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番外(28)

作者:暑气难消


他道:“你也不想想,当年我和他可是并称为永安双璧的,如今却……唉,我总觉得在他面前有点丢面子。”

说罢,傅瑜自己钻进了京兆尹府邸的侧厅,还不忘对杵在门口的赵斌道:“赵斌你也进来吧,就你这造型,全永安没人不知道你就是我们傅府上的。”

虞非晏出来的时候,傅瑜还在侧厅里喝着茶,那自称叫“朱焦”的孩子已经被邢捕头领过来见他了。

这孩子的脸仍旧脏兮兮的,傅瑜叫人拿来水给他净了脸,又叫人勉强扎起他一头乱糟糟的发,才发现这孩子虽然瘦弱,但一张脸生得却十分的好看,他浓眉大眼,鼻头小小的。

傅瑜笑了笑,他问这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孩儿挺起了胸膛,皱眉道:“我刚刚才说过,我叫朱焦。”

傅瑜问他:“哪个猪,哪个交?”

朱焦道:“朱颜花镜的朱,唇焦口燥的焦。”

傅瑜沉默了片刻,笑道:“看不出来,你还念过书。”

朱焦自豪道:“这是自然,这都是我师父教我的。”

傅瑜问道:“你师父在江湖上有什么名号?”

朱焦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后用戒备的目光看着傅瑜,他浑身紧绷绷的,半晌不语。

傅瑜笑着拍了一下茶几,道:“你在怕什么,难不成还担心我寻你的仇吗?别费这个心思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连我身后的几个府丁都打不过,更别说我了。”

傅瑜说着,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元志,元志很应景的举起胳膊秀了秀肌肉,一旁静默不语的赵斌则是咧嘴无声地笑了笑,一下子就把还是个小孩子的朱焦吓得够呛。

朱焦垂头片刻,又抬眸看着傅瑜,他道:“你不是也想知道那枚玉佩的下落吗?为什么不问我玉佩的事,而要问我这些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傅瑜脸色冷了下来,他道:“刚才那人进去就是为了找你要那枚玉佩?”

朱焦笑了,他笑得很有些孩子气,消瘦的两颊有些鼓鼓的,他道:“你果真也是为了那枚玉佩来的,可惜啦,和我刚才告诉那人的一样,那枚玉佩我已经扔啦!捕快早就搜过身啦,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傅瑜回身坐下,他看着朱焦,脸上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他道:“我当然知道你把玉佩扔了,我还知道你扔在哪里,因为是我亲自看见你扔的。”

朱焦顿了顿,他脸上显出一抹慌张,随后他沉下气道:“你这是在诓我,别用计了,我不笨,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傅瑜摇摇头,他道:“城西明镜湖周围的帽儿胡同,九十七号。”

朱焦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快速地冲上前来,却被傅瑜两侧的府丁死死地按住,他瞪着一双红眼睛,大声问傅瑜:“你知道!你知道了什么!”

傅瑜叹了口气,他道:“我当然早就派人到那里找过,可是没找到,不仅没找到,还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住。一个荒芜了的院子,本是没有人住的,却有几头公鸡,还有人睡觉的草席,那就只能有乞丐在那里借住了。”

傅瑜起身,他弯腰,看着朱焦惊慌失措的小脸,面上带着一抹深沉的笑意,他道:“看来你的同伙抛弃了你。”

朱焦立刻高声道:“不可能!他们不过是拿着东西走了!”

傅瑜没有再听他的言语,他对赵斌道:“把朱焦直接压回府,找人给他洗个澡,换两身干净的衣服,再给他弄点素粥吃,嗯……总之,先把他关起来。”

朱焦立刻反应过来,他看着傅瑜高声道:“你竟然诓我?”

傅瑜笑笑,赵斌应了,和一个府丁压着朱焦先行一步,傅瑜落后几步,元志突然问他:“郎君,你真的派人到那个帽儿胡同去搜过吗?怎么我没听说有弟兄跟着你出去的消息啊?”

傅瑜看着消失在前方拐角处的赵斌一行人等,轻轻咳了一声,他扭头看看一身肌肉却有些傻乎乎的元志,故作深沉道:“那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身份,当然不会去了,那不过都是我算出来的罢了。”

元志看向傅瑜的目光顿时饱含敬佩,傅瑜一边受用,一边心虚。

他当然有跑去帽儿胡同找玉佩,早在他和南阳长公主一行人等作别后,他就意识到在胡同里看见的闪着亮光的东西就是他要找的羊脂玉,可惜等到他过去的时候,那个朱焦翻墙也要跨过去的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别说羊脂玉了,便连原本在那里咯咯叫的公鸡母鸡都没了。

他心下觉得奇怪,将那破烂衰败的院子查找了一遍,终于在院子的房内看到了有人睡过的草席。虽有草席,但厨房并没有生火的迹象,想来,也就只有乞丐会在这里居住。

也就是这时,他才意识到朱焦这人,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偷,所以傅瑜才会回府专门去问傅瑾关于朱然的事情。

夜间月色凉凉,傅瑜躺在床上把双臂枕在脑下定定的看着暗色的床帐,白天见到的斐凝那般冷清冷情的模样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房内的窗大敞着,有风把庭前的花香卷进来,他忽而想起杏花小巷中的初遇,那天她戴着帷帽遮住了脸,站在那里似松竹一般素净的模样,忽而又想起风卷起车帘露出她脸的情景。傅瑜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仿佛一直以来空落落的心慢慢充实了。

突地,傅瑜起身,他赤着脚下了床,快步走到窗边,窗边杨柳梢头的月色西沉,寂静无人的院落里仅有廊下的灯笼静静的燃着灯火。傅瑜眼前又冒出帽儿胡同里那闪着莹润色泽的羊脂玉,他想起斐凝说起这玉佩时那极为在乎的模样,想到她阿娘正是三年前逝去的,就怎么也睡不好觉了。

第二日,傅瑜一大早就去见朱焦。

朱焦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眉眼间也并没有一般平民孩子见到达官贵人之后的窘迫和畏惧,他看起来除了略显瘦弱些,倒是和傅莺莺这样世家出身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朱焦道:“这是当然,我已经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子了。”

傅瑜搁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当然,你看起来也不像个六七岁的孩子,你的身体看起来像八.九岁的孩子,你的思想却比一些成年人还要老道。”

朱焦忍不住纠正道:“我已经十三岁了。”

傅瑜惊的“咦”了一下,这次是真的惊讶,他道:“你……真的已经十三岁了?”

朱焦点头。

他瘦瘦小小的,站起来也不过才到傅瑜的腰腹位置,胳膊和腿也是瘦得像竹竿一样,傅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他的细胳膊细腿捏断。这样的一副身板,傅瑜还是昧着良心才能说这是一个八.九岁小孩的身体,可朱焦竟然说自己已经十三岁了。

傅瑜迟疑了一下,心中暗想:原来他是个侏儒。

朱焦看着傅瑜,冷笑一声,冷冷道:“我不是侏儒,我不过是母亲早产生下来的,所以一直以来便比同龄人瘦小一些。故而也不能习什么厉害的武功,这才打不过你,你也不要想着既然能打败我就可以得意忘形,肆意吹嘘你曾打败过我的师门。”

傅瑜笑着摇摇头,朱焦顿了下,他继续道:“更何况我这样的情况,在江湖也不算什么,我曾见过一个比我还矮的长了白胡子的六七十岁老头子,他一生都不过只到一个成年人腰腹的位置,但他的武功在江湖可称得上出神入化,是无数江湖侠客心中敬佩之人。”

傅瑜有了点兴致,他道:“这是矮子卜,我倒听人讲过他的事迹。听闻他三十年前只身闯入关东的一个匪盗窝点,一.夜之间取了十三个人的性命,由此得了朝廷的大力嘉奖,又被人称作关东阎王。不过他最近的消息还是在三年前,那时他六十六岁,听说他的小妾和别人跑了,他和那野汉子在江边大战三天三夜,最后谁也没分出一个胜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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