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国医无双(114)
作者:老胡十八
就连坐他们对面的中年大姐都说:“小两口真恩爱,妹子你对象对你可真好,一看你在家就是不用做家务的。”
清音笑着看向顾安,意思是你解释解释,每天的饭菜都谁做的。
然而,他却不想接茬,仿佛大姐身上有毒似的,清音有点尴尬的笑笑,“都做,谁有时间就谁多做点。”
“哎呀这敢情好,两口子过日子就得这么来,那些老爷们总觉得家务是咱们女人干的,其实谁天生就会啊,还不是磨出来的你说对不?”
清音点点头。
“我闺女以后找对象也得找个你对象这样的,不仅长得俊,还会干家务……诶对了,你对象是做啥工作的?”
“工人。”出门在外,清音并不想透露太多个人信息。
“是个啥厂子,待遇肯定很好吧?”
“造纸厂。”主打的就是一个胡说八道。
这可好,中年大姐见她“有问必答”,又转过来问她是干啥的,在什么单位,清音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一会儿的功夫倒是把老大姐忽悠住了,直夸他俩男才女貌,都是社会主义好青年巴拉巴拉。
这大姐倒是挺热情的,看穿着打扮也比较干净整洁,就连随身携带的行李包也是粉红色的,一看就非常高档,上面还有很少见的英文字母呢。
又聊了几句,清音没再继续看,估计是人太多,车厢通风不好,她觉得胸有点闷,就跟顾安说一声,爬上去躺着。她的卧铺票是最理想的中铺,爬上去也不累,而顾安的则是下铺,正好能看着行李,一旦有人接近中铺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他对面的下铺则是那中年大姐。
有他护着,清音心里满满的安全感,准备睡个美容觉,不巧翻个身看见对面中铺上也睡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坨,不是一个人,全身用被子裹得严实,要不是露出一点黑黝黝的头发,她都没看出来是个人。记得刚才那妇女介绍过,这是她闺女,平时在家就爱睡懒觉。
这趟火车是从乌市发往京市的,石兰省只是一个经停站,估计这人也是早早的上车,一直睡到现在。但一直这么捂着,就是大冬天也受不了,清音有点好奇,这人是不是生病了?
但对方没主动说,更没表现出不适,自己上赶着问就不是职业病,而是要被人骂神经病的程度,于是也就不再看,翻身面朝里。
绿皮火车慢悠悠的,这边山多,隧道也多,每次钻进去的一瞬间都像是天黑,确实很适合睡觉……嗯,清音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下铺的妇女却一反常态,在所有人都入睡的时候,静静坐着织毛衣,织到一半,确保对面年轻男人传来均匀悠长的呼吸声,又静静听了会儿,直到变成节律均匀的鼾声,这才起身端着水杯去餐车那边打开水。
她不知道的是,等她离开车厢之后,原本“打鼾”的对床男人倏地睁开双眼,深邃的犹如鹰隼一般的眼神在她的床铺上迅速搜罗起来。
当然,他也没轻举妄动,上车的时候就习惯性观察环境,两个上铺是空着的,显然是没人,此时他依然要检查一下,见真的没人才放心。
他不搭理大姐,一是从小就不爱跟三姑六婆的说话,嫌她们烦;二是这妇女很反常。
就那高档行李包,她刚才从包里找水杯的时候找了三个地方才找到,找帕子也是用手摸了又摸才摸出来。
照她自己说,她在家是常做家务的,那行李也应该是她自己收拾的,什么东西放在哪个包里哪个夹层,这是有记忆的,不可能这么陌生。
其二,她太过热情。一个陌生人如果对人太热情,要么是别有所图,要么是在掩饰什么,这从她不断打听他们夫妻二人的工作和单位就能看出来。
幸好,清音也不傻,主打一个胡说八道,全程跟她没一句实话。
顾安翻身坐起来,往中铺看了看,可惜清音背着他,看不见她的神情。
当然,那妇女引起他注意的最重要一个点——脚下鞋子不合脚。
他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双粗跟黑皮鞋,外国款式,一般百货商店很难买到,得上友谊商店或者侨汇商店才行,普通人难得买双这么好的鞋子,按理来说肯定是要挑一双最合脚的,太大的走路一甩一甩的,并不好看,也不舒服。
再联想到刚才找东西时的陌生感,他几乎可以断定,她身上穿的衣服,脚下穿的鞋子,手里拎的旅行包,都不是她自个儿的。
而是谁的,就只能亲自“看看”了。
女人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高档旅行包,再次确认无人注意后,顾安从胸前衬衣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包住手,然后迅速地在女人包里摸了一圈,又迅速地恢复原位,所有动作之发生在半分钟之内。
但很奇怪的是,包里除了衣服,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
衣物也是一些简单的衬衫、棉衣、袜子,以及两件那天晚上给清音晾的那种衣服,以前可能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儿,但有一就有二,接连给晾过几次之后,即使隔着手帕,他也十分确定那种形状和触感绝不会错……然而,问题又来了,妇女身上压根不像是穿着那种衣服的样子,无论年纪还是体态,都不像。
这个包,或者那双皮鞋,包括她身上的衣服,都应该属于一个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女同志才对。
顾安有了猜测,转头看向清音对面的中铺,那里一动不动,除了微弱的呼吸起伏和被子被拱出来的形状,他都怀疑那里压根没人。
而餐车那一边,中年妇女拿着水壶,刚走到打开水的地方,就有个中年男人过来说话,“你怎么自己过来打开水,不是让你在座位上守着嘛?”
中年妇女眼看着周围都没人,这才忍不住揉了揉肩膀,踢踢腿,“坐了好几个小时,浑身疼,还不兴我活动活动?”
“不是不让你活动,你等我过去换你呗。”
男人帮她把开水灌满,“赶紧回去,别让周围的人看出端倪。”
“嗐,能看出啥,两个上铺都没人,我对面是对小夫妻,就俩普通工人,能看出啥。”
“你别皱眉,我都打探清楚了,男的挺不错,女的就是个娇生惯养的,我本来看着还有点心动,说不定咱们能再多捞条肥鱼,但听语气俩人是上京探亲的,老京市人可不好搞,万一家属闹起来……你是不知道,那小媳妇的脸蛋,那身段,就跟五月的水蜜桃似的,要是能弄到……”
“嘘——”男人打断她,“贪多嚼不烂,光手里这条鱼就够肥的,咱们安安生生送到市场再说。”
女人一想也是,手里的货可是洋马,价钱就够他们休息几年的,但终究是有点遗憾,“就那小媳妇娇生惯养的劲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一只手就能把她带走。”
男人又说了两句,眼看着车厢接头那边有人过来,这才若无其事的走开。
回到卧铺车厢,女人见对面下铺的男人还在打鼾,只是换了个姿势,一只手也露在被子外面,又悄悄往两个中铺看了一眼,见都没醒,心里愈发不把男人说的话当回事。
就这样的小两口,还能看出啥端倪不端倪的。
没一会儿,车厢里陆续有人醒来,开始走动,顾安才“醒来”,揉了揉眼睛,起身叫醒中铺的清音,“到饭点了,想吃什么?”
清音这一觉倒是睡得沉,此时头还有点晕晕的,“我跟你去餐车看看吧。”
重要东西他们是随身携带的,留在座位上的就是些简单的衣服鞋袜之类,也不怕丢,一直走到车厢门口,清音才疑惑地说,“我对面那女孩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动都不动一下,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一下那大姐,早发现早治疗嘛。”
顾安抿了抿嘴角,压着嗓子说,“那大姐应该是人贩子。”
清音双眼瞪大,硬生生把一声惊呼压下去,“怎么说,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她看着除了热情点,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