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24)
作者:七夕是大头喵
“我喜欢前半句。”最终,岑砚道。
说的是一家人那一句。
庄冬卿听了, 靠在马上只对他笑。
缓缓, 岑砚脸上也跟着扬起了一个笑容, 无奈摇了摇头。
“还喝水吗?别的人不懂,你们肯定会注意不喝污水的,怕你们缺水,来的时候带了挺多水囊的, 都灌满了。”庄冬卿问岑砚。
岑砚走近站到他身旁, “还有吗?”
“有。”拍了拍马身侧的储物袋, 鼓鼓囊囊的。
和庄冬卿肩并肩靠在马身上, 岑砚这才再度拧开了水囊,小口小口喝着。
问庄冬卿, “骑马还习惯吗?”
庄冬卿的马术是岑砚亲手带的,若是要评价一番,大抵是能做到不被甩下来了。
“挺好的, 它很温顺, 不愧是郝统领千挑万选给我的。”
庄冬卿摸了摸马脖子,彷佛认可一般,马也跟着打了个响鼻。
“走的陆路?”
“是啊, 港口接连都封了,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下雨, 哪里敢坐船。”
“累吗?”岑砚扭头,看着庄冬卿。
庄冬卿想了下, “应该没有你累。”
岑砚笑了。
滑头的回答。
但也不追究, 又问起岑安安小朋友。
这庄冬卿可有得说了。
“太活泼了, 路上看到什么都要问……”
“怕他无聊,平时在宅子里,看看小花追追小鸟赶赶小狗,实在不行还能帮着阿嬷打下手玩儿,上了马车就只能一味的赶路,嘴上说不准他吃太多不消化的东西,好消化的,馒头什么的,好大一个往他怀里塞,给他啃着玩儿,惯着呢。”
岑安安的馒头还是特供的,阿嬷出发的时候亲手和的面团给揉的。
为了方便赶路,也为了带更多的东西,他们都吃的干粮。
要动馒头,还得小崽子首肯呢。
“但其实也挺听话的,在宅子里的时候没拘过,天天玩成泥巴小人也行。到了外面不准他在地上翻东翻西了,多讲几次,也不往树底下钻的。”
“听故事的时候可精神,我已经把一个故事翻来覆去变着花儿讲过几遍了……”
“来的时候交代了,让他最近就在客栈里,不准往外跑,希望带来的玩具还够吧。”
“不够就让阿嬷带着他去小厨房,反正小厨房只做他们的饭,也单独隔开了,让他去给朱叔摘菜叶子玩儿。”
都是很琐碎的生活小事,但岑砚却听得津津有味。
岑砚:“来的时候路上没吓着他吧?”
这边人手不够,稍远一点的百姓都顾不上,就岑砚所知,已经很多人往外走,去投奔亲戚了,越往河堤这处来,路上的流民应当越多。
庄冬卿捏了捏耳朵,“也还好,后面不让他扒着车窗看了,我和他玩点游戏,或者讲讲故事什么的,一天多的时间,他还是能坐住。”
岑砚:“你方才说他‘怪想我’是指?”
“哦,他盼着你回去给他过生呢,天天一个团子蹲院门口,特惹眼。”
庄冬卿看向岑砚,温声道:“我这不是寻思着,你怕是不好回来了,干脆带他过来,这边搞完我们一起去杭州,也算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吧。”
细细咀嚼过最后一句,岑砚浅笑了下,点头。
*
还有监督的工作,庄冬卿和小崽子另一个老父亲说过他近况,两人便折返了。
岑砚喝够了水,庄冬卿留足了两个人还要喝的,这才把多余的分出去。
李央接到水囊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
远看李央憔悴,整个人灰扑扑皱巴巴的,近看,那更是不能看,黑眼圈和郝三有得一拼,眼眶里还遍布着红血丝,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瞧着不像皇子,甚至比庄冬卿路上见到的一些流民都要沧桑上一些。
好似被工作吸干了。
清淤又进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叫的歇,庄冬卿问了岑砚李央,还有当地的一个官员,确认都还没有进食,差人回官署报了一声,刚歇了一阵,王府的饭食便送了过来。
除去岑砚和王府亲兵的,额外还给李央与官员也都送了一份。
一时间众人围坐,蹲着吃饭的人头拉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好似现代建筑工地辛勤的劳动群众。
“哇好吃。”
“还好王府的人来了,太及时了。”
说了两句,李央埋头凶狠干饭。
本地的官员也说了两句感激之言,低头大口干饭。
岑砚吃得一贯优雅,举止从容,但在一众狼吞虎咽的衬托下,庄冬卿又看出了两分莫名的喜感。
用好饭,王府新来的亲兵又来了两队,是徐四拨过来的人手。
休息期间,庄冬卿被李央拉着吐了半天苦水。
一句话概括,那大概是要苦死累死在这儿了。
“朝廷不是还派了钦差呢,是谁,我怎么一路来都没见着?”想起什么,庄冬卿问。
岑砚笑了下,讥笑,指着李央道:“你问他。”
李央抱头,“王爷你别说我了,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不这样!”
岑砚:“随你,下次你也不一定和我一起当差。”
李央苦瓜脸崩溃。
庄冬卿这才知道,来的还是个熟人,三皇子李卓,但来的第一天,就忽悠着李央,跑到周边去借粮借人了,还凭着这个由头,把身边的人都带走了不少。
庄冬卿:“……”
庄冬卿:“那……难道他不回来了?”
“也不是,估计来是为着别的由头,并不在意干出什么功绩,都甩手不提,问起就说自己筹粮艰辛,知道我们没人手,在帮我们和周边县官借调。”岑砚解释道。
哦,庄冬卿懂了,和猎场兵变那次一样,李卓躲出去了。
庄冬卿沉默半晌,小声嘀咕:“这么会溜,真坐上去了,也不一定扛得住事!”
听懂了庄冬卿的暗讽。
李央登时咳嗽起来。
岑砚无所谓,还笑着应和道:“卿卿说得在理。”
李央:“……”
算了,当无事发生吧还是。
毕竟是三哥先抛下他的。
管过众人饮水饭食,又让护卫登记了哪些还需要喝水的,赵爷那边已经把聚集的病人瞧过一遍,来请自己过去了,与岑砚说了下,被叮嘱了两句,庄冬卿骑马去了疫区。
还好,他们来得还算是及时,现在染病的人大多都是上吐下泻,腹疼不止,看起来只是简单的因水源污染而导致的胃肠感染。
来之前就反复商讨过方案,庄冬卿也同岑砚取得了首肯,到了地方,先将本地的流民聚集到一处,不走的,没地方住的,统一搭棚子安置。
病了的,出现身体不适症状的,全都分到病棚里,由带来的大夫统一诊治。
下午他们带来的那一车粮食就派上了用场,简易的居住棚子搭起来,周边架了大锅,开始熬粥,分发给这些流民。
而已经病了的,按病情严重程度又进行了分区,别的不论,水源得先控制住,于是病棚这头,除了熬粥的大锅,还架了一口锅不间断地烧热水,确保干净水源的供给。
当然,要有足够的水源,不断烧水,古代没电,柴火就成了问题。
经过商议,让病人亲属每天去捡柴火,靠着柴火领取饭食饮用水,而生病没有亲属的那些,除去老弱病残孕官府免费收容,好起来能有劳动能力的病人,药水还有饭食,都折算成工时或者柴火欠着,等他们好起来再进行偿还。
事情多又杂,一天显然是搞不完的。
一天忙下来,庄冬卿也只把该交代的大致交代了一边,收容棚和病棚拉了起来,简单将病人分区,然后讲了和病患接触的一些消毒常识和避免感染的措施,天色便黑了下来。
庄冬卿:“别的都好说,接触过病患,时间久的,我们的人一定每天换一遍外衣,勤洗手脸,进入和离开的时候,暴露的皮肤最好都用烈酒擦拭,消个毒,再进行其他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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