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番外(80)

作者:暑气难消


“只是……”朱然欲言又止。

傅瑜看着他,问:“祝兄有何难处?”

“锦绣坊是人间极乐之地不假,但是销金窟,更是真。”

傅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唉,我还当是何事,在小弟这里,只要是钱的问题,那就不叫问题!”

傅瑜一番话说得底气十足,摇头晃脑的,一副纨绔公子作风,这倒还真是他本色出演了,因为不管是他扮演的这个富商独子的身份还是他本来的身份,都不缺银钱。

朱然也笑着,他的右臂搂住了傅瑜的肩膀,两人笑呵呵的往里走,旁人见了都只道两人“兄弟情深”,唯有傅瑜知晓朱然这家伙暗中早揪住了傅瑜肩膀上的嫩肉,掐的他整条手臂都隐隐作痛。

傅瑜将头凑过去,低声在朱然耳侧道:“朱大哥,我敬你是上司,也敬你是大哥的朋友,可你一言不合就掐我是不是太没伙伴情谊了?”

朱然道:“你这小子!我这是在教你呢,你刚才那副样子,若不是我在这里,你早叫人吞的皮都不剩了!”

傅瑜撇嘴不信,他继续道:“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两人已经进了锦绣坊的大门,身边有龟.公老鸨之类的人上来,都叫朱然使眼色让身后的赖五和覃九给打发了,两人道:“围什么围,没看见这是咱们祝爷吗?都滚远点!”

这副样子,活生生的章金宝的狗腿样,倒让傅瑜一阵惊愕,实在没想到平日里在大理寺见到的人模人样的同僚竟然也是能做这般模样的。

朱然松开手臂,推攘着傅瑜向楼上走,他道:“二郎君果真聪明,我也就不找借口了。”

傅瑜一阵气噎,还没等他开口反驳,朱然便道:“一会儿照演练好的来做。”

傅瑜忙转过了头,他左顾右盼,看着一楼舞台上袅袅跳着舞的舞姬,又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搂着女人的人们,脸上一时露出五分羞涩三分兴奋两分警惕,叫人一看就知是瞒着家里偷溜到这里来玩的富家子弟。

然而以上只是傅瑜的脑补,他的演技也根本表达不出“五分羞涩三分兴奋两分警惕”,但他东张西望的模样还是叫朱然心下大安。

朱然在这里满意傅瑜的表现,殊不知傅瑜也在心底吐槽他:这么个看着就像风月场所的锦绣坊居然是个赌坊,更可怕的是朱然尽然对这里熟的不能再熟……下次去他府上,我定要如实告诉朱大嫂子,以报一掐之仇。

两人迈过宽大的红木楼梯,一路向上爬,直至三楼,朱然才停下。早有人等候在此,却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穿着锦衣华袍,看见朱然便迎了过来,口中忙唤道:“祝贤弟。”

朱然也拱手笑道:“王兄,多日未见,没想到你比上次还精神了不少。”

这王姓汉子咧嘴笑道:“祝贤弟好眼力!这是自然,我……”却是看了眼傅瑜,笑笑,悄声对朱然说了一句:“你懂的。”

朱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两人这副打哑语相处甚欢的模样,外加上同样魁梧的身材体积,倒还真像一对兄弟了。

王姓汉子领着朱然和傅瑜进屋,赖五和覃九本也要跟进去,却只进来了覃九,另留赖五在外打探消息。屋内一股凉意,却是四角摆了冰盆,空中一股清幽的脂粉味挥之不散,却并不似楼下那味道浓重的让人想打喷嚏,而是让人觉得心生旖旎。傅瑜抬眼望去,就见着屋内立着四位风姿绰约的美人,却是或抱着琵琶,或在一旁温着酒,或相伴富商身侧。

屋内还坐了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却是一人一个美人身侧伺候着,身后还满满的站了四五个环胸而立的小弟。这两人围着赌桌而坐,王姓汉子忙把傅瑜和朱然也引了上去。

傅瑜原以为众人合该寒暄介绍一番,却没料到没人开口,上来便有人问:“可还是王老板坐庄?”

又一人问道:“这次我们赌多大的?”

王老板笑眯眯着指了指朱然,道:“这次祝贤弟领了新人来,咱们先问问新来的小郎君想怎么赌。”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傅瑜清了清喉咙,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剧本念道:“小弟初来乍到,不知详情,不知诸位郎君怎么个赌法?”

一人道:“赌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房契、钱庄,都可,我们这里没有什么限的。”

傅瑜皱皱眉,佯装无趣的样子。

朱然忙道:“诸位见笑了,我这位小郎君初次离家,赌什么都无所畏惧,只是我觉得,得先给他来点猛料。”

见了傅瑜一副惊愕的模样,另外两人哈哈大笑,一人道:“即使如此,我身侧这位美娇娘既可作赌注,若我输了,把铃娘赠予你也无不可。”

傅瑜满脸惊愕,面露不喜,这下不仅仅是装的,更是真的了,朱然道:“可别,我这小兄弟未婚妻子还未过门,他对人家一往情深的,我们可不好做这般棒打鸳鸯的事情。”

“这么说来,小郎君还是个雏儿了?”一人哈哈大笑道。

傅瑜这下是真有些不耐了,朱然又道:“诸位郎君可真是说笑了,我这位贤弟在女色上甚浅。”

两人又问傅瑜喜好什么。

傅瑜照着剧本道:“平日里不爱好诗书,唯好些拳脚功夫,只是府中家教甚严,不得打骂奴仆,只得在外面的武馆与人切磋对练,却每每被打的心下不忿。”

王老板迟疑了一下,便道:“若是如此,赌注我心下已是有数了。”

如此,才进入正题。傅瑜和朱然皆是精神一震。

一个汉子道:“原来小兄弟好这口,这没什么大问题,我见过更令人难以——”却是突然又捂住了嘴,讪讪的冲两人笑笑,摆手罢了。

另一个汉子道:“我们这儿有些小童,若郎君喜欢,拿来做赌注倒也是无妨,只看郎君要多少罢了。”

“你们是做牙行生意的?”傅瑜问道。

两人相视一笑,道:“算是吧。郎君买回这些小童,自可养在外宅,平日里打骂皆可,若是不小心废了,也可交给我们弟兄处理。”

傅瑜有些迟疑。

按照大魏律法,牙行可贩卖人口,却是卖给大户人家做奴仆,或是卖给教坊,甚至卖进宫里。这些牙行,皆在官府造有册子,人口往来皆有实录,甚至因着前几年律法的颁布,就连每年的贩卖数量也有了限制。而经由牙行买进来的奴仆,在官家有册子,虽属于私奴,却也是主家不得打杀的,若闹出人命官司,主家也有惩治,状况严重者,朱家甚至会赔命。当然,这样的律法对于章金宝这样府邸出身的人有一定的限制性。

傅瑜当然知晓两人并非牙行中人,虽然同为人贩子,可牙行的人口来源清清楚楚,他们却是私贩。这些人从全国各地拐卖来人口,而后进行私下的人口.交易,而这锦绣坊的“赌人”,就是他们“销货”的一种方法。

朱然耗费两月有余,花费了大量人力精力物力,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个窝藏点。

傅瑜迟疑片刻,随后一甩扇子,却是应了。

他以金银为赌,两个汉子以小童为赌,一人抵做二十银子。

这价钱显然比牙行开价要贵得多,但此时双方已经默认“货物的”来源去路皆有人打理,故而竟然没人提出砍价。

双方开赌。

傅瑜凭借着临时抱佛脚学来的赌术,终于在输了三把之后赢了一局。

一百个小童。

傅瑜交出去六千两银子,买回小童的来路。

几人相互拱手告别,傅瑜跟着朱然出了屋子。

行至二楼大堂,赖五与朱然对视一眼,随后低头隐在人群中,另一个陌生的人出现,跟在朱然身后代替了赖五的行踪。四人后出了锦绣坊,摆脱后边跟来的人,傅瑜跟着他们行至一条小巷,而后进了一处略有些狭窄简陋的民宅。

民宅普普通通,与左邻右舍并无区别,然而就是这么个毫不起眼的民宅,却是朝廷暗置的官宅。说来傅瑜也不信,这竟然是先帝时期就建好的,用来打探民情的官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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