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130)

作者:蒲中酒


齐朝槿半覆下眼皮,先拢好了他的斗篷,“到屋里去,不要再着凉了。”

他怕极了。

夜半总梦到水鹊发烧的时候,眼睛红红,和他说“好难受”。

水鹊捞回了一点人设分,便不再说话了。

转而,等齐朝槿把冬青和柏枝插在屋檐上,下来后,他问:“怎么门联贴了,不贴桃符啊?”

主屋的门贴了门神,但是两侧和顶上没有贴上春联。

齐朝槿问他:“你要写吗?”

他给许多人写了桃符,只自己家还没有写。

水鹊:“好。”

浣衣归来,路过的时候,刘大娘子稀罕道:“唉哟,齐二郎,你家的春联这么吉利啊。”

终于有了些端正相的毛笔字——

钱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福到到到到到到到到。

横批,人间富贵。

好好一个读书人的家门口,贴的是相当俗气、用词简朴的桃符。

水鹊不大好意思地小声道:“这是我写的……”

写这个还涨回来了一点人设分。

刘大娘子忍俊不禁,“好,那先祝齐二考好功名,发大财喽。”

到了除夕夜,水鹊说要守岁的,结果守岁烛还没燃到一半,他头一歪,靠着齐朝槿就睡着了。

齐朝槿担心他靠着睡,睡偏了,烧到火炉,只好抱他到床上去睡。

正月里,爆竹饧箫一大早便开始响。

水鹊醒来,枕边放了一盘橘子荔枝,洗漱后,齐朝槿剥了果皮让他吃,认真地说这是吉利的。

“齐郎好迷信。”

他嘟嘟囔囔,虽然刚刷了牙,但还是把水果吃了。

齐朝槿是读书人,即便身处这个时代,按理来说不应当这么迷信,可他好像真的相信极了一些吉利的说法。

正月十五还背他登城楼。

日头是晴天,小孩子皆能穿件袄子满城楼跑了,水鹊还披了件斗篷,裹得严严实实。

齐朝槿低声道:“走城楼去百病。新年定然不会再生病了。”

水鹊的脸埋在他肩颈,日光暖融融的,他犯困了,于是闷闷地应答:“嗯。”

……

新的一年过得尤其快。

水鹊隔三差五地就要给魏琰回信,这人好像马递信不要钱似的,一个月四五六封信地写来,驿卒送信的频次多到闭着眼睛也能骑马到青河村齐家了。

有时候水鹊回信还没写好,下一封又来了。

尤其是撞上聂修远每隔一月余也会送来的信时,更是晕头转向。

他一不小心把两人的信放回信的竹筒里,放反了。

好在没写什么奇怪的话。

为了图省事,他回信全是流水账,像吃了什么,看了哪家话本,睡得好不好一类的口水话。

除了书信抬头的名讳,其实内容几乎是复制黏贴的。

因此两人也只是在下一封来信中,表示没想到水鹊和对方私交不错。

水鹊在给聂修远回信的时候心虚地写,交情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记得聂山长当初教训他,问他要给谁当小郎君。

生怕让聂修远猜中了他要跟着魏琰没名没分地上京。

六七月份的时候,魏琰和拱卫司的人手下江南剿匪,主要还是苏吴府四周围交界的山路,每年频频有山匪抢钱货甚至于杀人越货的案子呈上府衙。

因着八月有秋闱,苏吴府是省府,江州的学子参加秋闱的,全要到苏吴府去的。

魏琰有圣上给的令牌,借了苏吴府的厢军,和拱卫司的几个百户一道,剿匪很是雷厉风行,势如破竹,甚至赶在七月中旬,根连株拔地端了几支山匪的营寨。

百姓们夹道相送。

魏琰却没和拱卫司的一起回去复命。

他转道去了长州县。

回到城西的府邸,也没第一时间见水鹊。

八月齐朝槿要到苏吴府去考试,坐牛车需得一日的车程。

水鹊没想明白魏琰为什么到了长州县还日日给他写信。

他同齐朝槿说,坐牛车太累,不要陪他去苏吴府了。

齐朝槿把家里的储钱坛子给他,自己只留了路上要用的盘缠,“你不会做饭吃,我向刘大娘子说了,你可以到她家吃饭,回来我会给钱。若是想到县里吃,就从坛子里拿钱。晚上睡觉要关好院门。”

水鹊小鸡啄米地点头。

这个时节总是多雨,齐朝槿前头刚往苏吴府去,水鹊穿了避雨衫,带上笠帽,悄悄地上门找魏琰。

这人一直没来见自己,可别忘了到时候还要带他上京的。

守门的小厮进内院去报,魏琰一出来,就见着了青绿避雨衫湿漉漉的水鹊。

小脸绷着,上来就质问他:“你莫不是变心了?怎么光给我写信,不来见我?”

魏琰是天大的冤枉,他急急地上来解释:“我怎么会变心呢?我、我都和你牵过手了,除了你,没人会要的了……”

“……”不知道和别人亲了多少次嘴巴的小郎君欲言又止,视线一低,转而问道:“你腿脚怎么了?”

故意忍着没去找人,结果还是给发现了。

魏琰闷声道:“剿匪回来的路上,暴雨遇上了垮山,压着腿了。”

现在走起路来有些跛脚,显得滑稽,所以才忍住了没去见水鹊的。

他问道:“我要是以后都这样了,你还要我吗?”

眼巴巴地看着水鹊,像只担心自己被主人抛弃,要流浪街头的大狗。

只是伤了腿,没伤着脑子就没问题。

水鹊松一口气。

可别忘了他的任务。

于是嗯嗯两声。

过了一会儿,又关心道:“疼吗?这严重吗?”

魏琰:“没事,算不得什么,过个半月就会好全了。”

那还赶得及在桂榜公布后上京。

水鹊彻底放心了。

他将避雨衫客气地递给家僮,亲亲昵昵地上前,扶魏琰往里头去,“那你少些走动,快快把腿养好了。”

水鹊才及他肩头,也不知道怎么长得,他说不上来,又瘦又肉,总之软软的一个,魏琰根本不敢将重量放到他身上,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压坏了。

想了许久的甜香因为紧贴着的距离,萦绕在鼻间。

魏琰心痒痒的,强迫自己往严肃的话题上转,“虽说受了点伤,不过垮山冲出了山匪营寨附近的乱葬岗,寻到了许多当初被劫货后又被杀了的行商尸首。和府衙报的案子基本都一一对上了,不过有一家没人认领,似乎是一家大小都没了。”

“梁百户寻人来验骨龄,其中一具尸骨却是还未及冠,年纪约摸和你差不多。”魏琰神色后怕,坦诚道,“我当时听到,心脏都要停了,就想到你,幸好你平安。”

他还记得水鹊同他说过,父母也是为山匪所杀。

不过尸首里倒是没寻到水姓的行商,那一家三口无人认领的尸骨,对过府衙的案子,调查出来是苏吴府一家去年夏天失踪的苏姓布商。

梁百户念念叨叨着什么,还挖泥巴,说什么找不到,对不上的,还去查山匪营寨里缴获的金银珠宝。

拱卫司的多少有些毛病,魏琰也没怎么留意他的古怪,估计是圣上另有命令,让他来查什么牵涉的案子吧。

不过,魏琰还是顺着问了一句:“你家中父母又是何时何处遇难的?这两年山匪竟然这般猖獗?”

水鹊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那是当初齐朝槿帮他编出来的身世,为了说是投靠远房表亲,掩盖他失忆了无亲无故,是个黑户的。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打算蒙混过关。

情急之下,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光知道焦急地想,不能让魏琰生疑,到时候便因为身世成谜不带他上京了,这样他怎么展开得了剧情?

得转移魏琰的注意,让他变得笨头笨脑。

干脆垫了垫脚,扯着魏琰的衣襟,亲上去。

他亲上去的时候很用力,小巧的唇珠也要挤压着,挤得唇色红殷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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