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番外(141)

作者:暑气难消


她说话直白,没学过多少大魏的礼仪文化,又兼性格单纯直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就是让你陪我们打一场马球赛,怎么就这么别别扭扭的?你生的这般好看,怎么性格别别扭的?真是像个女孩儿家!”

傅瑜也不恼,只想起阿布麻贵和金森受伤不轻,而且大多伤在脸上,怕是要在驿馆养病一些时日,这段时间他就空下来了,所以想在府上多陪斐凝一些时日。再说了,元都公主每天眼睛都挂他身上,他不是傻子,愈发不肯接近她了。更何况,在他看来,能和斐凝一块儿,倒是比在外奔走玩乐要来的有乐趣的多,只摇头拒绝。

虞非晏突地道:“若是傅二郎君舍不得家中……夫人,亦可同携观看。”

傅瑜回头瞪他。

元都公主就嚷:“原来你成亲了?”语气中不乏失望。

傅瑜回她:“公主,我成亲了,可宁国公世子,也就是这位虞非晏郎君还没成亲呢。”傅瑜两指指了虞非晏。

祸水东引这招,傅瑜还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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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剖心

天色暗沉, 雪地亮堂,傅瑜从外边进来,伸手拂去衣襟上洒落的雪籽, 他顺手将外披的鹅毛大氅脱下递给金圆,一边接了东珠端过来的热茶驱寒, 问:“夫人在做什么?”

他的行为举止一如往日, 并无不同,但声音低沉, 神情恹恹。东珠将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心下微疑, 只压低了声回:“夫人还在东苑小书房陪小娘子读书。”

傅瑜应了一声,匆匆往东苑小书房赶,长廊风大,往日里挂着的鸟笼全被人收了起来,如今光秃秃的, 衬着雪, 愈发显得孤清寂寥了些。他跨进院门,行至房门前, 叩门, 抬腿进去。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淡淡的熏香微合着暖风, 让人被冷风冻得打颤的骨头缝都暖和了不少。

斐凝一身家常的嫩黄色夹袄, 丁香色的长襦裙, 微挽的发髻上只散散的簪了两朵珠花, 妆容淡而素雅,显出有别于往日的温馨来。她斜倚着身子,靠在矮塌上,一身红衣的小姑娘傅莺莺歪在她怀里,两人正执了一本书,轻声说着什么。

一旁小几上闲散的摆了两杯茶和几盘子糕点,都是傅莺莺爱吃的。

听了傅瑜进来的动静,斐凝头也未抬,只她怀中的傅莺莺突地抬起头来看来人,见是一身风雪交加的傅瑜,面上露出喜色和诧异,口中道:“小叔今天回来的这般早!”

傅莺莺从斐凝怀中出来,跳下地来,冲到傅瑜身前,抓了他的袖摆,仰头问:“小叔今日可是赢了那番邦的王子?”

斐凝这才将目光从手中的书上移开,回头看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却透着股清冷。往日里斐凝也是这般无二的神情,傅瑜往往觉得心地熨帖,今日陡然一见,似想起什么,突地眸中亮光忽闪,罕见的别过头去,随手拍拍傅莺莺的肩膀,说:“赢与不赢先且不说,只说今日比试实在精彩!”

“那小叔快与我说说罢!”傅莺莺快语道,仰头看他,眸光闪亮。

傅瑜却只是看斐凝,见她手中仍执了书不放,突地上前三两步,将书从斐凝手中抽走,一边说一边转身轻笑:“我倒要看看你们今日都看的些什么书,倒比我还好看了不成?”

傅瑜看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列:“天子亲御前殿,召公卿议。大将军凤以为:‘太后与上及后宫可御船,令吏民上长安城以避水。’”

傅瑜看的稀里糊涂,一旁的傅莺莺就说:“婶娘将将说到汉纪的孝成皇帝。”

傅瑜翻开了书皮面,奇道:“我原以为你们是在看什么新出的话本,却原来是在读《资治通鉴》,好端端的,读这个做甚么?莺莺也不觉得枯燥乏味了些么?再者,莺莺不过八.九岁,也看的懂这些么?”

傅莺莺反驳道:“原是看不懂的,但婶娘把这些事揉碎了讲成故事给我听,便有趣极了,我看要比小叔拿来的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要有意思的多。”

傅瑜被她说的脸上讪讪,一时哑言。

斐凝起身,温声道:“左不过无事罢了,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本读。阿瑜你且先回了莺莺的问,今日比试如何了?”

“阿凝这般聪明,想来肯定能猜到结果的。”傅瑜放下手中书本,看她。

斐凝身形微顿,只道:“我本是料定了你会赢,也不怎么担心,只是看你刚才回来时似乎心情不大好,怎的,是半道上出了什么岔子吗?”

傅瑜就笑:“阿凝果真聪慧,这比试什么的,自是我们赢了的,只金森不服气,闹了好一通。”他说着,就把校场上的混战说与二人听,说到他携了王犬韬在混战中给阿布麻贵和金森一人踹了几脚,说到两人最后鼻青脸肿的模样,傅莺莺听得直鼓掌,眉飞色舞,倒比傅瑜还要兴奋神气似的,只斐凝仍旧神色淡淡的,叫人瞧不出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傅瑜说罢,斐凝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傅瑜看她,顺势握了她的手,坐在她身侧,接了茶盏。斐凝面色淡淡,只手下用力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便也随傅瑜去了。傅瑜这才觉得沉闷的心好受了很多,甚至极有心情的吃了糕点,又让金圆将他今日买的斐凝爱吃的糕点拿进来。

傅莺莺得了最新消息,又兼天色暗沉下来,西苑的嬷嬷过来催促,这才拜别了二人,依依不舍的走了,走之前嘴里还兴冲冲地说要将此事讲给傅瑾听。

傅瑜一听便急了,忙道:“莺莺!这样的小事,怎么能讲给阿爷听呢?你只管说我赢了比试就是了,后头的什么混战什么的,就不要说出来了。”

傅莺莺扬头,笑得一脸得色:“小叔定是又怕阿爷阿翁责怪了!”说着,也不等傅瑜出言拦住她,只踩着虎皮小靴,蹬蹬地跑远了去。

傅瑜叹口气,只能就此罢了,突又转身,叫屋内伺候的人都下去,诺大的小书房,顿时只余矮塌上的两人。斐凝微低了头,侧身不说话。

傅瑜看着她,伸手将她肩膀掰过来正对自己,看了她白皙的面容,欲言又止,终于下定了决心,却是话到嘴边又变了,他问:“阿凝……你觉得我今天做得对吗?”

他心下一时惴惴不安,又是懊恼,又是庆幸。

斐凝眨了两下眼,看他,眉眼似带了笑意:“什么不对?你是指校场混战吗?”

傅瑜顺势道:“若是阿爷和阿兄知道我搅进了这趟浑水,甚至还添油加醋,定是要说教说教的。不过这件事儿好在还是让临江王压下来了,他与我亲厚,也不会随口乱说。”

“只是我心下仍惴惴不安的很。”傅瑜又补充道。

“你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斐凝凝神看他,面容宁静,直让傅瑜忐忑又惴惴的心平静了下来。“你要是想听我的意见,我便说,随性便可。”

“金森此人心性狂妄自大,心有不甘是正常的,只他性格鲁莽,多半是听了别人的挑唆之言,阿布麻贵看似沉稳厚重,却能镇住金森王子,想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斐凝轻声说,“不过无论此二人如何作为,此番都在永安,不在他们的国度,无论如何都得收敛一二。依这情形,你也不必担忧,只怕他们二人比你更加害怕此事上达天听。”

“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在想,浑水摸鱼甚至掺了一棍子,敲闷棍什么的……”

“随性便可。”斐凝又说了一遍,这次是解释:“以你的性子,这般玩乐倒很正常。”斐凝低头浅笑,傅瑜忍不住去看她,突地心下生起一个念头:这般人物,也难怪有了卢庭萱穷追不舍的虞非晏也不能轻易放手。

“我是什么性子?”傅瑜忍不住问。

斐凝回身看他,眼前少年的眸中闪着亮光,似有星辰,她从中看出自己的影子,迟疑片刻,斐凝开口:“你虽已弱冠,却还有着少年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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