何看待他,与他何干?

只这一次,因为在议论的话语中听到了水鹊的名字和“纯阴之体”,眀冀忽而停顿了脚步。

他刚从藏经阁里出来,说话的那群人和他隔了一个回廊,中间又再有芭蕉丛阻挡了视线。

方才下过春雨,芭蕉冷绿,叶脉上了层清露。

眀冀听到那头的人说。

“眀氏子,天生纯阳体质就是好命,都不用经过招选大会,凭借小宗主的关系就能进入宗门了。”

“师兄,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小宗主是纯阴之体啊,这在咱们门派又不是什么秘密,若不是这体质耽误,有宗主堆出来的天材地宝,小宗主就不至于练气入体都难以做到了。”

“我知道,但这个和眀冀有什么关联?”

“你的五行课又没听?一个纯阴,一个纯阳,采阳补阴啊,眀冀不就是以后给小宗主当炉鼎采补修为用的?攀上了微生家,要不然怎么说这眀氏子命好?”

“他一个山户散修出身,一出生就和大宗门的少宗主订了亲,修真之路不可说不平坦了吧?”

“修为精进得这么快,他才多大就练气后期了?外头的陈师叔大半辈子了才筑基。眀冀说不定就是巴结小宗主——让小宗主给他什么进补的丹药了。不好好修炼,整日研究歪门邪道,我就说没经过招选大会进来的品性不好。”

“可耻!”

“可耻!”

眀冀攥紧了手中的经卷。

倒不是因为他们对自己修为的诟病,而是才知道他和小宗主娃娃亲的渊源所在。

纯阴之体……

炉鼎……

他们话语中的几个关键词在眀冀脑海之中闪现。

水鹊呢?

水鹊也知道?

他只是心中想到这个名字。

眼前就恰好出现了念想的那张小脸。

水鹊绷紧表情,严肃道:“人家说你坏话,你倒好,藏在这里听,怎么也不知道上去反驳他们?你平时不是挺会说大道理的吗?”

他来得晚,刚巧路过这边看到眀冀在这里,想过来打声招呼的,就听到芭蕉丛后的回廊里,有人在说小话。

水鹊只听到了后半截议论,知道了这些人在说眀冀钻研歪门邪道,还坏心地揣测眀冀的修为精进是因为巴结自己得到什么丹药了。

眀冀就光在这里听,也不知道辩驳。

水鹊光是感同身受一下,就觉得可委屈。

他待朋友是很好的,不许别人说自己人的坏话。

他嘟囔一声,骂眀冀,“你个闷嘴葫芦。”

还得是看他的本事!

神威的小宗主一下从芭蕉丛后移步出来,气宇昂昂,身上的衣饰也是镶金嵌玉,十足贵气。

水鹊冷着小脸,问道:“你们是哪个峰头的师兄?不知道我们悟真派,不许在背后议论同门的坏话吗?”

对面的都是些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年纪也才十五六岁,虽说按照长幼资历来排,是师兄,但再怎么样,也还是抵不上小宗主,就算是眀冀,身为内门弟子,也是压他们一头的。

水鹊自己是最让教习长老操心的,如今却也学着摆出教习长老的威严,学着他爹对待旁人的冷脸,满口规矩,说道:“难道要让我去告诉陈长老,叫你们去惩戒堂领罚吗?”

像模像样的。

叫对面的师兄们冷汗涔涔,忙不迭地道:“少宗主,是我们说人坏话不光彩,我们自己去惩戒堂领罚,就不兴动教习长老了。”

水鹊这才满意地转身,身影隐入芭蕉丛后,对着仍旧在原地等待的眀冀,意气扬扬地哼一声。

“我爹今天中午给我做了笋蕨馄饨和松黄饼,二月天,最适合吃松黄饼了。你吃不吃?铁牛也去,你不去,就全让铁牛吃光了。”

眀冀点头,“去。”

他放下刚才心中的纠结。

………

春去秋来,四季轮转,眀冀依旧在日复一日地练习眀氏剑法,每日的体修功法也不曾落下。

一前一后的,他和涂钦午都筑了基,水鹊有受纯阴之体所累,但好歹还是能够稳定地引气入体了。

悟真派的群峰在狂风暴雨中飘摇过,层林尽染之后盖上皑皑雪色,再到山花烂漫,这些四时景象,三人都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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