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番外(159)
作者:暑气难消
傅瑜眉头紧皱。大魏等级森严,除却如今为良贱不婚头疼的章金宝, 还有对奴仆衣着的一些列规定, 家仆只能穿青黄二色的衣襟, 只有深受主家提拔能从贱民升至良民的奴仆才能穿别色服饰,而马厩这种地方的奴仆,少有受主家提拔的人,更不会有人能穿着明显是太学生一流或是世家子弟才能穿的青衫长袍。
马厩的管事忙要出来迎接傅瑜,他这边闹出来的动静不小,青衫人影许是被惊吓到了,背微微佝偻,随后拔腿就朝着一旁的小道跑去。这人竟是一见主家就要逃跑,而不是来拜见傅瑜。
傅瑜大喝一声:“站住!”随后手中□□掷出,直直地穿过那人的衣袖,叮的一声扎在门扉上,柄处幽幽颤动,隐隐发出嗡嗡声响。
身后跟着的金圆和管事都为这变故惊的一愣,元志反映快速,当即狂奔上前,也不管这人什么身份,不管他如今狼狈不堪一脸惊惶的跌地,只管一手拽了他衣领,一手辖了他肩膀和手就往傅瑜这便拖来。
这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的年青人,本来稍显柔和的面孔在惊慌失措下显得有几分狼狈,但尚佳的礼仪风度还是显出他出身的不凡来。
“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傅瑜冷声呵问,他板着面孔,浑身煞气凛然,竟然一个碰面和一句话的功夫就让身前这人吓得腿脚哆嗦,不矮的身姿竟是活生生地比元志还矮了一大截。
一旁管事忙道:“郎君,这是梁家二郎君。”又给站的不稳的梁书航介绍:“梁家郎君,这是世子。”
“世、世子。”梁书航强自镇定,嗫嚅着道。
傅瑜紧皱眉头:“我怎的从未听说过梁兄有你这般的兄弟?这般畏畏缩缩的,也不怕跌了梁兄状元的名声!”
管事直接道:“郎君,梁二郎君是大夫人娘家表弟,不是状元郎梁郎君的兄弟。”
李茹出身陇西李氏,是在傅瑾最为声名显赫之时嫁进来的,她的父亲也是嫡系出身,是如今陇西李氏族长的亲弟。若非她是嫡系的女孩儿,也不一定能嫁给当时还名冠满京华的傅瑾。只不过在傅瑜记忆中,他们成亲没两年傅瑾就出了事,近十年来陇西李氏竟也没有亲眷来看望李茹,可见其亲缘冷淡至此。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以李茹娘家人的身份来安国公府拜见,虽然不是以陇西李氏的名义,而是以李茹舅家的名义。
“既是大嫂的表兄弟,合该是我安国公府的客人,既是客人,管事你是怎的伺候的,竟让梁二郎君一个人在这里看马?”傅瑜佯装怒意,随手指了金圆道,“金圆你且与荣叔说说,既然管事做不了这马厩的管事,那便让位即可!”
傅瑜却是丝毫未提方才拿枪掷了梁书航一次。虽然人没事,只不过还闪着寒光的枪尖刺透了梁书航青衫的下摆,把他钉在了木门板上,吓得他腿脚哆嗦着跌倒在地。
管事吓得忙扑在地,跪地大声嚎哭起来,一边嚎一边哭诉自己的过错一边求饶。他爬过来想要抓着傅瑜的裤子和袍摆,傅瑜却是抬腿饶了他,往梁书航身前走。
傅瑜问他:“梁二郎君是何时来的府上,竟也没人知会我一声,我身为府上主人,怠慢梁二郎君至此,倒是我的不对了,还请梁二郎君见谅。”
梁书航轻言不敢多扰,回道:“世子太客气了,小郎是三日前才来永安求学,现住在兄长书桓家。兄长是鸿胪寺的一介小吏。今日兄长休沐,所以我兄弟二人前来国公府拜见表姐。”
梁书航此时倒是恢复了镇定,三言两语就说明了自身的情况。他口中谦逊的称着只是鸿胪寺的一介小吏,但提到其兄长时又颇为自傲,想来只是谦称。傅瑜也就知道了梁家兄弟俩,梁书桓和梁书航,按照他的说法,算是来走走安国公府的门路,以期在仕途上混得更开些。
当然,这都是梁书航一人的说法。
傅瑜也没说什么,只佯装歉意道:“既是来府上见大嫂的,那么傅二方才之举可是吓住了梁二郎君?”
傅瑜似笑非笑的问他,又随后让元志松开梁书航,口中吩咐道:“元志,还不快去门板上把枪拿下?”元志遂往。
梁书航浑身一颤,傅瑜紧跟着追问他:“梁二郎君来此可是要骑马?傅二别的不敢说,可这挑马打马的本事却还是有几分的,既然刚才没有奴仆引着梁二郎君,不妨由我来陪着二郎君相马。相完了之后,我们还可以在校场上跑几圈,便是兴致来了想打几场马球,府上人手多,也可以陪着你我二人玩几把。二郎君看这般安排可有不妥?”
梁书航摇头拒绝:“不了不了,世子,我方才来此只是见识见识千里良驹的身姿,这便要回西苑去见兄长和表姐了,不敢在此多加叨扰。”
“哎,”傅瑜伸出胳膊拦住他,斜了头,摆出一副纨绔子弟大爷的作派,“怎的我刚来二郎君这就要走了,可是瞧我傅二不起,不愿与我玩乐?”
梁书航口中忙说着不敢,脸色变了几变,忽听身后元志出声道:“郎君,这柄红缨枪可是要先拿回去放着?”
傅瑜冷喝道:“放什么放?险些伤了客人,这柄枪,劈了当柴烧,不要也罢!反正库房里还有上百来柄枪,没了它也没得个稀罕的。”
话音刚落,梁书航忙缓和了神色,对傅瑜道:“二郎君说的对,二郎君说得对。呃,那咱们这便进去看看马?”
傅瑜这才收敛了神色,领着梁书航进了一旁的马厩。元志在后边拿着红缨枪,神色颇有些踌躇,对金圆道:“这可是郎君最喜欢的一把,就这么劈了当柴烧,可不是浪费?”
金圆在一旁笑得嘴角直抽搐,上下打量了元志一番才道:“元志,你是真没听懂郎君的意思啊?行了,你先把这枪放好吧,也不用劈了当柴烧,原先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唉!”元志点头,提了枪就低头要走。
金圆就笑他:“你怎么回事啊,我一说你就要走,也不怕我是故意诓你的?”
“咱俩谁跟谁啊,都是郎君身边的人,你故意诓我又有什么好?”元志愣愣地回。
傅瑜心里记挂着给傅莺莺备的小红马,先领了梁书航往一旁的马槽走,两人就见的正吃着草料的一匹半人高的小马,红色毛发旺盛的很,鬃毛微卷,红的像血。
傅瑜上前用毛刷给小马顺毛,一边又伸手轻抚她的背,对身后的梁书航道:“梁二郎君,你可不要小看这匹马,以为她不过是一匹一岁多点的小马就没什么。这匹马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找的最温顺的南马和最矫健的蒙古马配种而成,又让马倌精心喂养了一年半,就是为了送给莺莺用的。”
“说起来,莺莺也是要唤二郎君一声表舅的呢!”傅瑜状似无意地对他说,“莺莺吵着闹着要骑马有几年了,再说了,生在安国公府,咱们这军功起家,至今未消,便是莺莺这样的女孩儿,也当是弓马娴熟,不输男儿。”
梁书航神色平静许多,也跟着傅瑜的话题称赞傅莺莺,两人聊了一会儿,离开小红马的马槽,往别处走。傅瑜领着他往上好成马的马槽走,这里的马匹个个有人的肩高,身形矫健,鼻息绵长,都是千里马。
越往里走,梁书航的神色愈发紧张不安。
傅瑜像是没注意到似的,扯了他的衣袖就往最好的一个马槽走,也是梁书航最开始待的那个马槽。马槽里有四匹马,棕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棕色的,四匹颜色各异却身形彪悍的大马杵在那儿,见傅瑜来了纷纷扬头吐气,摇着尾巴以示亲近。
傅瑜回身,似笑非笑的看梁书航,抚上其中一匹白马的脖子,轻声道:“这里的四匹马是我的心头好,方才见梁二郎君在这里看马,可是看中了其中的一匹?”
“这四匹马个个都是蒙古马西域马的后代,非身形矫健之人不能上马,非骑术娴熟之人不能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