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182)

作者:蒲中酒


看起来却是一副没有遭受到蚊虫困扰的样子。

水鹊注意到这人虽然是短发,但左耳耳后到锁骨的位置,垂落了两根细辫。

放在这个时代背景,肯定不是为了赶时髦而留的脏辫。

男子好像觉得他警惕的眼神分外好笑一般。

“你不是来参加这个聚会的?”他拍了拍水鹊的肩膀,掸走上面沾的树叶,“不要害羞,怎么还和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

猫着腰躲着,小小一只的,如果不是他眼睛好,估计走过也发觉不了。

不过翻遍阿拉提亚大陆应该也没有这样漂亮的小老鼠。

男子很少用漂亮这个形容词,上次使用大约还是在他将一粒扁豆大小的水银精炼成“哲人石”的时候。

他没将这个词套用到人身上过。

但用在这个小男巫身上,似乎还挺合适的。

皮肤很白,像二月雪,唇是红洇洇的,和五月的玫瑰差不多。

高空有风,乌云移动得迅速。

月光从空中落下来。

男子忽然低头凑前来,水鹊警戒地微微后仰。

对方细看了他好几眼,口中嘀咕了一两句:“睫毛真有这么长……”

水鹊想要掰开他桎梏住自己右肩膀的手,徒劳无功,这人的骨架高大,手比他的大了一圈有余,和铁钳子一样钳住他。

没有办法,水鹊只能怯怯地和这个怪异男子说:“我不是什么小男巫……我要回去了。”

男子不由分说地,与其说揽着,不如说几乎是狭着他在往前走。

“不要害羞,大家都是同路人,你既然走到这边地界了,不是加入我们巫魔会的,难道还是圣廷的骑士吗?”

这么点身量,连盔甲都撑不起来吧。

大约是被自己的荒诞猜想逗笑了,男子没给面子地嗤嗤笑出声。

水鹊听到巫魔会三个字,瞳孔惊得一缩,连呼吸也收紧了。

巫魔会……那不是异教徒聚会吗?

男子又开始哼歌。

绕过河边,走的沙土路,离水鹊他们的营地越来越远了。

水鹊只能边回头,边被挟着前行。

好一会儿,男子才想起来问他:“你叫什么?”

水鹊抬眼看他一眼,弱声道:“……鹊。”

“鹊?”男子仔细品味了这个发音,“真是奇怪的名字,你自己取的吗?”

水鹊抿唇,接着回答:“不是。妈妈取的。”

男子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那你妈妈一定是个女巫?她肯定还接触了一些东方的巫术吧?”

水鹊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反正他说自己不是什么小男巫,这个人也不信,还能给他找补理由。

水鹊百口莫辩,干脆让他自己想好了。

总之还是不能暴露身份。

他形只影单地出来,连短剑也没带,这个人腰侧还佩了一把匕首,怎么看怎么像是能轻易解决十个他的样子。

水鹊懊恼地咬唇,早知道这样,艾尔德兰说要陪他一起的时候,他就不会因为不好意思麻烦别人而拒绝了。

男子哼歌还好,不哼歌就开始盘问他,“我没见过你,你妈妈应该是独行的女巫?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次聚会的?”

水鹊哪里知道,他就是被这人揪出来的。

于是支支吾吾:“我……”

“嘶。”他佯装吃痛地,躬身一蹲下,男子也没警惕他的动作。

水鹊脱离那铁钳子似的手,转了一个方向,背对着就想跑。

男子轻轻松松地勾住他的兜帽,眉峰挑起,“做什么?你刚刚是要逃跑吗?”

计划落空,水鹊发怵,缩了缩脖子,“没有。”

他左看看沙路,右看看草地,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是刚刚、刚刚有只蚊子叮我脚了,我想捉住拍死它的。”

怕这人不信,水鹊还卷起裤腿来。

莹白的脚踝,可惜的是上面鼓起一个通红的小包。

男子蹲下去,认认真真看了,“真可怜,被咬你怎么不说?走快点,待会儿到了,用草药给你处理一下。”

不知道是哪一方的魔鬼指使,男子忽然问:“用我背你吗?”

他甚至想就这个姿势,让水鹊顺着攀上他背脊。

没想到巫魔会的人还怪好的……

水鹊赶紧摆摆手,“不用了。”

因为揪出来一个小巫师,加上水鹊脚程慢,男子已经落下前方的同伴们一段距离了。

他不容分说地,直接往后分开水鹊的大腿,把人背起来,甚至就这么在背上掂量了一下,调整好位置。

“简直和小鸟一样轻。”男子嘀咕,随后又提高音量,“好了,抓好,别从我背上摔下来。我要加快脚步了,不然我们都得迟到。”

“我和你这种不知名的小男巫可不一样。”男子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一边还说,“我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炼金术士,聚会多少人巴望着我到来。”

“姗姗来迟可不是绅士的好礼仪。”

好赖话都让这个炼金术士说完了。

水鹊只能拘谨地趴在他背上。

炼金术士的言谈举止有种诡诞的割裂感。

不修边幅,形容不羁,但似乎曾经接受过严格的礼仪教育,让他不至于完全放浪形骸。

走着走着,炼金术士没忍住问,“你涂香油了?”

听说巫师在骑扫帚高飞之前,必须得在炉前脱光衣服,从脚趾尖到脖子,全身涂抹某些有香味的油膏。

毕竟都是使用坩埚炉具的,勉强算是半个同行,炼金术士对此略有耳闻,但他不太了解具体的。

只是觉得背上这个人浑身香香的。

炼金术士笃定他涂了香油,于是问:“那你的扫帚呢?你们的标志难道不是骑扫帚飞来?”

少说少错,水鹊无言地摇摇头。

反应过来这人背后也没长眼睛,看不见他的动作。

“没有。”他小声解释,“没有涂香油,也没有骑扫帚。”

炼金术士总是能靠谱地给他找到理由。

“噢噢,也是,今年圣廷查得严,晚上骑扫帚飞天的话,一定会引起注意。”

甚至能顺带夸水鹊一下——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思虑这么周全。”

他真的有点话多。

热情得过头了。

炼金术士也觉得自己反常,他之前不这样的,有时候为了捣鼓提炼,能够一整年关在地下室,食物之类各种补给由学徒送过来,中间连面也见不上,更不用说谈话。

只是今晚撞到这个人,和打开了就关不上的话匣子一样。

他一直在说话,就没有停下来过。

水鹊真怕被他问出来暴露了身份,干脆用左手直接捂住了炼金术士的嘴。

“多话也不是绅士的礼仪。”水鹊说。

温温软软的。

手和没骨头似的,比他的小上一个指节多吧。

炼金术士冒出这个想法,接着感觉唇周围有点湿漉漉。

他想也没想,舔了一下。

被水鹊掌心的果汁酸得直皱眉。

炼金术士眉峰夹紧成一团,酸得倒吸凉气,表情过于夸张使得英挺的五官滑稽起来,质问道:“你手上是什么?”

水鹊方才被他带着走的时候,顺手薅了一把灌木丛的浆果。

满手都是果汁。

多亏了炼金术士的反应。

他默默把这种颜色的浆果划进不可食用名单。

吞吞吐吐地半真半假解释道,“在之前河边摘的野果,你来的时候我正蹲在那里要洗手的。”

大概是认定了炼金术士的好脾气,水鹊不免蹬鼻子上脸,明明是他糊了人家半张脸的浆果汁,反而倒打一耙问:“你舔我手做什么?你不舔不就没事了?”

炼金术士沉默。

后半段路程没说话。

水鹊松了一口气。

巫魔会举办的地方几乎到了维斯山脉的山脚。

周围是密林,中间独独一片空地。

浓烟滚滚,幽蓝的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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