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国医无双(260)
作者:老胡十八
“因为它受伤,要做手术,就像小菊姐姐头上做手术的时候,需要把头发剃光哦。”
鱼鱼顿时心疼坏了,轻轻的试探性的在苍狼裸.露的肚皮上摸了一下,“一定很痛吧?”
“嗷呜——”狗头蹭蹭小主人,似乎在说它一点也不痛。
顾安也不由得心里戚戚,他是亲眼见过苍狼受伤样子的,能捡回一条命真的是奇迹。
“以后,咱们好好养着它。”
回到家,父女俩忙着收拾狗窝,给狗洗澡,清音则用大骨头熬高汤,交代顾安看着点,别让汤扑出来,自己趁有空先去前院帮虎子扎针,留针时间再去徐大妈家给她拆石膏换药。
等转回到正房这边,父女俩已经在屋檐下收拾出一个新狗窝了,还在以前旧狗窝的位置,即使下雪压塌之后他们也第一时间修复了,此时只需要把里外打扫干净,再换上干净被褥就可以了。最近两年大院里排水不好,已经连续两年一到夏天暴雨天气就淹成汪洋大海,所以重新盖狗窝的时候,他们就把地基加高,高到有好几级台阶,与家里的门槛一样高了。
窝里也是精心收拾过的,墙上涂抹的是青灰色的水泥,地板是木地板,窗户无论从里还是从外都能打开,而真正睡觉的“床”则是一个竹篾编的椭圆形竹筐,四周磨得圆润光滑,里头是顾妈妈用缝纫机做的厚实的垫子,花花绿绿全是鱼鱼的旧衣服,一块一块拼在一起,像一张小小的温馨的婴儿床。
苍狼用鼻子拱拱那小小的花花绿绿的垫子,立马兴奋得嗷嗷叫,尾巴甩成电动小马达。
然后也不知道是跑动扯到伤口还是怎么回事,它又像个懂事的七八岁孩子,静静地趴回狗窝里,看着外面来看热闹的邻居们,偶尔汪两声表示自己在,其他时候都不怎么动。
就连曾被它“咬”过一口的赵大妈,都摸摸它脑袋,从家里拿了一根剃干净的骨头过来,“吃吧吃吧,病了就得补补。”
顾家人对外的说法,是苍狼生了一场需要做手术的大病,邻居们虽然震惊于他们居然舍得花钱给狗做手术,但心里也是心疼苍狼的。要知道,它在这两年,16号院可是整个杏花胡同当之无愧的平安大院,里头再怎么闹腾,外头的小偷小摸都进不来。
而顾家,以后有了它的陪伴,清音夜里上厕所都不用怕了,它会像一个忠诚的朋友一样,静静地跟着家里每一个起夜的人,到了厕所会在外面静静地等着。
记挂着李芳老师的嘱托,吃完饭大家坐着聊家常的时候,清音还是闲不住,往卫生室跑了一趟。
她的精力不是无穷的,她也会累,但跟李萍的情况比起来,自己累点又算得了什么?虽然还没见过李萍,但她既然已经陷入植物人状态,也就是个“活死人”了,自己积极一点,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思路。
“这么晚了,清科长怎么还过来?”门诊护士看了看排班表,今天清科长不上夜门诊啊。
“陈老师和几位专家都在吧?”
“在,今天病人少,他们应该也快下班了。”
因为清音小小年纪就能以身作则开夜间门诊,其他几位老专家一看,也是条路子,确实方便了很多白天需要上班的病人,他们自己也能腾出更多时间过来坐诊,算是一举多得,于是大家纷纷效仿。
现在的情况就是,书钢卫生室不仅白天病人多,就是天黑以后也灯火通明,熙熙攘攘,门诊缴费的地方就没有不排队的。厂里一看这情况,行啊,书钢倒是热闹了,但保卫科可就忙了,因为病人多,天又黑,就怕进出厂里的时候出什么事,保卫科连夜里值班人手都要翻倍的安排。
陈阳的诊室
走出最后一个病人,清音就赶紧猫进去,“陈老师。”
陈阳端起来,吹开茶叶沫子,“小清啊,最近怎么样?”
清音把在学校的事说了,捡着上课的趣事,陈阳也听得乐呵呵,“你们现在开始学《伤寒论》了吧,是小徐教的吗?”
清音心想哪个小徐啊,忽然想起伤寒老师是一名四十多岁的教授,好像是姓徐……额,在陈阳眼里确实是“小徐”。
“小徐还行,有点悟性,但你不能局限于课本知识,要把目光放到那些浩如烟海的经典古籍上来,读经典,用经典。”
清音点头称是,教科书上的的内容她基本倒背如流,但经典确实是常读常新,每多看一次就能有多一点的收获,这种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的过程,她非常享受。
“因为咱们祖国医学在这几年里被……上面的意思是,我们老一辈医生,需要出去老带新,师带徒,尽快培养出一批能上临床的新中医,所以我从明年开始就要去西山疗养院坐诊,你有没有时间来?”
清音一愣,“我去跟您上临床吗?好啊,正好给您开方子当助手。”
谁知陈阳却摇头,“不是给我当助手,是你自己独立坐诊,你有执业医师资质,正是需要锻炼的机会。”
当然,他没说的是,他怕她在学校待久了,习惯了写写文章读读教科书,就忘了怎么临床。
医生,最终还是得上临床,写文章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清音傻眼,“我……西山疗养院,我可能还不够格。”
“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你这几年积累的临床经验不少,上次你治好了元老书记的病,西山疗养院的张院长就一直在打听你的事,前几天还跟我聊起来,说想请你过去坐诊。你这两年在学校里发表的文章我也看过,虽然不太成熟,但胆大心细,有想法,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们老咯。”
西山疗养院,那是整个石兰省医学界公认的“职业终点”,哪怕只是去兼职坐诊,也是一块金字招牌。
“那我考虑几天,到时候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陈阳点点头,其他几名老专家听见清音的声音,也捧着茶杯过来,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她上学上得怎么样,有困难只管说,中医学院的老师他们都认识,譬如教病理学的是他们曾经教过的学生,教针灸学的是他们曾经带过的学生,教骨伤科的是他们科室里的同事后辈……好嘛,就一整个学校的人清音都能通过这些老专家们“认识”。
趁着人多,清音开口:“各位老师,我现在遇到一个病人,她因为喝酒……这么个情况,请教您该如何施治。”把李萍的生病原因和过程详细的说了。
陈阳为首的几名老专家听得很认真,还问了几个问题,诸如病人平素身体状况,婚育史,有没做过什么手术,有没有过敏的药物或者食物,平时酒量怎么样,家族里有没有肝病史,她自己以前有没有肝炎。
问完之后,大家一致得出结论:“这倒只是个单纯的酒精性肝性脑病,现在处于肝昏迷状态,也就是植物人,家属的诉求肯定是希望她能够醒过来,对吗?”
清音点头,这正是李芳的期望。
“咱们中医里,醒脑开窍的方子其实也不少,你可以试试。”
“凉开法、温开法,可以再根据病人的平素状况增减一下。”
清音叹口气:“但我怕没用,反倒败坏了中医名声。”
陈阳呵呵笑了两声,“万事开头难,你先试试,说句咱们几人之间的悄悄话,其实病人这个情况,就是醒不来你也治不坏。”
清音知道他是为了鼓励自己大胆尝试才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没底。她自诩是有比医术更高追求的,所以这两年治病的时候会有点畏手畏脚,有毒的不敢用,动物药尽量避开,剑走偏锋的不敢试,没把握的要先打各种预防针……其实就是为了不败坏中医名声。
但很多时候,因为犹豫和胆怯,也耽误了很多尝试的机会。医学要进步,就必须有尝试,疾病的种类和分支是在不断更新变多的,可治疗方法永远固守常规的话,以后中医只会成为真正的“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