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118)

作者:蒲中酒


他自己的书画售卖出去,陈老板从中抽取一成,而在铺子里揭裱书画才是他的真正工作,一日能有三百文,至于代写文书信件的活计,陈老板算作是他的私活,并不从中抽取。

齐朝槿预支了一个月的薪俸,九千文,茅庐要盖上青瓦,哪怕是只盖主屋,也须得七百片瓦,长州县的砖瓦价格在一片十三文,光是买砖瓦,就要花光了薪俸。

届时还要加上泥瓦匠来修缮房屋的人工费。

好在齐朝槿前头闲暇时,为书院或是寺庙抄书,也省下了不少钱。

加之能够卖书画,再接些代写的活计,在十月到来前,覆盖修屋、买丝绵缝制冬衣的花销不成什么大问题。

只是冬日需要的石炭和火盆一类的取暖物什,还没有着落。

再观重阳节前的几日阴雨天气,今年冬必然是有大雪天的。

书画铺下工早,齐朝槿回来的时候日头还没落下,他心事重重的。

回到家里,水鹊搬了个藤编小圆墩,坐在院子里借着夕阳在摆弄针线。

膝头放着一块不大的布料,是之前齐朝槿为他做秋衫时用剩下的闰罗。

齐朝槿上前去问他,“在做什么?”

“你不要挡着我的光了……”水鹊搬着小圆墩,转了个方向,好不容易寻到西斜的日光,咕哝着,“我在给齐郎缝荷包。”

他说这话时声音轻轻的,齐朝槿神色一怔,随之动容道:“怎么忽然想到要缝这个?”

水鹊仰起头,俏生生地冲他笑,脸颊有小小的窝,“为了叫齐郎知道我心悦你呀。”

齐朝槿怔怔地看他。

听到了剧情进度涨了,水鹊就低下头,装作认真摆弄针线的样子,免得让人看到了自己得逞后偷笑。

男主最近心情不好,剧情进度涨得慢,肯定是因为他忘记要跟他甜言蜜语了。

“水鹊。”齐朝槿半蹲在他身侧,缓缓问,“你喜欢珍珠吗?”

而水鹊根本没细听这个人在说什么,光注意穿针眼了,只是随口含糊地应答,“嗯嗯。”

齐朝槿盯着他膝上的闰罗,“我听闻京城有种北珠,色彩斑斓,一颗百贯……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定为你买来。”

水鹊一边穿针眼,一边留心到他口中说了句什么以后的,手腕抖了一下。

针扎到手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先心疼自己,捏着手指瞧。

有一小颗血珠子冒出来。

水鹊用唇抿掉了,血珠子晕染开,唇肉愈加红灔。

他绷着小脸,“都怪齐郎,害我分神扎了手。”

分明是自己走神了,再晚看一点,针眼都愈合了。

齐朝槿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哄着他来,“对不住,你疼吗?”

水鹊瞟他一眼,忽而软和了脸色,问:“你是不是也心悦我?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齐朝槿眼皮颤动,讷讷说不出口,只是郑重地点头,“嗯。”

“嗯是什么意思?”水鹊去戳他的肩膀,“你要说你心悦我。”

齐朝槿拗不过他,“是,我心悦你,特别喜欢。”

向来情绪内敛,说起这种话的时候声音低低切切的,还没有念书的声音大。

不像家中的小郎君,能够随口就将甜言蜜语说出口。

水鹊听他松口了,喜上眉梢,“好,那你喜欢我是不是比我喜欢你要多上一点?”

他手指比划着一个小缝,表示一点儿。

他没留心人家看他的眼神。

何止一点。

齐朝槿:“嗯。”

“既然这样,”水鹊将闰罗针线,全都一股脑塞进齐朝槿怀里,“你这么喜欢我,还是你来给我做荷包吧?”

齐朝槿无奈地揽过活,“好。”

真好。

他白得一个荷包。

水鹊美滋滋地拍了拍腰间,仿佛已经想到自己腰间佩戴一个荷包的样子。

【77,有人给我做荷包了。】他欢欢喜喜地和系统说,【我还没有收到过荷包。】

古装剧里的重要人物,腰上挂了好几个荷包,看着怪气派的。

水鹊有点新奇,还有点羡慕。

77号害羞地表示自己虽然没有手,缝不了,但可以给宿主在系统商城里买。

监察者截断了频道,【那些腰上好几个荷包的,是皇帝,你不如也去坐一坐那个位子。】

后半句就阴阳怪气起来了,【等那些整日要爬你龙床的,给你缝一百个荷包。】

水鹊想了想一百个荷包挂在腰上,赶紧摇了摇头,【那还是不要了。】

……

过了两日,齐朝槿请了县里的泥瓦匠来铺青瓦,修缮主屋。

这日是重阳,但齐朝槿白日里还需得上工,水鹊和他说自己应了崔时信的约,登高乐平山看枫叶。

时候还早,齐朝槿给他挂上绣好的荷包。

打籽绣的纹样,喜鹊停在一丛竹枝上,囊身两侧还用扁线编织了同心结,连着回笼须流苏。

水鹊左看看,右看看,抬起头来就是夸对方,“齐郎手真巧,我会妥帖地佩带着的。”

齐朝槿叮嘱他,“里面是我去换的碎银,路上想吃什么大可以买,傍晚我回来给你做重阳糕。”

水鹊:“嗯嗯。”

马儿咴咴地叫,崔家的马车已然停在青河村口了。

到青河村这边的路窄一些,驾车的车夫费了一番功夫,所以来迟了片刻。

水鹊撩开帘子,他一坐下车夫就鞭马往前驱了,因着车内铺了厚厚的软衾,即使青河村这段路如何颠簸也不会硌到。

马车内有暗格,装着糕点瓜果,乐平山在长州县和苏吴府的交界,驱车也有相当一段距离,崔三担心他饿着,备了不少点心果子。

乐平山不算很高,但独多枫树,一到金秋就红叶参错,层林尽染的,又面着一条江河,山上小溪萦纡,迤逦不绝。

大融苏吴一带的人,无论是春日踏青,还是重阳登高,都喜欢到这边来。

乐平山的山脚就有筵宾的酒楼,岸边有画舫,也是隶属酒楼的,方便酒客租赁小舟到河中观赏游玩。

如果有想要在山上的亭台楼榭间,曲水流觞大宴宾客的,山脚的酒楼也能一并承揽排备。

今日一场筵席是打京城来的世子点名的,同行宾客皆是长州县、苏吴府两地的公子哥。

宴宾楼不敢草率,身着白虔布衫的小厮来来往往地布置。

鹿皮坐毡,在临水傍花处铺展,万龄菊团簇开得正盛。

水磨楠木叠桌,列炉焚香,再置放铜制水火炉,一孔茶壶供茶,另一孔执壶煮酒。

吃食暂时只有旋炒银杏、栗子、狮子糖一类的果干和蜜煎香药,仅供开胃。

余下的酒楼厨房还在如火如荼地准备,一道接一道备好了就会让小厮提盒火急火燎地送上山来。

马吊牌一推,嘘声阵阵,一个青袍公子急急摆手,“没什么意思!魏小侯爷你自己数数,这都赢我们几轮了?”

魏琰笑骂一声。

眼神却不知道要飘向何处。

“崔三怎么还没来?”魏琰假模假样地往牌上扯,“也就只有崔三能在马吊牌戏上和我打打来回!”

实际上在想着,崔三不是说去齐家接人了?

什么车马这么慢,难道是驮着人过来的不成?

邓仓也道:“对啊,崔三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慢,水鹊住的也不是很远啊。”

终于有人替他说出这句话。

魏琰饮了一口酒水。

有三四个人是打苏吴府来的公子,在场的又皆是朱门子弟或是诗书世家,就是有的一两个彼此面生,但也算是有耳闻,唯独没听过邓仓口中的“水鹊”。

青袍公子面露疑惑,“邓仓你说的这个同窗,当真长得天仙一般?我怎么没听说过江南一带哪家公子叫这个名字?他家住何方?”

魏琰放下杯盏,“长州县,青河村。”

青袍公子甚至以为他在开玩笑,但看世子爷的脸色不似作假,他犹疑道:“这……崔三是从青河村带了个小村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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