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24)
作者:七夕是大头喵
说着体谅的话,行事却一点都不体谅,柳七快步上前,将庄冬卿带到他们这侧,郝三带着一队人顶在前面,岑砚身后跟着又是十几余人配刀护卫,声势浩大。
当然,也显得十足挑衅。
庄冬卿:“……”
走到半道回头瞥了一眼,接触到毕淑玉发狠的眼神,赶紧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老实了。
岑砚有些想发笑。
忍住了。
这么点接触的空当,柳七顺势在庄冬卿手腕上搭了把脉,站定,对岑砚低声道:“只是受了些惊吓,无碍。”
岑砚点头。
扫庄冬卿一眼,现下人倒是不怕自己,还往他身后站。
说傻,关键时候,也还分得清敌友。
毕淑玉被被柳七这维护的举动刺激得不轻,想自己过来,被身边的刘妈妈死死拽住了,低声不断劝着。
岑砚从容与她对视,毕淑玉眼眶深红,死死瞪着他们一行人,一瞬不瞬的,想来是恨极了。
想了想庄冬卿劝她的事,岑砚也觉得,合理。
庄冬卿安置好了,郝三这才过来对岑砚行礼,将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
其实统共也没说几句话,但问题就在,太直白了。
庄冬卿近乎是把与岑砚商议的法子,不加润色修缮的,径直转达给了毕淑玉。
岑砚:“……”
扭头瞥了庄冬卿一眼,说不上来的,庄冬卿觉得凉飕飕的。
思忖片刻,岑砚:“所以,其实话也说完了?”
郝三:“……是的。”
又看了看阵仗,岑砚不太想管,于是转头问庄冬卿:“还有遗漏的吗?”
庄冬卿声音都发紧,“该说的都差不多了。”
岑砚点了点头,愉快决定,“既如此,夫人也不欢迎,我们走吧。”
毕淑玉:“站住!”
声音嘶哑,“庄冬卿乃我庄府庶子,定西王说带走就带走吗?”
连“庶子”都点了出来,真是撕破了脸。
岑砚冷了脸色,“大理寺办案,庄兴昌与庄越俱拘在刑部,庄冬卿也参与了本次科考,为庄府可疑人员,焉有我带不走的道理?”
毕淑玉惊道:“你带走他是为了查案?”
“不然呢,夫人觉得是什么?”
庄冬卿回来了,带着郝三一行人,近来庄府动荡,毕淑玉又病了,虽然给了庄冬卿钱与身契,但到底不可能将希望全押在一个庶子身上,故而这几日,都是管家在替毕淑玉奔走。
管家不在,旁的仆佣没认出岑砚来,报给毕淑玉,毕淑玉还以为只有庄冬卿。
被气晕了头,见到岑砚的时候也没多想。
两句话冷静下来,毕淑玉蓦的开始后怕,难道,真是毕家气数已尽?
这个念头一动,头脑发晕,一阵摇晃。
刘妈妈叠声的夫人唤着,将人扶稳了。
毕淑玉:“我还有几句话同庄冬卿说,私下说。”
直着眼睛,夫人恍惚道。
岑砚转头问庄冬卿,“你想同她说吗?”
庄冬卿:“……”
庄冬卿摇头,微微抬高了音量,双方都听得见的程度,道:“我今天回来,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夫人自己权衡就是。”
“你……”
岑砚:“夫人想必都听见了,那就此别过……”
“不行,不能走,庄冬卿你别给我吃里扒外!”
声音尖厉,刺耳。
却给岑砚听笑了,“吃里扒外?这也得先吃了里吧?”
“夫人可曾听过一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毕淑玉本已摇摇欲坠,全凭一口心气儿撑着,岑砚这话太直,几乎毫不留情面,登时俯身,被刺得一阵阵心口痛,眼前发青。
瞧着委实可怜,却半分触动不了岑砚:“该说的话都说过了,夫人既然还执着,那我送夫人两张口供吧,柳七——”
柳七拿了庄兴昌与庄越的口供,递给了刘妈妈。
毕淑玉瞬间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岑砚:“大少爷那份,审问时用了些手段,但小惩大诫,落不下病根。这些今日就送给夫人了,不过以大少爷的嘴严程度,下次遇到别人再上刑,想再多问点毕家什么事,可保不齐会像今日这般松快了。”
说完,沉声道,“我们走。”
这次没人再拦,顺利出了庄府。
上了马车,凑近了,岑砚才发现庄冬卿的下摆湿了块,瞧着是茶水泼过的痕迹,登时拉下脸来,“怎么回事?”
庄冬卿对庄府的事还心有余悸,岑砚脸色一垮,吓得缩了下肩膀,脑子发懵。
岑砚:“……”
按了按眉心,换了种方式,“让郝三上来说。”
这回,郝三详细地将庄冬卿见了夫人后的一言一行,都复述了个清楚。
下摆的茶渍是毕淑玉泼的,庄冬卿说完毕淑玉便发了怒,将茶杯整个扔向他,好在庄冬卿躲得快,只打湿了些衣角,人无事。
岑砚:“……”
岑砚看向庄冬卿,不知说什么才好。
庄冬卿也缓过了神来,小声分辨道,“没打到我的。”
岑砚:“那可真厉害啊,小少爷!”
“……”
庄冬卿不自在挪了挪身体。
岑砚白眼,没好气,“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是我带过去的人……”
说着竟是想下马车,再回庄府,庄冬卿知道岑砚脾气大,去了今日定是无法收场,赶紧拦了,说好话道,“她,她不知道王爷同我一道的。”
“?”
“所以,并不是欺侮王爷,只是,只是对我动怒。”
岑砚听笑了,“敢情你还一点不生气?”
“也对,又不是我想救人,为了庄越巴巴地赶回庄府,被不领情的打了出来。”
庄冬卿:“……”
庄冬卿:“……也不是为了庄越。”
“哦?”岑砚来了兴趣,想听听这傻子如何狡辩。
庄冬卿本想带过的,可被岑砚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头发发麻,久一些,知道躲不过,到底开口道:“不是为了庄越,是为了我自己。”
“庄越如果能救,对庄家会好一些,我便也会好一些。”
“其次,”
“我觉得庄越罪不至此,回庄府,也是顺心而为。”
岑砚扬了扬眉。
马车骨碌碌走起来,岑砚看了他一会儿:“顺心而为?你既然想帮,为何又直愣愣地讲与庄夫人,也不委婉迂回一些?”
庄冬卿挠头,“这个事儿,就没法迂回吧?!”
嘀咕,“再说她同我关系也没多好,我何苦去费那个功夫绕圈子。”
两三句说完了事得了。
良知就只能支撑到这儿,多的他也办不到啊。
庄冬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道,“其实对我也就是递几句话的事,成了,我受益,不成,损失也不在我,说起救人,我其实也排不上号。”
“若、若是损失的是我,我也未必肯来这一趟……”
岑砚听笑了,“这样的?”
庄冬卿低头,被笑得有些难为情。
“你平日同人说话,都是这般直白的吗?”
庄冬卿嘟囔:“那倒也不是哦,我这不是糊弄不了您吗?”
岑砚笑得越发开怀了。
庄冬卿看着马车底,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只是丢人而已。
岑砚:“你有点意思。”
庄冬卿有气无力,“谢谢王爷夸赞。”
“确实是夸你。”
“?”
庄冬卿抬头,岑砚还是在笑,但同平日他见到的冷笑,皮笑肉不笑,很不一样,现下这笑,彷佛是从他眼底里透出来的,显得整个人都温和可亲多了。
是,真的在笑。
岑砚:“顺心而为么,说的人多,能做到知行合一的,却少。”
“哪怕不太聪明,你倒是很真。”
恍惚间想到了什么,岑砚的眼神又变得悠远,“‘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你这人还很符合这句话。”
庄冬卿不太明白。
上一篇:老攻今天也在角色扮演
下一篇:漂亮系统,在线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